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赴宴

作品:《我被活活烧死后,全家悔疯了

    沈池鱼不知道,她对那些往事的了解,源于从每个人口中的东拼西凑。


    “先帝雷霆手段坐上皇位,所有兄弟唯余你一人活着,你是漏网之鱼。”


    没人记得冷宫里的淑妃,和淑妃那个可怜的孩子。


    要不是裴明月,谢无妄能不能在冷宫里平安长大都是问题。


    一个没有母族支撑的小皇子,先帝留着可彰显亲情,但绝不会让他长出筋骨和羽翼。


    可太子打乱了他的计划,把本该如蝼蚁般的孩子养在了东宫,还教书识字。


    按照先帝的性子,危险应该扼杀在襁褓中。


    “他连最得意的儿子都能舍弃,为什么没有趁机杀了你?”


    一箭双雕不是更好?


    “巫蛊案爆发前,我生了场大病,夜里反复起热,长渊为方便我治病,将我移到了太医院。”


    “连日昏昏沉沉,等我清醒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他甚至没能见到长渊最后一面。


    夜风卷过屋檐,叮叮当当的铜铃响个不停,谢无妄偏头看向烛火,眼底晃出细碎的红。


    他身上笼罩着挥之不去的沉郁,愧疚和无力成为执念。


    夜夜梦魇中不止一次伸出手,转瞬又落空,醒来只余心口发疼。


    沈池鱼碾了下袖中的手指,迅速理着思路。


    事发前,谢无妄被留在太医院诊治,完美避开了东宫的搜捕和审讯。


    如无意外,谢长渊也会秉着能少拖累一人是一人的想法,将他给择出去。


    巧,太巧了,巧得像是有人刻意安排,让他躲过那场风波。


    沈池鱼轻轻蜷缩着袖中的手指,心底那点疑虑如藤蔓疯长,眼神不错的注意着谢无妄的神情。


    “你觉不觉得,你的病来的太是时候?”


    “是有些,我也怀疑过是不是长渊他早有预感,刻意安排。”


    他将缘由推给了已逝的太子,说法也算合乎情理。


    沈池鱼顺着他的话,流露出哀戚:“太子是好人。”


    她话锋一转:“裴家呢?裴劭身为太子太傅,那么大的事情就一点也没受牵连吗?”


    “你认为此事和裴家有关?”谢无妄问。


    沈池鱼抿了抿唇:“裴家能对楚一飞这等良将出手,又有野心,我怀疑不是很正常吗?”


    鹤隐娘给的信中,隐晦指出裴劭或许也在里面搅动浑水。


    沈池鱼有理由怀疑裴明月从一开始就参与其中。


    “你生病那段时间,裴明月在做什么?”


    谢无妄沉默片刻,似乎在回忆。


    “想不起来了,裴家虽说未受牵连,但在那种风声鹤唳之时,裴劭没有避嫌而是求情,他对太子是有真感情在。”


    沈池鱼又问:“你没想过深查吗?”


    “想过,”谢无妄说,“只是我能力太弱,到南泽后,怎么活着是我最该考虑的问题。”


    南泽不是现在的南泽,瘴疠之地,缺衣少食,刚到那里时,他经常病痛缠身。


    先帝把他贬到那里,初衷是希望他死在那里。


    那些年,能活下来已经需要拼尽全力,哪儿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探查真相。


    谢无妄对那几年的回忆很模糊,也可能是人对不好的记忆,会选择性遗忘。


    沈池鱼咀嚼着他的回答,眼底深处掠过冷芒。


    她脸上适时露出疲惫之色,揉了揉额角:“我不该没问你就擅自怀疑,若非看到你还留有旧物,我不会轻易起疑。”


    假如谢无妄真的联手裴明月为太子设下巫蛊案,那这个人太可怕了。


    君子可交,小人当远之。


    沈池鱼不免会想到自己,她会害怕谢无妄如今展现出来的种种,也是一场骗局。


    谢无妄见她如此,安抚道:“都过去了,有些事深究无益,徒增烦恼。”


    他向她伸出手,那是一种信号,握手言和的信号。


    沈池鱼看着那只骨节修长的手,手指轻颤,覆了上去。


    勉强笑道:“王爷海涵,夜已深,你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谢无妄深目看着她,过了几息,才点头:“好。”


    抽回手,离开房间,轻轻掩上门。


    当门扉合拢的刹那,沈池鱼脸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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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温和与关切全部褪去,只留下一片沉静的冰寒。


    她仰头看向屋檐下仍在风中零落响着的铜铃,唇角勾起冷笑。


    巧合?记忆模糊?


    她一个字都不信!


    谢无妄的愧疚和痛苦或许是真的,但他一定隐瞒了最关键的部分。


    而裴明月,在那个时间点,绝不可能只是一个无辜的、自身难保的旁观者。


    谢无妄在隐瞒什么?


    是想保护裴明月?还是遮掩不能示于人前的龌龊?


    沈池鱼轻轻吐出一口气,她的坦白没能换来同等的信任。


    误会看似解开了,两人似乎达成了表面的和解与体谅,但她知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不止是误会,还有被精心掩埋的、充满疑云的真相。


    她内心的疑惑没有消减,反而在谢无妄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释下,沉淀的更加坚实。


    她没有兴趣寻找真相,此事要不是牵扯到谢无妄,她也不会过多关注。


    她想,还是应该退婚,枕边人可以不是意中人,却不能是辨不清善恶的刽子手。


    翌日,北境知府彭延昌送了帖子到王府。


    先是洋洋洒洒用长篇大论称赞谢无妄的英明神武,最后表明目的,想在谢无妄走之前为他设宴。


    言辞恭敬,态度诚恳,让人不舍拒绝。


    帖子一共两张,另外一张是给沈池鱼。


    傍晚十分,沈池鱼和谢无妄一起去赴宴。


    知府府邸的奢靡和边城格格不入,彭延昌亲自在门口相迎,年约四十的脸上面皮白净,未语先笑,一副圆滑世故的模样。


    “下官彭延昌,恭迎王爷王妃!”他躬身行礼,视线在沈池鱼身上极快的掠过。


    “彭大人不必多礼。”


    谢无妄神色淡漠,牵着沈池鱼的手,缓步进府。


    宴席设在后花园,席间作陪的还有几位北境的其他官员,丝竹管弦之声靡靡,舞姬身姿曼妙,觥筹交错间一派和乐融融。


    然而,沈池鱼敏锐的感觉到祥和表象下有暗流涌动。


    最主要的是,今晚的宴席上少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