52. 伤痛

作品:《美强惨男主手握剧本来助我

    是夜,雨渐听,就连沉寂已久的蛐蛐儿都再次出了声,一直卯着劲地叫,可明明早就该回来的萧雨规却迟迟不见踪影。


    刚刚那场雨将她浇了个底朝天,谢归蘅把如墨的长发擦了半干,随意将其盘起,有几缕发丝逸出,垂在了左肩上。


    她坐在桌旁,手指无意识敲打桌面,愣神。


    刚刚张老二的那番神情,惹人深思,吐露出些许不寻常。


    怎么会怕成这样?


    谢归蘅百思不得其解,眉头皱紧。不久后,那规律地敲击声停下。定睛一瞧,原是她脸靠了过去,用手拖住。


    她抿了抿唇,发丝上未干的水珠顺着其滚落,尽数沾染到肩上继而滑落到胸前。


    女子没闲工夫去理会,随意用指腹抿去,怎料却恰好碰到了不久前新添的伤口上,不由得暗自倒吸一口凉气。


    “嘶......”


    她眉头皱得更紧,看向了患处。索性伤口并不算深,只是堪堪擦破表皮罢了。


    谢归蘅将随身带的药膏拿出,但想了想,却还是又放了回去。


    仅仅是擦伤罢了,何须如此矫情?


    谁曾想,这番动作却被不知何时进了门的萧雨规尽收眼底。他站在门口那灯火所不能及之处,彻底掩盖了身形,若不是刻意去瞧,定然是发现不了其踪迹。


    自然,想象中的一人之居内突然响起另一道声音,惊得谢归蘅瞬间汗毛直立,立刻戒备了起来。


    “你受伤了?”


    萧雨规声音急切。


    “......”


    她看向门口处,哪怕确认了来人是他萧雨规后也是怔怔愣了几息。心跳声逐渐平复,呼吸也慢慢平稳。谢归蘅终于又开口:


    “还好,不算严重。”


    她抓住有些豁开的衣领,向内扯了扯,随后将药膏放下,重新坐到了桌旁。


    “怎个回来这么晚?可是有事耽搁了?”


    萧雨规终于朝着屋内走了过来,暴露在了光下,自然能使得谢归蘅看得一清二楚。


    浑身地水还滴答滴答淌着,整个人像是刚从泡子里捞出来一样,有些狼狈。


    也难怪,刚刚倾盆的大雨也才将将停下了没多久。


    谢归蘅迟钝地落下目光,接着看似自然地倒了盏茶,将其沿着萧雨规的方向推了推。


    然而这茶却不是热的。


    于是,她便又看似自然地喝下。


    “哼。”


    四四方方的屋子里响起了一道浅笑,谢归蘅知道她没有瞒过他,一时间面颊有些发烫。


    她同他对视几息,随后又落下了目光。


    见萧雨规没有搭话,她只得先扯开了话题:“水应还是热的,先冲一下吧。”


    很快地,身侧响起了男人走动的声音,接着便是水声。没过多久,那声音便停下了,耳边又响起了脚步声。


    萧雨规不知是先去了哪儿,随后才坐到了谢归蘅面前。


    不过他依旧没回答她的问题:


    “受伤了?伤哪儿了?”


    他一直在盯着她,似是察觉到不妥之处。萧雨规补充道:


    “我看到你拿这个药膏了。”


    男子身上还散发着和屋内的冷格格不入的热气。俩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过近,那热气扑在脸上温暖极了,蒸得谢归蘅下意识便放松下来。


    她竟然真得回道:“还好,只是擦伤罢了。”


    擦伤?


    萧雨规眉头皱了皱:“怎么搞的?”


    “唔......”


    女子略微皱起眉头,视线无意识地瞟到伤处。


    “那家伙想跑来着,就、有些武力冲突。”


    男子自然看到了她的动作,随着其视线,目光共同落在了那伤处。他眼皮极快速地一跳,随后便错开了视线。


    那瓷制的药膏瓶在他手上把玩着,刚刚却突然被他猛地钻在了手心。最后,在他扭头后的极快速的三息后,萧雨规将它放到了桌面上。


    瓷器挨到木桌,发出“登”地一声,一同传来的还有他的说话声:“涂一涂吧......姑娘家的怎么能对自己这么不上心呢?”


