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番外:话本
作品:《话本里的他走出来了》 “咦,这是什么?”莺时正在收拾陆暄的嫁妆箱子,却在里边发现了一本册子,她本想将它放到书案上,谢元祈却在此时进来了。
“怎么了?”莺时是陆暄的贴身丫鬟,谢元祈见她诧异的模样,以为陆暄出了什么事。
“世子。”莺时俯身将手中的蓝皮册子递上:“奴婢整理物件时,发现少夫人的册子误放进了嫁妆中。”
陆暄与谢元祈婚后恩爱非常,物件不分你我,早上莺时伺候陆暄洗漱时发现,陆暄穿的是谢元祈的中衣,一开始还会吃惊,久了便习惯了。因此这册子虽是陆暄的,交给谢元祈也并无不妥。
谢元祈接过,翻开了书册,只看了一眼,便眉毛高挑,脸上露出神秘的笑,他摆摆手:“我会同她说的,出去吧。”
“是。”莺时出去时扭头看了一眼,见谢元祈竟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她心想,是不是不该交给他。
“莺时姐姐,这个该放到哪里。”府中的小丫鬟手脚没个轻重,莺时连忙跑出去盯着她们收拾了,也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
陆暄发现谢元祈近几日神神秘秘的,总在她睡着后挑灯夜读。若不是有夜她被灯火晃醒,还不知道他夜里做的勾当。
“你夜里在看什么,还要背着我偷偷摸摸看。”谢元祈要抱她,被她一把推开了。
陆暄环抱双手,佯作生气:“你都入仕了,总不会是想再苦读一次争做状元郎吧。”
谢元祈一脸宠溺,从袖中掏出一支簪子,插进陆暄的发髻中,插完还扶着她的肩仔细端详,半晌才点头:“好看。”
陆暄手扶了扶簪子,伸出食指戳着他的胸膛:“避而不谈,你这是做贼心虚,还送礼贿赂,看来是有大事瞒我。”
谢元祈握住她的手,贴在他的心口处,委屈道:“娘子冤枉我了,为夫对女子的饰物不大了解,花了几夜研究图样,才做了这簪子。”
此言一出,陆暄倒愣了:“这簪子是你自己做的?”
“嗯,世间仅此一支。”
陆暄已将簪子拔了下来,它不是市面上常见的花纹细簪,而是只瑞兽,上面还嵌着绿色的翡翠,簪柄与簪头连接处有些粗糙,可见手艺并非上乘。
陆暄摩挲着上面的翡翠,心中觉得十分熨贴,她相信他不会欺瞒自己,今日的“兴师问罪”,也只是夫妻间的玩闹罢了。
见她神情,谢元祈知道将她哄好了,用力抱住她:“娘子可喜欢?”
“嗯。”陆暄的脸埋在他怀中。
“小人能不能同夫人讨个赏。”
“你想要什么…你要干什么!”
陆暄被他打横抱起,看他往床边走,陆暄不停扑腾,低声骂道:“眼下是白日。”
他步子跨得大,闻言陡然调转了方向,将陆暄放到书案上,哑声道:“阿煦既觉得那里只有入夜了才能用,那白日就在此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煦是怕晚上的次数用完了吗?无妨,夜里再来。”
陆暄还欲说些什么,最后都化作了求饶的话语。
而他果真言出必行,夜里…
翌日,陆暄醒时,谢元祈正直勾勾看着她,她怔了片刻,才想起他今日休沐,不必早起,难怪他昨日那般放肆。
陆暄顺着他的目光,发现自己穿的又是他的中衣,是他怕陆暄着凉,昨夜胡乱在地上捡起一件给她穿上的,她未穿小衣,他的衣裳又宽松,陆暄如今是侧躺着的,其间沟壑一览无余。
“人面兽心。”陆暄给了他一拳,却被他钳住了手腕。
情之一事,食髓知味,谢元祈白日在外人面前的确温润如玉,可夜里总爱捉弄她。
“礼尚往来。”他握住她的手腕,让她将身上被子掀开,他本就未穿衣裳,被子一掀,他身上的抓痕清晰可见,都是昨夜陆暄抓的。
见她一直看着抓痕,谢元祈亲了亲她的指尖,夸赞道:“夫人利爪,为夫甚喜。”
陆暄睨了他一眼,移开视线,看向他洁白无瑕的脖子,他脖子上的那颗小痣特别显眼。
“阿煦似乎特别喜欢我的这颗痣,夜里哭时总爱摸它,还有,当初在那个破庙里,它竟让你移不开脚步。”
陆暄顿住,嘴巴微张:“你当时是醒着的?”
“本来是睡着了,但是阿煦摸我,我就醒了。”
陆暄羞愤地推了推他:“该起了。”
两人洗漱后,谢元祈在屋里没走,往日这个时辰他会去同武师傅学些招式。
陆暄坐在镜子前,看到他的目光正黏在自己身上,不禁转头问他:“怎么了?你今日怎么不去练功。”
他走到陆暄身侧,手勾起她的下巴:“阿煦,夫君为你描眉好?”
