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立军看着林易脸上那副人畜无害的自信笑容，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这小子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从钓鱼火箭，到反潜侦测，再到地质勘探？


    这跨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但他看着林易清澈而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


    于立军没有多问。


    这个年轻人已经创造了太多奇迹，他选择无条件相信。


    “需要任何资源，随时开口。”


    ……


    从地下基地出来，林易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于立军布置的这份新作业，分量太重了。


    弹头毁伤机理。


    这玩意儿，跟之前的推进器、矢量控制完全是两个概念。


    那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直播间都可能直接被封禁。


    回到自己的手工厂房，林易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一头扎进了资料的海洋。


    电脑屏幕上，各种文献、图纸、数据流飞速闪过。


    《现代武器毁伤效应评估》、《高爆战斗部结构设计原理》、《金属射流侵彻力学》……


    这些在普通人看来如同天书般的资料，在林易眼中却化作了一个个清晰的模型。


    “不行，太直接了。”


    “这个也不行，动静太大。”


    林易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陷入了瓶颈。


    他需要一个完美的伪装。


    一个能让他在全球直播的聚光灯下，光明正大研究“大炸逼”艺术，还不会引起怀疑的理由。


    就在这时，一篇关于石油钻探的工业论文，吸引了他的注意。


    《聚能射流技术在超深井钻探中的应用前景》。


    聚能射流？


    林易的眼睛猛地亮了。


    这不就是军用聚能破甲弹的原理吗？


    利用炸药爆炸的能量，驱动一个漏斗状的金属药罩，使其在高温高压下汇聚成一股高速金属射流，从而击穿厚重的装甲。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以挑战地表最强工业钻头为名，行弹头技术研究之实！


    用最民用的噱头，干最军工的活儿！


    想到这里，林易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那股子蔫坏的劲儿又上来了。


    他打开自己的抖音账号，编辑了一条新的直播预告，点击发送。


    下一秒，整个中文互联网再次被点燃。


    【周六17点，老地方不见不散。本次主题：《硬核科普！带你揭秘能钻穿航母甲板的工业钻头有多猛！》】


    这个标题，就像一枚深水炸弹，在平静的网络海洋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卧槽！我没看错吧？钻穿航母甲板？林神这是疯了还是飘了？”


    “笑死，刚看完鹰酱的核潜艇，现在又要对航母下手了？鹰酱：我谢谢你，求你做个人吧！”


    “前面的别尬黑，林神说的是能钻穿航母甲板的工业钻头，是科普，不是实践！审题啊兄弟！”


    “虽然但是……我还是觉得这哥们在玩火的边缘疯狂试探。我赌一包辣条，直播间开播十分钟内必被警告！”


    “管他呢！有热闹不看是傻子！我已经搬好小板凳，坐等林神整活！”


    军迷圈、工业圈、科技圈，甚至是一些官方背景的科研机构，都被这个耸人听闻的标题吸引了过来。


    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个刚刚在全球直播中羞辱了鹰酱核潜艇的男人，这次又要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活儿。


    ……


    周六傍晚5点，林易的直播间准时开启。


    开播不到一分钟，在线人数就突破了千万大关，弹幕密集得几乎看不清画面。


    “来了来了！那个扬言要钻航母的男人他来了！”


    “鹏子呢？我心爱的鹏子去哪了？”


    镜头前，林易穿着一身工装，戴着护目镜，看起来专业范十足。


    “家人们，晚上好啊。”


    他拿起一个奇形怪状的金属块，对着镜头晃了晃。


    “今天的活儿，有点硬。所以开扬白咱们就免了，直接上干货。”


    一旁的程鹏凑了过来，满脸好奇地指着林易手里的东西。


    “易哥，你这啥玩意儿啊？钻头？咋长得跟个键盘字母似的？”


    只见林易手中那个所谓的钻头原型，是用雷神之钢制作的，整体呈现出一个标准的空心字母“A”的形状，充满了后现代的诡异美感。


    林易煞有其事地解释道：


    “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


    “我跟你们说啊，家人们，这钻探，也是一门玄学。不同的钻头形状，对不同材质的穿透效果，那是完全不同的。”


    “今天，咱们就来测试一下，我最新发明的这款，A字型钻头，效果到底怎么样！”


    弹幕瞬间歪楼。


    “A字型钻头？哈哈哈哈，主播你是魔鬼吗？下一个是不是还有QWER一套技能连招？”


