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跟王菊花唠家常的妇女见冯子贤走远了，这才开口问道：“嫂子，你说，曹淑云的儿子这是真不打算出去干活了？”


    “干啥活啊！如今的他，穷得叮当响，还有林芳那个离了婚的女儿勾着他，他哪还有心思出去啊！”


    “唉，这要是窝在家里，还不得穷一辈子啊！”


    “谁说不是呢！前两天我看见他，给他出主意，想让他去我家老三的修理厂做学徒，等将来出徒了，不就是个技术工人，可人家倒好，压根不领情。你说，我这是图的啥？费力不讨好不说，简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这不也是看一个村子住着，才想帮他一把。他不领情就算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唉——”


    林芳看冯子贤过来了，热情地问道：“子贤，吃饭了吗？”


    “吃了，婶子。”


    “冬雪回自己房间了。你去找她吧。”


    “嗯呐。”


    正靠在被褥上看书的祁冬雪看冯子贤过来了，笑着问道，“你咋有空过来了？”


    “想你了呗！”


    祁冬雪心想：这位大哥被她给带偏了吗？问道，“你昨天干啥去了？”


    “跟朋友喝酒去了。”


    “你酒量不行，少喝点，省得伤身。”祁冬雪嘱咐道。


    “你这是在关心我，对吗？”


    “不然呢？”


    冯子贤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小没良心的，终于知道关心自己了。


    “冬雪，我正和我的一个朋友商量开选煤厂的事。”冯子贤主动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她。


    “人可靠吗？”


    “人绝对没问题，正好他有路子，能整到煤。”


    “那谈得咋样了？”


    “基本上定型了。以后我可能不能天天来看你了，你不会生我气吧？”


    “不会。你是干正事，又不是去外面鬼混。”


    冯子贤心里非常的高兴，能有一个这么通情达理的女朋友，他也能不遗余力地去做事。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还真像冯子贤说的那样，两人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他忙，祁冬雪也没闲着，很快到了一年一度的端午节。


    祁冬雪跟父亲打算在家消停地过一天节。


    这天父女俩卖完货去了市场。


    刚买好菜，祁冬雪就碰见了拄着一个拐杖的田小燕。


    “李婶，你这是咋的了？”


    “冬雪，你这是来买菜了？”


    “明天过节，我过来买点菜。”


    “冬雪，我这是风湿病严重了，咋治都治不好，只好拄着拐杖，以此来减轻点疼痛，要不我早就找你妈去挖野菜、采蘑菇了。”


    “没找点偏方吗？”


    “找了，白搭！”


    祁冬雪又跟田小燕唠了几句，这才离开。她知道老太太这一生活得不容易，儿子的性子又懦弱无能，被自己儿媳妇压得死死的，就差当祖宗供着了。她也是个硬茬子，直接自己单过，就是图个省心，不受儿媳妇的气。


    祁冬雪跟父亲回到家里，吃过午饭，歇了一会儿，又和母亲还有万老太太去了澡堂子。


    三个女人为了洗澡，来回全靠步量。


    “干姥姥，你不累啊？”坐在小板凳上歇着的祁冬雪，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万老太太问道。


    “年轻时都锻炼出来了。别看我年纪有点大，但真要走起来，你可未必能走过我。”


    “嗯，这话我百分之一百二的相信。”祁冬雪是真服了，自己能够走到家，全凭一股毅力。她的双腿现在都像灌铅了似的，一步都不想动。


    “冬雪，子贤这一段日子忙啥呢，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林芳从屋里出来问道。


    “前一段日子，我听他说，他想和别人开个选煤厂，我估计他现在正在忙这事呢。”


    “这个买卖好！咱们东北一到冬天天寒地冻的，家家都得烧煤。”林芳觉得这个买卖肯定能赚到钱。


    祁冬雪可没有母亲这么乐观，是买卖就有风险。


    “冬雪，也不知子贤明天能不能过来。”林芳说道。


    “妈，他要是不忙，肯定能过来。”


    “芳，冬雪，我上午的时候，看见白川的那个妹妹了。”万老太太说道。


    “这刚走没多久，咋又回来了？不会是奔着子贤来的吧？”林芳担心地说道。


    “妈，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想想晚上吃点啥呢！”祁冬雪的想法很简单，要是能把冯子贤勾走，早就勾走了，也等不到现在。


    再说，能被别人轻易勾走的男人，她也不稀罕。


    “冬雪，你就不担心这个？”


    “妈，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担心，我相信子贤的为人。既然答应处对象了，那就得无条件的信任他，这也是对一个男人最起码的尊重。”


    “你倒是心大，也不知随了谁！”林芳转头对万老太太道：“干妈，你看这丫头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愁死人了！”


    “芳，傻人有傻福！就子贤那孩子的人品，绝对没问题。”万老太太安慰道。


    祁冬雪心想：老太太这是在说她傻吗？还是在别人的眼中，她是真的傻？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傻。


    正在这时，只见冯子贤拎着一个玻璃丝袋子从外面进来了。


    “哎呀，子贤，你咋有空过来了？这袋子里装的啥呀？”林芳“腾”的站起来，热情地招呼道。


    祁冬雪是真服自己老娘了，这变脸的速度，简直了……


    “婶子，我买了几条开江鲤鱼，给大家分一分。”


    “你说你这孩子，咋能这么浪费！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钱得花在刀刃上才行。”林芳表面是在责备，其实里面透着浓浓的关心。


    “婶子，你放心吧，花不了几个钱的。”


    “子贤，以后可别乱花钱了。快坐下歇歇脚，晚上在这儿吃。”


    “嗯呐，婶子。”


    林芳打开玻璃丝袋子，看着里面的大鲤鱼，惊讶地道，“子贤，这条鱼得有十多斤重！”


    “我也不知道多重。几条鱼一起称的重量。”


    “咱们晚上就吃这条鱼了。”


    “婶子，我来收拾。”冯子贤撸起袖子就站了起来。


    “不用！你坐着歇着。”林芳想起他上次包饺子的事，知道他不会做饭。这么大的一条鱼要是把苦胆弄破了，那可就太可惜了。当然，吃是肯定能吃，只不过会有苦味，影响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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