    萧雨规似是叹了口气,随后便转过了身,整个人背对着谢归蘅。


    “涂一涂吧。”


    这声音像是恳求又带着无奈。谢归蘅盯着他的背影有一会儿后,才重新拿起了药膏。


    握在手里的瞬间,男子弥留其中的温度传了上来。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打开了它。其中粉色的膏体如今已经所剩无几。


    谢归蘅同样背过了身。


    屋内静得出奇,不久后响起了悉悉索索地衣料摩擦声。


    谢归蘅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出声想要掩饰几分。


    “我刚刚去鬼市找到了可以伪造通关文书之人。据他所说,几月前确实曾有一人,穿着不像平日里的来往外邦,曾来找过他。”


    “你觉得是那人?”


    室内并未点燃几根火烛,只有余余一柱放在桌上正中央。那光照亮了俩人的左右本身和面庞。


    然而不知是因这火烛还是男子身上透过来的热气,蒸得她眼眶发热。


    “不错,只是那张老二的神情却叫人觉得疑惑......”


    她突然顿住了,只因听到了脚步声。


    谢归蘅瞬间便抓紧了衣领回身看去,却见萧雨规依旧是背对着她朝前方走去,不知在那处干了什么,接着又是背对着退回来。


    女子见状,便接着说:“他得知我是为打探而来,整个人就变得又惊又恐,最后甚至都跑了起来。”


    “他怕那人。白衣男定然是使了些招数好叫他对自己闭口不谈。”


    “是。”


    谢归蘅将药膏放下,屋内瞬时间又响起些悉悉索索的衣料声。她重新将衣领拉了上去,那半截肩头便被覆盖,隐于其中。


    “这才叫我奇怪,想隐藏踪迹之人怎么会如此行事叫人心中对他留下印象?”


    “......”


    萧雨规闻言却迟迟没有答话,令她察觉异样,然而还未等谢归蘅出声询问,便听到他说:


    “他另有预谋,恐怕是故意泄露踪迹的。”


    “是了。如此那张老二所言定然是他想让我们知道的。”


    “你问出什么了?”


    男子声音再度在身后响起。


    “无他,皆是些不算关键的线索。”


    “按照张老二所言,那男子明明是月初便到了胡府,但实际的通关文牒上却写着于‘六月下旬’至京城,或许更甚者,他许是多月前便早就来了此处......这鬼市一遭,怕是白折腾了。”


    谢归蘅叹了气,带着不甘和无奈,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道:“你呢?今晚回来如此晚?可是查到什么?”


    “京中无论是否同那些外邦商队有联系的商铺我皆是去了,确是有诸多扳指在买,款式各异。但却并未见有任何大概模样的扳指。”


    萧雨规顿了下:


    “或许最开始我们就推断错了,他们并非是有固定的店铺用来掩人耳目,反而是反其道而行之,用小商小贩来传递消息。毕竟市集人流密集,若真有什么不测风云,倒也还能行动利落金蝉脱壳。”


    谢归蘅闻言,又眉头紧锁理头绪。


    萧雨规说的在理,小商小贩确实也是传递消息的有利手段。可要是怀疑到店铺上,一家一家排查尚且还能有余力,但这商贩人龙混杂,流动性有极强,二人如今又不算是“自由身”......


    女子又想到了去往鬼市一遭,颗粒无收。


    可真是难办。


    她万般无奈,但又压不住焦急,最后只得长舒一口气。


    见状,萧雨规明白其心中所想和苦恼,出言道:“如今也不算早了,不如先睡下吧。”


    他还是不敢回头,依旧是微微侧着脸。


    “从长计议。”


    谢归蘅心下也了然,如今这种情景,哪怕是心焦烧成灰也全然解决不了问题,也只能点点头,答道:“嗯。”


    她起身,走向了床榻,视线却突然瞟到了萧雨规刚刚起身而去的地方。


    只是还未等她瞧上一瞧,这火烛便熄灭了,室内瞬间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牢笼。


    谢归蘅只得作罢,上塌,席枕而眠。


    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倒真可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哪怕已经离家如此之久,今夜确实她第一晚梦到了家中。


    更准确一点,是家中落败,战火荼毒了百姓城。


    为什么?是因为对面的纸面实力便强上父亲数倍?还是因为军中那细作终酿成了大祸?


