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作品:《民国雷罚录:从24岁到6岁的血色纪年》 “闭嘴!闭嘴啊!”她在心里无声地咆哮,头痛欲裂。
为什么偏偏缠上她?!这该死的器灵!它要她做什么?
让她用指甲去抠那比石头还硬的水泥吗?还是想引她去送死?
她下意识地摸向左手腕。
冰凉的白色甲片紧贴着皮肤,其中一个位置传来异样的触感——那枚裂开的五铢钱。
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细微却深刻的裂纹。
这东西承受了反噬吗,它到底还能承受多少?它“吃”了狮子影,又“吃”了她的支票,现在连她的血都变成金色了……它最终会把她也“吃”掉吗?
身体的异样感也挥之不去。
她艰难地动了动肩膀,肩带确实松垮地滑落了一截。
不是错觉。
她真的……“缩水”了?
这诡异的变化让她毛骨悚然。
这异能带来的,除了毁灭他人的力量,就是自身不可逆转的畸变吗?
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一个浑身淌着金血、不断缩小的怪物?
窗外,更夫的梆子声再次遥遥传来:“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那单调重复的节奏,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每一次敲击,都像敲打在她紧绷的心弦上。
霍去病去了多久了?
此刻这座城里,必然被日军严密控制封锁……会不会被发现?
会不会……她不敢再想下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吱呀——”轻微的推门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白胡子老人端着一个粗瓷碗,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碗里是清澈微绿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
“小姑娘,醒了?喝点这个,安神定惊,顺顺气。”
老人的声音和缓,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他将碗放在床头小几上,目光温和地落在林卓苍白憔悴的脸上。
林卓挣扎着想坐起来道谢,却被老人轻轻按住肩膀。“莫动,好生躺着。”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让她燥热混乱的心绪莫名地平静了一瞬。
“老人家……”
老人只是微微一笑,指了指碗:“趁温喝了,莫问前程,且顾眼前。”
他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紧握的左手腕,那里,手链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微的光泽。
他没有多停留,转身就走了。
那碗药汁散发着清凉的气息。
林卓端起来,小口啜饮。
微苦回甘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丝奇异的清凉感,仿佛一缕清泉流经干涸龟裂的土地,稍稍抚平了喉间的灼痛和胸口的烦恶。
身体的沉重感似乎也减轻了一点点。这老人……绝非寻常郎中。
他送的萝卜,这碗药,还有他讳莫如深的态度……他知道多少?
大黄不知何时跳上了窗台,蜷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金色瞳孔。
它没有像往常那样打呼噜或撒娇,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沉静。
它的尾巴尖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规律的节奏,在窗棂上轻轻点着:一下,两下,三下……仿佛是在无声地计数,又像是在安抚她狂乱的心跳。
林卓默默地躺好,药汁的清凉在体内缓缓化开,却化不开心头的万钧重压。
身体上的痛、异能的未知、铁狮子器灵的纠缠、那些难民的安危,还有霍去病的安危,还有医院里的小茉莉……
还有这奇怪的“缩水”和手链的裂纹……无数纷乱的念头缠绕着她的神经。
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远处教堂的方向,仿佛还有看不见的浓烟在翻涌。
她闭上眼睛,很想立马就睡着,意识在昏沉与清醒的边缘沉浮着。
就在她即将被黑暗完全吞没时,一阵由远及近、低沉而急促的摩托车引擎轰鸣声,如同野兽的吼叫,猛地撕开了夜的寂静,直直地刺着她的耳膜!
她的心脏骤然缩紧,猛地睁开眼,惊恐地望向窗外!霍去病……
而霍去病的身影在夜色掩护下,如狸猫般轻巧地翻过三义庙棺材铺旁的房顶,无声无息地落在后院。
胡掌柜似乎早有预料,正背着手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踱步,眉头紧锁。
“林兄弟!”胡掌柜见到他,立刻迎上,压低了声音,语气凝重,
“事情经过我都知道了,教堂那边有我们的眼睛。
你们二人暂时安全,日军此刻就是没头苍蝇。日军刚举行了一场狗屁的‘净化’仪式……
但麻烦的是,沧县必定再次全面戒严,像铁桶一样。眼下最难的是,你们如何悄无声息地回到医院?”
他顿了顿又道:“医院里有日本人的眼线,那个小茉莉,或者还有别的暗桩。
有人知道你们是驾着驴车出去的。
虽然不一定死死盯着你们何时归,但如果驴车凭空消失,或者你们突然出现却无来路痕迹,必会引起怀疑。
现在最理想的情况是,你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宿舍,就像早就回去了。
这样,就算特务隐约记得你们出去过,看到驴车还在院里,人也在,多半会以为自己记错了时辰,或者眼花。”
霍去病静静地听着,待胡掌柜说完,只平静地吐出几个字:“驴和驴车,好办。”
胡掌柜一愣:“好办?城内关卡重重,街道现在巡逻密集,那么大个的驴车……”
“驴聪明。”霍去病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从视线死角的墙外,直接举进去。驴车,也一样。”
“举……”胡掌柜眼睛瞬间瞪圆了,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这简单粗暴到匪夷所思的解决方案震了一下。
但他看着霍去病在黑暗中依然挺拔如松、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身形,再联想到这位“镖师”过往的非人表现,惊愕迅速化为决断。
“好!我立刻安排!”
