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作品:《都怪杨戬实在貌美》 到了府中,二人总算聊起了李兰英父母所说的事情。
“至少我们的确知道了几件事。”
“首先,二十多年来,每年都有一位未出阁的姑娘‘意外’身亡,”她顿了顿,又玩味道,“这是一条自然规律还是人为规律,想必你我心中都有决断,毕竟李兰英的父母提到了,李兰英和李翠玲,都是因那位老祖宗而死。”
“其次,”她继续道,“赵娘子果然是被冤枉的,王林庄不是被她所杀,李翠玲也不是被她所杀,她只是倒霉,做了这个替罪的人——但问题是,这一冤案的知情人这么多,为何在府尹的案卷中,竟然不曾出现过?为何府尹笃定地认为赵娘子是杀害李翠玲的凶手?”
她掰着手指算起来:“还有那些知情人,李兰英的父母、李兰英的祖父母……甚至是这几代人之间,对王林庄与李翠玲之事口口相传。”
她问到:“这难道是什么好事么,居然要传下去?”
杨清源听她说完,便总结道:“我总觉得,这些事综合起来看,正如你此前猜测的那般,像献祭。”
“没错。”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而且是规模很大,持续时间很长的献祭。”
杨清源同样默然。
雷淑韫又说:“最后一事,就是我之前所说的,他夫妻俩被‘李兰英的鬼魂’吓晕了……而且,‘李兰英’既然多次关心起死因的事,他们必定会找老祖宗说明情况,到时候,至少可以顺藤摸瓜,查出今年被献祭的女子是谁。”
杨清源点头:“能救下一个是一个。”
他顿了顿,又说道:“还有五日,我们就可以去李家老祖宗那里要回镯子了,你觉得,若是献祭,会是在我们去之前,还是去之后。”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之后。”
毕竟,李兰英的鬼魂显灵,与不熟知的富人去村里求镯子,相差不过五天。
站在李家村的角度来看,安排的时间过于密集,对他们并非好事,反倒容易让外人生疑。
试想,假如他们这两位显赫尊贵的富人在李家村发现了什么,该如何是好。
杀人灭口么?可他们二人背后的家族,就不是那么容易搪塞过去的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把献祭之事延到他们二人走了之后。
雷淑韫挑眉:“这对我们的计划而言倒也不是坏事,一片大乱之时,还能让李乐游跟他母亲离开灌江口,又有何不可?”
杨清源蹙眉:“灌江口后有悬崖,前有岷江……”
“这事好说,”雷淑韫马上道,“我来时遇见过一位船夫,可以让那位船夫再来接一趟。”
杨清源悠悠地看向她,温和地问了个犀利的问题:“你在岷江北岸,老船夫在江南岸,他怎么知道你需要过江?”
那自然是她使出神仙手段飞过江去,让老船夫过来接人啊。
但这话又不能说,雷淑韫支支吾吾道:“巧了不是?我、我来的时候,约了那老船夫最近过来一趟,咳咳咳,这事你就别管了,总之,的确会有船夫过来一趟。”
“哦~”杨清源也不戳破,只说,“好吧,也正好,赵娘子他们可以趁机离开。”
她见杨清源不纠结船夫的事儿,就松了口气,继续说:“那这几日得翻案了,赵娘子走之前,得有个沉冤昭雪的好结局。”
杨清源愣了愣:“你有把握能翻旧案?”
她眼珠子骨碌一转,倒也能圆得上:“有,既然李乐游有神仙信物,那也不必浪费,就请神仙出面,为赵娘子申冤吧。府尹大人终究是人,有不周到的地方也属正常,人间有冤,神仙自然会纠正。”
杨清源竟然没想到她前后还能圆起来,明明知道她打算自己上,却还是硬是要把这个功劳推给“神仙”。
杨清源忍不住笑:“原来如此,还是淑韫想的周到,想不到那日向李乐游要了信物,还有今日的用途。”
“谬赞谬赞。”雷淑韫笑嘻嘻地接受了他的表扬,“我这人,向来如此有远见。”
于是当夜,二人又寻了蹩脚的理由分开就寝,子时一到,繁忙的二人前后脚离开,各有动向——
雷淑韫打算先去找老船夫,再去李家村盯梢,而杨清源的目的地很明确,那就是移栽了冰莲的小潭处。
寂静的夜,鹧鸪叫声回荡在冰莲潭边。
小潭中央的冰莲花晶莹剔透,每一片花瓣都在月光下闪烁着火彩般的璀璨之色,杨清源缓步来此,早已恭候多时的哮天犬抬起了头,低低叫唤了一声。
杨清源伸手摸了它的头,随后走向了那道水镜法决。
法决立刻得以展现,不久前在此发生的事情便在此重演,只是一切都带着虚影。
杨清源等了一会儿,终于看见了神君。
杨戬臂弯中抱着冰莲,神色平静地迈入了潭水中,又用术法一道道将莲花移栽入其中,随后冰莲盛放,开满了整个小潭。
神君端详了一会儿,似乎觉得不好看,挥手之后,就只留两三朵冰莲开在中央。
阳绿色的深潭,中间几朵冰蓝色飘花,颇得几分意趣。
随着冰莲驻扎在水中,冰寒之气霎时铺满了整座后山,就连瀑布都被冻住了一息。
神君不爱这道霸道的寒气,于是压制了冰莲,后山一切才照旧如常。
杨戬终于从水中出来,身上的袍子毫不沾水,他转身正欲离开,忽然神色发生了变化。
蹙眉、困惑、恍然、错愕……
霎时之间,向来比冰莲还冷漠的神君,脸上竟然闪过了许多情绪。
杨清源看着那张与自己相同的脸,心中想着那夜的旖旎,暗道,恐怕就在这时了。
杨戬闭上了眼,入定,他似有挣扎,但从脸上却看不出更多情绪。
随后杨清源发现,神君忽然想要打开第三纵目。
杨清源一愣,随后明白过来,陡然回忆起——
是了,他与雷淑韫欢好之时,似乎额心中的眼睛打开了一瞬间。
杨清源不可置信地望着杨戬额心的眼睛。
他霎时握紧了拳。
莫非杨戬……他能够感知到自己在与雷淑韫做什么?
