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打着哈欠，找到了正在晨练的唐若秋。


    他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大的钢板，表情严肃中带着一丝疲惫。


    “若秋姐，你交代那个……隐形涂料的事，我熬了几个通宵，总算有点进展了。”


    唐若秋停下动作，接过钢板。


    那块钢板上涂着一层灰黑色的涂料，看起来平平无奇。


    林易揉着眼睛，一脸被掏空的模样，叹了口气。


    “唉，太难了。我试了几十种配方，这个新配方在X波段的雷达波吸收效果，比上一代理论上提升了大概……15%左右吧。”


    “但是成本也上去了不少，而且在其他频段的效果还不稳定，还需要大量实验去优化。”


    看着林易眼里那密密麻麻的血丝，再听到那实打实的15%的提升数据。


    唐若秋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有些心疼。


    这种世界级的技术难题，他一个人闭门造车，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取得实质性的突破！


    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你……别太拼了，身体要紧。”


    唐若秋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没事，我顶得住。”


    林易摆了摆手，一副为天下鞠躬尽瘁的模样。


    唐若秋没有再多说。


    她知道，对于这种真正的研究者，任何劝说都是苍白的。


    她将这个差强人意但却意义重大的阶段性成果，连同测试数据，第一时间加密上报给了于立军。


    龙腾计划指挥中心。


    于立军看着报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却透露出一丝赞许。


    15%？


    这个数字对他来说不重要。


    重要的是，林易真的在踏踏实实地攻克这个难题，而且有持续的、稳定的产出！


    他最怕的，就是那种灵光一现之后就江郎才尽的天才。


    而林易，正在向他证明，自己不仅有天才的创造力，更有科研人员的坚韧和毅力。


    他拿起内线电话，声音沉稳有力。


    “通知唐若秋，向林易同志转达项目组的嘉奖。”


    “告诉他，基础科学研究，急不得。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很稳，很好！”


    “让他放手去做，需要什么支持，我们全力保障！”


    挂掉电话，于立军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小狐狸，用一个不大不小的成果，又从我这换走了时间和信任。


    有点意思。


    ……


    傍晚。


    林易站在堆满了各种零件和工具的作坊里。


    左手，是刚刚从系统兑换出来的【二维矢量喷管设计图】。


    右手，正在盘算着下一代隐形涂料的研发计划。


    两条线，一明一暗，齐头并进。


    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


    之前的，都只是热身。


    真正的雷神之锤，现在，才要开始锻造！


    作坊里，程鹏一拳捶在林易的胸口，力道不轻，眼眶却红得厉害。


    “你他妈……真有你的！”


    “嘿，那必须的！”


    林易龇牙咧嘴地揉着胸口，脸上却笑得比谁都灿烂。


    “男人嘛，就该干点上天的事！”


    一扬硬核的分手典礼落幕，程鹏心里的疙瘩被那朵绚烂的烟花炸得烟消云散。


    他嘴上骂骂咧咧，但谁都看得出，那个吊儿郎当的精神小伙又回来了。


    而林易，则在无人察觉的时刻，迎来了真正的狂欢。


    【叮！检测到宿主行为引发极大规模震撼效应！】


    【当前直播间在线人数峰值：36万！】


    【后台礼物收益：22万元！】


    【累计获取震惊值：82,000点！】


    【恭喜宿主！累计震惊值突破50万大关！系统商城权限提升！】


    【解锁模组：中阶动力学科技、初级材料学科技、初级能源科技……】


    林易的眼前，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如同瀑布般刷过，看得他心花怒放。


    发了！


    这波血赚！


    直播结束后，几人聚在院子里，一边收拾着残局，一边复盘着刚才的惊天一射。


    唐若秋负责整理数据，表情依旧清冷，但指尖敲击键盘的速度却比平时快了几分。


    而陈飞则通过视频连线，激动得手舞足蹈，唾沫星子都快喷出屏幕了。


    “易哥！你的控制算法太牛了！那个S形机动，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气动控制艺术！你是怎么做到那么精准地控制气动舵面的？”


    “精准个屁！”


    林易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拿起一瓶冰阔落猛灌一口，然后一脸嫌弃地咂了咂嘴。


    “别提了，难受得要死。”


    他这话一出，视频那头的陈飞愣住了。


    唐若秋也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疑惑地看了过来。


    程鹏更是瞪大了眼睛。


    “难受？几十万人看你装逼，赚了二十多万，你跟我说你难受？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你们不懂！”


    林易把可乐瓶重重往地上一放，满脸都写着憋屈两个字。


    “刚才那感觉，就像开着一辆方向盘延迟三秒的破卡车在冰面上漂移！我想让它往东，得提前预判打舵，等它反应过来，已经飞歪了十万八千里！想让它拐个弯，还得心算提前量、风速、动力衰减……全靠脑子硬算！”


    他激动地比划着。


    “操控感太差了！黏糊糊的，一点都不丝滑！简直是折磨！”


    他这番惊世骇俗的凡尔赛言论，听得程鹏和直播间里还没走的几千名观众云里雾里。


    能在天上画出爱心，还嫌操控差？


    这是人话吗？


    但视频另一头的陈飞，却瞬间捕捉到了林易话里的深意。


    他脸上的兴奋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的深思。


    “易哥，你的意思是……依靠气动舵面的传统控制方式，已经达到了极限？”


    “对！”


    林易一拍大腿，找到了知音。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一块小白板前，拿起笔，唰唰几下，画出了一个简易的火箭模型。


    “你看，咱们现在的逻辑，是靠火箭屁股后面这几片小翅膀去撞空气，利用空气的反作用力给箭体一个转向的力矩。”


    他指着白板上的图，越说越来劲。


    “这逻辑本身就有问题！效率低，响应慢！尤其到了高空，空气稀薄，这几片小翅膀跟废物有什么区别？纯属摆设！”


    “要想实现真正的指哪打哪，随心所欲的飞行，就必须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林易猛地转身，眼神里迸发出一股近乎疯狂的光芒。


    他用马克笔在火箭的尾喷口处，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我们得想办法，直接掰弯发动机喷出来的火焰！”


    “让力量本身转向！让喷流往哪儿指，火箭就往哪儿飞！”


    “这，才叫控制！这，才叫力量！”


    “……”


    短暂的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


    程鹏张大了嘴，手里的扳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唐若秋握着笔记本电脑的手指微微收紧，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她想到的更多，如果这项技术用在导弹上……那将意味着什么？


    视频那头，陈飞和他身后一直默默旁听的张教授，两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当扬石化。


    足足过了十几秒，陈飞才发出一声如同梦呓般的低吼。


    “矢量……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