胡掌柜不再多问,迅速转身回屋,片刻后,一个精干的伙计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
“走下水道,去教会医院锅炉房,找于嫂!告诉她按‘甲三’预案准备接应,地点就选阁楼宿舍后墙外!动作要快!”
时间在恐惧中变得格外漫长。
院外又一辆摩托引擎声时而逼近,又呼啸着远去,每一次都让林卓的心提到嗓子眼,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引发一阵阵钻心的酸痛。
她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有一刻钟。
厢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霍去病迅捷地闪入,反手迅速而无声地合上门。
他站在门边的阴影里,没有立刻靠近,似乎在让身上的寒气散一散,也似乎在平复着什么。
昏黄的灯光勉强勾勒出他冷硬如石刻的侧脸轮廓,下颌线绷得极紧,深邃的眼眸在暗影中闪着星光。
他的声音比离开时更加低沉沙哑,目光扫过林卓苍白依旧的脸,“感觉如何?”
林卓急切地想撑起身,却牵动全身剧痛,闷哼一声又倒了回去,只能急切地用眼神询问。
霍去病走到床边,挺拔的身姿在狭小的空间里投下巨大的压迫感。
他依然言简意赅:“起来吧,我们趁夜回医院,胡掌柜已安排。”
“那……”
他没等林卓说完就知道她要问什么“在场的日军都死了,尸骨无存,难民早跑了,这些异事,常人无法和我们联系起来。
现在那些宪兵队和什么特务机关,像是争食的野狗。”
他嘴角勾起一丝极冷的、充满讽刺的弧度,“抢着翻检灰烬,找所谓的‘物证’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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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那里,”他抬手指了指教堂方向,“砍了树,做了些……污秽的东西。点了火,插在坑边。
现在,火还在烧,颜色……很怪。”
他语气里古怪,难得他如此明显地外露这些情绪。
林卓心头一松,难民跑了就好,他们没被害就好。
“立刻动身,按计划,回医院。”
林卓用力点头,忍着疼爬下床。
霍去病拿起桌上的白萝卜,用短刀利落地削下一大块,递给林卓:“路上嚼。”
林卓听话在的啃了口萝卜,水灵清脆,带着一股清甜,真是好东西。
她立马递给霍去病,包着一嘴的萝卜含糊地说:“吃,好东西。”
霍去病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大口,他知道这必须是好东西,从大黄那就看来了,
只听闻有寻宝鼠的,难道大黄是寻宝猫?
这时,窗外传来三声间隔均匀、略显沉闷的梆子声——“梆…梆…梆…”。
“走!”霍去病眼神一凛,迅速吹熄了油灯。
厢房瞬间陷入绝对的黑暗。
两人不再多言,牵着驴车,朝站在门口的白胡子老人鞠了一躬,出了长寿堂的后院。
七宝似乎也感知到了紧张的气氛,异常地安静配合。
它伸着长脖子把脑袋往林卓虚软的手边蹭了蹭。
一个佝偻着背、穿着破大褂的老更夫如同从墙角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提着灯笼。
灯笼外罩着一层的黑布,只露出极其微弱的一线光用于照路,另一只手拿着梆子。
他对霍去病和林卓点了点头,没有一句废话,转身就融入一条狭窄得仅容一人一驴通过的小巷。
老更夫对沧州城的脉络了如指掌,专挑最偏僻、黑暗,甚至荒草丛生、污水横流的背街小巷里穿行。
脚下的路时而坚硬,时而泥泞湿滑。
七宝的四蹄包裹着厚厚的粗麻布,车轮也提前涂抹了油脂,行进间只发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声,像夜风吹过枯草。
老更夫手中的梆子,节奏时而缓慢悠长,时而急促地就两下,
极其巧妙地掩盖着他们行进中可能产生的任何细微声响,同时也在向可能存在的暗哨传递着“一切正常,只是打更路过”的信号。
每一次远处传来巡逻队的皮靴声、摩托引擎的轰鸣或手电筒扫过的光柱,队伍都会瞬间凝固在阴影里,屏住呼吸。
林卓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霍去病沉稳呼吸声形成鲜明对比。
大黄则完全隐没在黑暗中,只有偶尔在七宝脑袋上移动时,金色的瞳孔会闪烁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垃圾腐败的酸气,还有无处不在的、淡淡的焦煳味。
林卓坐在驴车上,抬头望天,夜空被厚重的云层遮蔽,不见星月。
只有远处,教堂的方向,一片妖异的蓝绿色光芒在低垂的云层下隐隐映现,无声地跳跃、升腾,像一团来自地狱的鬼火。
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那邪异的光芒仍然若隐若现。
霍去病扫了眼教堂方向,眼神淡漠。
他们终于绕到了教会医院后方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
这里紧邻着林卓宿舍阁楼的后墙,墙外是一片茂密杂乱的灌木丛和几棵高大虬结的老榆树,枝叶在黑暗中形成天然的屏障,完美地遮蔽了来自医院内部和街道巡逻的视线。
更夫停下脚步,将黑布灯笼的光线压到最低,警惕地侧耳倾听四周。
只有远处教堂方向传来的、模糊了的、某种低沉怪异的吟诵声。
他指了指那堵近两人高的、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冰冷沉默的围墙,又指了指墙根下那片松软的泥土地,对霍去病和林卓无声地点点头——目的地到了。
霍去病上前一步,快速而无声地勘察着围墙的高度、砖石的缝隙、榆树枝桠的承重能力,以及墙内外的地形。
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凝立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