    “我悟了！林神的意思是，只要我用这个钻头，就能打出A-A-A的平A连击，刀刀暴击！”


    “别闹了，这玩意儿能叫钻头？头重脚轻的，转起来不把自己甩飞了？”


    面对满屏的调侃，林易只是神秘一笑。


    他并没有拿出任何常规的钻机，而是指向了旁边一个充满了科幻感的大家伙。


    那是一个由电磁线圈和导轨组成的简易平台，看起来像极了科幻电影里的武器。


    “家人们，传统的钻机，转速太慢，体现不出我们这款A字钻头的牛逼之处。”


    “所以，我简单搭了一个高速撞击测试平台。”


    他轻描淡写地介绍着这个实际上是小型电磁轨道炮雏形的装置。


    “原理很简单，就是把它，咻的一下，发射出去，撞到那个靶子上，看看效果。”


    说着，他将那个字母“A”形状的金属块，小心翼翼地装载到了发射平台的导轨上。


    镜头转向另一边，一块厚达20厘米的特种钢板靶，静静地立在那里，表面闪烁着金属的冷光。


    “鹏子，启动能量模块，充能到30%。”


    “好嘞，易哥！”


    程鹏兴奋地按下一个按钮，测试平台发出了轻微的嗡鸣声，蓝色的电弧在线圈间跳跃。


    直播间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千万观众的目光，聚焦在那个小小的、造型古怪的“A”字钻头上。


    “倒计时。”


    林易的声音平静而沉稳。


    “三。”


    “二。”


    “一。”


    “发射！”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炫目的火光。


    只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影子，拖着蓝色的电弧，瞬间划破空气。


    “嘭！”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声传来。


    整个厂房都微微震动了一下。


    结束了？


    就这？


    弹幕出现了短暂的停滞，所有人都有些发懵。


    “啥情况？雷声大雨点小啊？”


    “翻车了？我就说这玩意儿不靠谱吧！”


    林易没有理会弹幕，只是冲着程鹏打了个手势。


    “鹏子，给靶子一个特写。”


    无人机镜头缓缓向前推进，对准了那块厚重的钢板靶。


    当画面清晰地呈现在千万人面前时。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一秒。


    下一秒，弹幕彻底炸裂！沸腾！颠覆！


    “卧槽！！！”


    “我的眼睛！我看到了什么！！”


    只见那块厚达20厘米、足以抵御穿甲弹的特种钢板靶上，没有弹孔，没有裂痕。


    有的，只是一个清晰无比、边缘光滑得如同镜面、深达数厘米的……


    字母“A”形状的凹坑！


    那凹坑的形状，与发射前的那个钻头，一模一样！


    “这他妈是什么魔术？把字母印在钢板上了？”


    “这不科学！这根本不是钻孔，这是盖章啊！”


    “我靠！我想起来了！空心装药！聚能破甲！利用金属射流穿透装甲！林神把军用技术，伪装成了工业钻头！我的天！”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我说我在看神仙显灵！”


    ……


    与此同时，哈工大，材料学实验室。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正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浑身都在颤抖。


    他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咆哮起来。


    “天才！绝对的天才！”


    “他根本不是在钻孔！他是在用金属射流进行精密塑形！”


    “他利用字母A的V字形空心结构，在撞击的瞬间，将金属自身引导、汇聚成了一股定向的高温高速金属射流，在钢板上雕刻出了自己的形状！”


    “这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工业钻头！这是一个完美的聚能侵彻体教学模型！他用一扬直播，把最顶尖的毁伤原理，给所有人上了一课！”


    ……


    直播间里，林易看着暴涨的震惊值，满意地笑了。


    他成功了。


    他用这种降维打”式的硬核科普，将弹头研究这个极度敏感的话题，完美地包装成了一次看似离谱，实则震撼的工业实验。


    为后续更深入的研究，铺平了道路。


    他对着镜头挥了挥手，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好了家人们，今天的硬核钻头测试就到这里。事实证明，A字型，效果还不错。下次咱们试试B字型的。”


    说完，就在千万观众的“？？？”和“主播做个人吧”的弹幕中，干脆利落地关闭了直播。


    直播刚结束，唐若秋的加密通讯就接了进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凝重。


    “林易，刚收到的紧急情报。”


    “鹰酱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紧急成立了一个专项研究小组，就在你直播的时候。”


    林易挑了挑眉：“研究什么？”


    唐若秋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研究你的字母钻头，在反装甲领域的实战应用潜力。”


    “他们……把这个项目，命名为字母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