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宝，准备好了吗？”


    “嗷！”


    “去吧！”江函挥动手臂，全力将玩偶扔了出去。


    “嗖”的一下，龙宝在他身边留下残影，疾速飞行，在空中精准地咬住玩偶。


    接近成年龙体型的龙宝，双翼破空时发出猎猎风声——


    那是一对坚硬到可以割断山岩的翅膀，对脆弱的人族来说，无异于致命武器。


    “做得好，龙宝，你飞得很熟练了。”


    从江函脸上找不出任何惧意，只有“孩子长大了”的欣慰。


    听到江函的夸奖，龙宝尾巴不自觉摇晃，返程时飞得歪歪扭扭。


    龙宝小心翼翼收起翅膀，确保翅膀边缘的鳞片不会伤到江函，才在他身边落地，低头看他。


    江函踮起脚尖，顺着鳞片摸了摸：“怎么样，这次扔得够远吧？”


    “哼~”龙宝叼着玩偶，喉咙里溢出不满。


    太近了，太低了！函函再用力一点扔！


    “……好，我的问题。”江函活动几下酸痛的肩膀，“等会儿再玩。”


    “？”龙宝眨巴眼睛，似乎无法理解这点运动量怎么会累。


    “咱们已经玩了两个小时了，我以前体测都没这么累，让我休息休息。”


    龙宝轻轻用嘴巴顶他，催促着：“呜！”


    江函索性顺着这股力道，坐在地上：“要不要摸龙角？”


    龙宝一下子松开玩偶，尾巴环绕江函，盘旋他卧下，哼唧着撒娇。


    龙宝的角形状不夸张，像是从眉骨末端凸起的特殊鳞片。


    “龙宝真可爱。”江函对体型完全包围自己的巨龙如此说道。


    龙角看似坚硬，其实是巨龙身上鳞片最薄的“弱点”。


    此刻，龙宝的角上蒸出不明显的红色。


    害羞崽崽上线。


    江函轻笑，抚摸龙角，就像挠小狗下巴，把龙宝舒服得眯起眼睛。


    除了黏人，这头龙崽其实很好养。


    龙族有传承记忆，龙语、飞行、捕猎等知识都是出壳自带的，江函唯一能做的就是陪龙宝玩。


    “有在好好长大，我的龙宝。”


    “呼。”龙宝沉溺在温柔嗓音中，鼻孔喷出的气息变得均匀。


    “睡吧。”江函在它硕大的头颅上落下一吻。


    ……


    龙宝睡了悠长一觉。


    它打着哈欠睁眼，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身体环绕的中心——


    和以往一样，哄它入睡的江函已经不见了。


    龙宝蔫嗒嗒舔了舔尾巴，令它失望的是，没能感受到一星半点人族的体温。


    “函函……”


    “多利安！”


    黑龙落在山洞外：“你的成年仪式快要开始了，记得带上狩猎的猎物，按时过来。”


    “好。”


    “住在其他岛群的龙族也会来参加……副首领也来，小心一点。”


    “为什么要小心？”


    “它，唉，它一直不服前首领，我担心它把对前首领的嫉狠延续到你身上。”


    黑龙忧心忡忡：“见了它就绕路飞，别和它硬碰硬，它的实力仅次于你的父母。”


    “我知道了。”


    “要不是成年仪式带去的猎物必须由你独自打败，我真想待在你身边。”


    “没关系，黑龙姨姨。”龙宝乖巧道，“我一头龙可以的。”


    黑龙又叮嘱了好几句，才飞离洞穴。


    成年仪式，是每头龙都要经历的重要时刻。


    小龙要在没有任何巨龙帮助的情况下，独自捕猎，然后将猎物放到成年仪式的魔法阵上。


    猎物的血液将激活魔法阵，解锁这头小龙的全部实力。


    至此，才可以称呼这头小龙为成年“巨龙”。


    “函函，等成年仪式后，我就能使用魔法了，到时候我就能去更多地方找你。”


    龙宝自言自语，将玩偶安放在“宝贝山”尖端。


    接着，它飞向经常打猎的地方。


    “有了！”龙宝眸子锁定矮木丛中飞奔的一头野猪魔兽。


    它身形庞大却不笨拙，俯冲下去，一爪子就掀翻了目标。


    野猪魔兽嚎叫着挣扎，龙宝控制着龙炎温度，冲它喷过去一团火焰。


    热腾腾的烤全猪出炉了。


    龙宝满意地欣赏猎物：“还好没有烧成灰……！”


    突然，它警觉地翕动鼻孔，一道陌生的同类气息正快速接近——


    “你就是多利安吧？”


    墨绿色鳞片的巨龙落在不远处，挑剔的目光来回审视龙宝，嫌恶道：


    “和你父亲长得一样，真是反胃。”


    “副首领？”


    “没想到你一颗‘死蛋’，还能破壳，你该不会想继承首领位置吧？我警告你，打消这个念头。”


    龙宝：“哦。”


    “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副首领厉声呵斥。


    它滔滔不绝：“龙族选首领，向来只看实力，不看血缘，我才是龙族当今最强大的巨龙，要不是那头讨厌的黑龙总坏我事，我早当上首领了！”


