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蔓进门后看到虞仙在家，眼睛一亮。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想来和夏夏玩，我哥偏说孩子不在，我不信，就偷偷跟过来了。”


    手里大包小包，全部都是给孩子买的玩具和零食。


    陆清蔓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担心，自己过去和沈音婉玩在一起，对虞仙不太好，她会拒绝她和孩子玩。


    “进来吧。”虞仙没有让客人干站在门口。


    陆清蔓赶紧挤开她哥，拎着礼物进门，快步来到沙发处坐下，笑着和小侄女打招呼。


    不仅给孩子准备了礼物，还有给虞仙准备的。


    “咕咕走吧，我们去玩。”虞夕夏从妈妈怀里下来，牵着这个爱哭鼻子的姑姑，去自己的玩具屋玩。


    陆清蔓眉眼含笑，急忙握住她的小手，拎着新买的玩具跟她走，留下陆清晏和虞仙在客厅干瞪眼。


    “这么快就回来了？”陆清晏有些诧异，她们母女这么快就回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


    他走到虞仙旁边的沙发坐下，视线紧盯着他，有种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感觉。


    虞仙就近闻到了他身上的女士香水味，甜腻腻的果香，明显不是陆清蔓身上的香水味。


    虽然她也穿着红裙子，但明显不是机扬那个女人。


    不想情绪陷入不合时宜的猜忌中，虞仙淡淡道，“我家，我想回就回，还需要和陆总打招呼？”


    她起身就要上楼，手腕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住。


    “我惹你了？”陆清晏明显察觉到她对自己的态度，比出门之前更冷漠了一些，心生不适。


    虞仙蹙眉：“松手。”


    手腕上的力道不仅没有减少，甚至还更紧了些，但也克制着没有让她疼，只是甩不开他的手。


    现在也算是有点经验了，陆清晏一察觉到不对劲就立即开口。


    只不过这说出来的话就……


    陆清晏嗓音微沉：“你对我又冷了些，发生了什么事？”


    骤然听到他说这么直白的话，虞仙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撞进他深黑色的眼眸里。


    “我们说好了，合同期间好好相处，你不能什么都不说。”


    “仙仙，很多事情我猜不透，也怕猜错你的心思，你对我有任何的不满意，可以直接告诉我。”


    这些话的意思很明确，只要虞仙说出来，他一定会改。


    他此时眼眸里面全都是她的影子，看得虞仙心里多了抹说不出来的情绪。


    她睨了眼陆清晏抓着手腕的手，说道，“松手。”


    这次，他没有不听话。


    虞仙重新坐回了沙发上看着他，把自己在机扬看到他车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是谁。”她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问出来，语气不平不淡。


    他闻言沉默与她对视，薄唇紧抿，没有开口的意思。


    陆清晏的沉默在她意料之中。


    但虞仙还是有一些失望，扯了扯嘴角，嘲讽的意思很明确。


    她能感觉到他想改变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可结果呢？


    不想说的仍旧不说，该瞒着的还是瞒着。


    虞仙有时候也觉得自己三年前，不把那本证的事情说出来，是不是错了？


    这三年的时间，她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


    又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呢？


    她自嘲一笑，说道，“你看，我不问，你觉得我不重视合同细则，我问了，你又什么都不说。”


    “你说你猜不透我的想法，可我就猜得透你的？从三年前你醒来开始，你的想法，你的举动，你所有的决策，有想过和我坦诚交流吗？”


    “我是什么没有脑子和理智的人，会阻拦你的决策和行动吗？从始至终，你有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看待吗？陆清晏，我不是三岁的小孩，我有足够的判断力去择定和选择，而不是像个傻子，被你瞒这瞒那。”


    情绪卡上喉咙，陆清晏想说但又不能说，心头闷闷的。


    就连想去碰触她的手，也被虞仙狠狠拍开。


    她再度起身，越想越气道，“这种闭着嘴巴当哑巴的日子，对你来说，是不是很得心应手？”


    她又不是什么没有社会经验的初生牛犊，需要在他的羽翼下寻找安稳的生活。


    陆清晏的保护在她看来，更像是对她能力和本事的不认可。


    虞仙语气失望道：“你说你会改，可现在1个月过去了，我没有看到你的改变，还有2个月的时间，这次我们只有散，不会再有聚了。”


    每一句话都在陆清晏的肺管子上戳来戳去。


    衣服上残留的淡淡熏香，在客厅短暂停留后逐渐散去，留下陆清晏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玩具屋门口。


    小小透光的门缝后面，一大一小四只眼睛盯着客厅的方向。


    虞夕夏两只手放在眼睛两侧，像一个小小的括号，悄摸摸问道，“咕咕，你有听到妈妈和叔叔在说什么吗？”


    陆清蔓小声道：“没有听到啊，她们声音太轻了。”


    一个低头看小侄女，一个抬头看咕咕，旋即两个人同步叹息了一声。


    到底是大人，陆清蔓能看出来虞仙和陆清晏谈崩了。


    在她脑子里思绪百转千回之际，没有注意到脚底下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以匍匐在地的模样，悄悄爬到了奶白色客厅沙发的后面。


    等她看到那抹红色时，虞夕夏已经凑过去拍陆清晏的肩膀，人小鬼大道，“叔叔，你是不是又惹我妈妈生气了？”


    她说话时两颊一鼓一鼓的，像水嫩嫩挂在枝头的桃子，毛绒感清晰可见。


    小团子可不管什么沉默就是默认的意思。


    揪了揪他的衣服，她气呼呼道，“叔叔，你不说话，很没有礼貌嗷。”


    “夏夏也不喜欢叔叔吗？”陆清晏把她从侧边沙发扶手处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虞夕夏疑惑看他，低头想了想才说道，“外公说啦，和小朋友说话要说清楚。叔叔说话像米糊糊，嗷呜一口，嗓子不舒服，我不喜欢吃米糊糊。”


    换言之，就是他每次说话不清楚的时候，她就不是很喜欢他。


    这一点让陆清晏心头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