怒气汹涌而起,罡风四震,外袍长袖猎猎作响,素来温润如清风明月般的人,在此刻却被滔天的怒气占据。
等等,这动静,他要把杨戬招来了。
哮天犬察觉到不对,立时上前咬住了主人的手腕,微微的刺痛从腕上传来,杨清源冷静了一瞬。
哮天犬呜呜咽咽地叫唤,担忧地望着他。
杨清源眼中充盈了血色,这一通怒火,竟叫他气血倒涌,蓦地吐出一口黑血来。
杨清源用手背抹去了嘴角的血,但眼底仍有杀意。
杨清源越想越怒。
他凭什么?杨戬他凭什么?
他凭什么可以感知到那一切?
他从前是如何对她冷漠以待,现在又凭什么能感知到那一切。
他甚至不去面对自己的感情,宁可要将那些感情析出,也不肯去正大光明地思念她。
这样的人凭什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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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感知到那一切。
杨清源的胸中恨意汹涌,为曾经的雷淑韫,也为如今的自己。
雷淑韫与他杨清源彼此相爱,甚至在那一夜说了类似要与他“结为夫妻”的话来。
可这位神君却从未回应过她的感情,又凭什么在这时坐享其成。
那是独属于杨清源的爱意,那是独属于杨清源的欢愉,那是他用心所浇灌、所盼望的、所生长结成的花与果。
与杨戬何干!
与杨戬何干!
哮天犬感知到另一股熟悉的力量正在往这里来,它急切地拽了拽杨清源。
杨清源自然也感知到了,他恨不得现在就与杨戬正面对峙,将他那张高高在上的矜贵撕下来,让他看清楚自己的自私与不堪的情欲。
可是——
杨清源想到了雷淑韫的笑眼。
他想要与她厮守,所以……杨戬不知道他与她的一切才是最好的。
杨戬析出的感情都已经给了杨清源,他虽寄生于此,却也扎根于此。
杨清源已经收纳了杨戬舍弃的那些情感,他甚至已经舍弃了第三纵目中与雷淑韫有关的回忆和情感,终有一日,杨戬会彻底忘记雷淑韫。
而杨清源,也会带着全部的记忆与感情,与她长相厮守。
杨清源察觉到那位越来越近的神君,眼中却犹有未消解的恼恨,他心中虽然明了,但脚下却好像生了根。
哮天犬比他还急,呜呜汪汪地催他快走,又是咬他的手腕,又是扯他的衣袖,还用身体拱着他,希望他快点离开。
哮天犬记得,从前这个主人刚刚出现的时候,它曾希望两个主人能够一起陪它玩,但正是杨清源告诉了它,倘若他们二人见面,杨清源必定再也无法离开锦匣。
哮天犬不想再也见不到他,所以着急地催他离开。
杨清源的目光锁着路的尽头,杨戬若是出现,必定是在那里。
倘若他不管不顾,上去与他争一争又如何呢?
杨清源眼中满是不甘。
就应该去告诉杨戬——
告诉他雷淑韫已经喝了忘魂汤,早就已经对杨戬没有情爱、没有欲望。
告诉他,那些画面与他无关,他为何沉湎于别人的幸福之中。
告诉他,他不愿意面对的那些感情是何其珍贵,而他早已与这些无关。
然后杨清源再拼劲浑身的力气,与他两败俱伤,他身死于此又有何妨——毕竟杨清源亦能使用杨戬的力量,即便不能害他性命,但让他吃上难捱的苦头却也是绰绰有余。
可……
可那些疯狂的报复念头,统统被与心上人互相依偎时获得的温暖所消解了。
杨清源心想,是啊,那些欢愉时光难道只有两人肉身相交时才有么。
他们彼此相处的点点滴滴,亦是珍贵。
而那些时光,杨戬未曾有过。
杨清源眼中恨意消散。
此时路的尽头,黑袍衣角翩飞。
神君步伐稳健,转弯过来的一瞬间,白衣的杨清源如沙消散离开,哮天犬拱了个空,踉跄地在地上滚了一圈。
杨戬挑眉:“跑了?”
他察觉到有人在后山,本想看看是谁这样大胆,敢冒犯到他的后院,想不到那人坚持到最后一刻,竟然还是逃走了。
他走到哮天犬旁边,看见了地上的一摊血迹。
杨戬指着血迹问它,饶有兴致:“你咬的?”
哮天犬点头如捣蒜,忙不迭地为另一位主人遮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