“你…”陆暄还没来得及说话,手中的石黛已被他夺过,他已开始描了起来。
他画得很认真,落笔轻柔,顺着陆暄眉毛本来的轮廓,慢慢描长,似是在作画丹青,陆暄看他的脸看得入迷,连他喊自己都未回神。
“阿煦看看?”谢元祈笑出声。
他这一笑害得陆暄以为他画毁了,她猛地扭头看向镜子,却愣住了。
擅丹青之人,似乎懂得触类旁通,连眉也能画得这般好。陆暄长相本就恬淡,在他的修饰下,眉如新月,愈发显得她气质出尘。
“你的头低些。”陆暄没回答他的问题。
谢元祈照做,陆暄捧着他的脸,亲了他的脸颊:“有赏。”
谢元祈笑得意味深长,陆暄心中打鼓:“时辰不早了,赶紧收拾吧,不能总是让父亲母亲等我们。”
“好。”
陆暄梳头时,谢元祈就站在她身后,自言自语:“里面写的果然是阿煦想做之事,如此…甚好。”
两人到正厅时,谢轩正在替郑龄整理鬓边碎发,谢元祈见状干咳几声。
谢轩手忙脚乱坐正,旋即反应过来自己是一家之主,怒指谢元祈:“臭小子,着了风寒就喝药。”
转头看到陆暄,陡然变脸,声音突然柔和:“阿煦,快来,今日做了你爱吃的粥。”
“好。”陆暄朝他们福身后坐下。
“阿煦,你今日的眉毛画得极好。”郑龄坐在陆暄旁边,仔细端详她的脸。
陆暄闻言羞红了脸,低头扒着碗里的粥,挤出了一个字“嗯”。
再看谢元祈,脸上颇有得意之色,郑龄了然,揶揄道:“你们两个日日黏在一起,看来我们府上很快就要添人口了。”
“我看父亲母亲老当益壮,不知还能否给我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好啊,连你老子都敢打趣。”谢轩嗓门大却没有怒意,似是真把谢元祈的话听进去了。
陆暄失笑,谢轩谢元祈两父子都以文雅形象见人,谁知在府中经常互掐。
郑龄懒得管父子间的打闹,握住了陆暄的手:“阿煦,方才母亲是在说笑,子嗣一事,顺其自然,没有也无妨。”
陆暄怔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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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汤匙都掉了,喃喃道:“母亲…”
郑龄抚着她的脸,疼惜道:“你既唤我一声母亲,我便只望你们两人都好,其余的都非大事。”
陆暄眼眶微湿,继而点点头:“好。”
夜里,谢元祈又缠着陆暄,两人一阵翻云覆雨。
谢元祈伸手在床下捡起中衣,见是陆暄的,扔到地上,摸了半刻,才捡起自己的中衣,往陆暄身上套。
他边替她穿边问:“母亲今日跟你说什么?子嗣之事?”
“嗯,让我们顺其自然。”
“母亲生我时差点熬不过去,所以父亲母亲在此事上格外看得开。”
“那你呢?”他们成婚已有一年,陆暄最想知道的是他的想法。
“没有更好,免得有人跟我争宠。”说完他笑意渐深:“如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是为夫不行吧。”
方才套上的衣服又白穿了,一阵颠簸中,陆暄咬牙切齿道:“你可是行得很。”
第二日,陆暄醒时已天光大亮,再看身侧,哪里还有人在,她朝外大喊:“莺时!”
“少夫人,怎么了。”莺时着急忙慌跑进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世子已经下朝回来了。”
陆暄骤然坐起,因衣裳松垮,肩头袒露出来,莺时看了眼她身上的痕迹,连忙别开眼。
“这般晚了,怎么不叫我。”陆暄有些羞愧,这个时辰她还未起来,府中的人会怎么想她。
莺时答:“世子不让。”
陆暄系衣带的手一顿:“他呢?”
莺时支支吾吾不语。
陆暄忽感不妙:“他在哪?”
*
后院浆洗房。
陆暄到时,见谢元祈坐在一个小凳子上,面前摆着一个木盆,他挽着袖子正在搓着什么。
待看清盆中之物,陆暄眼前一暗,他搓洗的是她昨夜换下的小衣,因被他大力扯过,衣料有些变形。
“你这是在做什么?”陆暄几近昏厥。
“替夫人洗贴身衣物。”谢元祈义正辞严,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
“你这是都从哪里学的?”
谢元祈盯着她不语。
等等!送簪子、画眉、洗亵衣,这些情节很是熟悉,这些突然连成一线,陆暄惊惶道:“你看过了?”
谢元祈笑着不语。
可是那本话本分明留在了另个时空,他是怎么看到的?陆暄来不及细想,将小衣夺过来:“别洗了。”
谢元祈看着被陆暄夺走的衣物,委屈低头:“阿煦在话本中就是这么写的,他做得,我竟是做不得吗?”
陆暄扶额苦笑,将衣物塞回他手中:“你洗吧。”她这才明白他夜里偷偷看的是什么。
自从被陆暄知道真相后,谢元祈倒是不遮掩了,闲暇便捧着话本仔细研读,纸页都被他翻烂了。
话本中写的任千里为陆暄做过什么,他都要对陆暄做一遍,如此还不够,他还要比话本里做得更好,端着瓜果给陆暄时,恨不得雕成朵花再给她。
深夜,谢元祈看着躺在身侧羞恼疲累的陆暄,指尖卷着她的发尾:“阿煦为我写了那话本,里面定是阿煦想做之事,我会照着话本一一补偿阿煦。”
陆暄阖上双眼,双手握拳:“明日,不!今夜!我就烧了那破话本。”
至于后来,那话本还是没烧成,被谢元祈放在供桌上,说要作为传家宝代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