    好烦龙啊……


    龙宝心不在焉地刨了刨地。


    “听这边岛群的龙说，你不忙着学捕猎，每天钻在巢穴里玩玩具。”绿龙摇头道，“没出息的小龙。”


    龙宝动作顿住。


    ‘见了它就绕路飞，别和它硬碰硬，它的实力仅次于你的父母。’


    龙宝一爪子抓住野猪，闷声道：“我的成年仪式马上开始，先走了。”


    说完，它扇动双翼，准备离开。


    “我刚才去你洞穴里看了一眼，就是这个玩具吧？”


    龙宝紧急刹车，回头——


    玩偶被绿龙勾在爪子上。


    “还给我！”


    龙宝扔掉野猪，不管不顾地冲过去。


    “这东西上面，居然有人族的气味……”


    绿龙还没说完，龙宝的爪子就攻击到了眼前。


    “嘭！”


    两头龙的利爪碰撞，在空气中震荡出激烈的能量波。


    绿龙挡下一击，怒焰席卷喉咙：“你这头没龙养的小龙，竟敢攻击龙族副首领！”


    “不是没龙养！有黑龙姨姨，还有函函！”


    “函函？”绿龙眯起狭长的眼睛，看向玩偶，“你接触的人族？”


    玩偶在绿龙爪上，龙宝生怕误伤玩偶，一口龙炎哽在喉咙间，上不去也下不来。


    “难道黑龙没教过你，人族曾背叛龙族吗？”


    绿龙恶狠狠：“今天我就代替你父母，好好教育教育你！”


    *


    【嘀嘀！】


    APP突如其来的通知音，令江函停下了洗衣服的动作。


    【感应到崽崽想见你的强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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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宝？”江函噌的站起来，“发生了什么？”


    【正在开启APP新功能。】


    APP主页面在江函脑海中浮现，唯一亮着的“陪伴崽崽”功能旁边，解锁出一个新功能——


    去见崽崽吧！（可用次数：1）


    江函惊呼一声：“我可以去见龙宝？在虚幻空间以外？”


    【使用功能时，你将以虚拟状态出现在崽崽身边，维持十分钟。】


    “虚拟状态能触碰到龙宝吗？”


    【可以，虚拟状态等比复刻肉身，但无法被外力破坏，十分钟后自动消散。】


    【剩余1次可用次数，是否使用“去见崽崽吧”功能？】


    “是！现在就用！”江函毫不犹豫。


    龙宝平时即使哭得稀里哗啦，APP也没有触发新功能，这次却不一样。


    龙宝一定遭遇了什么……


    江函感觉身体变得轻盈，灵魂仿佛滑出了躯体。


    下一秒，扑面而来的尘土呛得他咳了一声。


    不远处，两具庞大的身躯打成一团，扬起漫天灰尘。


    江函用衣袖掩住鼻子：“咳，龙宝？”


    “！？”深褐色身影一爪子推开另一头龙，不敢置信地看过来。


    “嗷？”


    “嗯，是我。”江函展开双臂，“想我了吗？”


    “吼——”


    龙宝连自己会飞都忘了，踉踉跄跄跑起来。


    它目不转睛盯着江函，俯下头，“呜呜”着用嘴巴尖点了点江函，力度轻到像是害怕戳破了虚影。


    “乖崽崽。”江函侧脸贴上它的脸。


    虚幻空间里的触感再真实，也远不及这一次相见。


    不同种族的他们之间体型悬殊，却彼此相贴，温馨气氛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绿龙懵逼：“嗬？”哪儿来的人族？


    “就是那头龙在欺负你吧，龙宝。”


    江函瞥向绿龙的眼神不含温度：“仗着我刚才不在，欺负我家崽？”


    绿龙一甩尾巴，展现出自己身上的道道抓痕：


    “吼吼！”


    你睁开眼看清楚，是那头小龙单方面按着我揍，我几百年没受过这么痛的伤了！


    龙族听得懂人族语言，但人族听不懂龙语。


    在江函眼中，绿龙正凶巴巴地吼自家龙宝。


    “闭嘴，龙宝是全世界最乖的龙崽，轮不到你对它大吼大叫。”


    江函注意到绿龙爪子上的玩偶：“还抢崽的玩具，你要不要龙脸？”


    “呜~”就是就是。


    龙宝也一副听不懂龙语的样子，可怜巴巴往江函怀里钻：


    “呜呜！”函函你看，它还打我！


    只见龙宝的一只角上，被蹭掉了几片鳞，正在渗血。


    江函心疼地给它吹了吹，再瞪向绿龙时，眼神如淬火刀刃。


    绿龙急地上蹿下跳：


    “吼！”


    人族你眼珠子长脸上当摆设吗！我身上随便挑一道伤，都比它那点轻伤严重几百倍！


    龙宝瞟它一眼，夹起嗓音，继续“呜呜”着冲江函撒娇。


    绿龙差点气撅过去：


    “唬！”


    心机小龙，你刚才吼我的时候，声音可不像现在这般细声细气！


    “哼！”我才不是没龙养的小龙。


    龙宝有函函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