    不,不会的。


    贞星十五年间,父亲与敌军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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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虽兵力少对面数倍,但战术卓然,大胜而归。


    那便只能是因为那细作、因为军情的外泄、因为敌方的抢先一步、因为父母对女儿的信任......


    因为自己。


    因为......


    自己。


    眼前战火连天,敌军在城中烧杀抢掠,妇孺的叫喊声和马背上的人的嬉笑声练成了一片,穿透了自己的耳膜。


    身边不断传来刀剑刺穿□□的声音,明明是梦中,明明不是真的,但像是共感般,谢归蘅感觉心脏像是被刺穿。


    痛。


    她见到小时候卖自己冰糖葫芦的爷爷被一剑刺穿了,身体成了两截。


    痛。


    她见到街头上永远会对着自己嬉笑开颜的婶子的头如球一般,被随意由着他们的马蹄踢着。


    好痛。


    她不敢走了,她怕见到自己更不愿见到的,比如说子时,比如说兄长,比如说.....父母。


    可这是梦,哪儿有拒绝的权利,谢归蘅只能任由场景变换着,她怕的,她不想见到的,全部都近在眼前但如此遥远。


    她伸手,却不能触之一下。


    太痛了。


    父亲的头颅被悬挂在敌军营帐中,成了他们的战利品。


    兄长的身上插满了银光闪闪的刀剑。


    就连母亲......母亲的颈上都有如此一道深的痕迹。


    那是自刎的痕迹。


    不!这是梦!这是假的!


    她叫喊着,在梦中叫喊着。可梦这个恶手依旧不肯放过她。


    周遭场景变了,她见到那金光闪闪的龙椅前,那个皇帝、那个善妒善猜忌的皇帝,正正义凛然地听太监宣着旨:


    “宁安侯!卖国通敌!致使朔州十五城失守!其罪当诛!但念起有所悔改,自刎于城前,现剥夺其侯位以正律法!以儆效尤!钦此!”


    大安三年,永宁侯名声大噪,百姓人人爱之敬之。


    大安四年,宁安候如过街老鼠,百姓人人得而诛之。


    大安五年,宁安候被人以卖国贼的名声永记于心中。


    “叛国贼!”


    “呸!小人!”


    她见到百姓被皇帝被权臣哄骗着,在街巷大骂。


    不!不是的!这个狗皇帝在骗你们!


    谢归蘅想解释,可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却发现远处胡连和那个白衣男正小人得志的笑。


    谢归蘅冲了过去,那俩人却瞬间又成了烟化为雨。


    身边那些被误导的百姓还在唾骂着。


    她不怨百姓,她只怨自己。


    为什么不抓紧找到线索?为什么自己如此无能?


    为什么?


    不是这样的。


    雨打湿了她,谢归蘅呼吸越来越急促,身边场景又在转换。


    她受不住了,瘫坐在地上,埋头于掌中,低喃到:“不......”


    “请放过我吧。”


    耳边传来交谈声,如此真切。


    谢归蘅明白,她终于有机会能醒了。


    她猛地睁开了眼,一双眼满是血丝,几滴泪水划过鼻梁流到了枕上。


    她起身,缓了半天,重新坐到了妆台前。


    必须要解决此事。


    谢归蘅下定了决心,这样想着。她手有些发抖地将自己的发扎紧成辫子。手心处明明早就好了的伤却莫名突然叫嚣着痛。


    好像是什么有些不同了。


    她察觉到了不对,但并未理会。


    终于在辫子束成的那一刻,谢归蘅察觉到了不同。是眼前这铜镜,被扣了过去。


    她几乎是瞬间便意识到了,却又有些不甘心地回身朝桌子看去。


    是他。


    谢归蘅手扣上了镜子的背面摩挲了许久,略有所思,但接着将其翻了过来。


    镜子上映出了自己狼狈的模样。


    眼睛还发着红,额头的发丝还凌乱着,嘴角也开裂起了血。


    她怔怔看了几瞬,随后猛地将铜镜扣了回去。


    那个梦如影随形,这镜子倒映出的不仅仅是她,还有那个梦。


    谢归蘅用力呼吸,终于将一时呛掉的气顺了下去。


    她不允许那些梦中事的发生。


    谢归蘅的指关节因用力而逐渐泛白。


    必须要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