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心魔难医

作品:《渣男独恋外室女?我入宫他悔疯了

    殿门外,谨承只穿着单薄寝衣,光脚站在冰凉的石砖上,小脸烧得通红。


    “母后!”见到燕霁雪,谨承“哇”地哭出声,一头扎进她怀里。


    孩子浑身滚烫,燕霁雪心疼得几乎窒息,一把将他抱起:“怎么回事?东宫的人呢?”


    后面追来的太监“扑通”跪下:“回娘娘,殿下半夜突然发热,奴婢去请太医的功夫,殿下就……就跑出来了……”


    燕霁雪顾不得责备,连忙将谨承抱回内殿。


    刘景煜见状也变了脸色,立刻命人传陈子行。


    诊脉后,陈子行松了口气:“殿下只是受了风寒,加上……思虑过重,才引发高热。服几剂药就好。”


    药煎好时,谨承却缩在燕霁雪怀里不肯喝:“儿臣不要回东宫,那里的床好硬,夜里还有奇怪的声音。”


    “胡闹!“刘景煜厉声道,“你已是太子,岂能如孩童般撒娇?”


    谨承吓得一哆嗦,药碗差点打翻。


    燕霁雪连忙搂紧他,轻声道:“皇上,承儿还小,骤然离开母亲身边,不适应也是常情,不如……让他在永安宫再住些时日,慢慢适应可好?”


    刘景煜皱眉:“皇后,慈母多败儿,他将来要治理天下,岂能永远躲在母亲裙裾之下?”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燕霁雪轻拍着怀中啜泣的孩子,“只是循序渐进……”


    “父皇……”谨承突然挣扎着下地,“噗通”一声跪在刘景煜面前,“儿臣知错了……儿臣会好好念书……只是……只是……”


    他抽噎得说不下去,小肩膀一耸一耸的。


    刘景煜神色渐渐软化。他蹲下身,罕见地与儿子平视:“承儿,知道为何给你取名‘承’吗?”


    谨承摇头,泪珠随着动作甩落。


    “因为你注定要承担这江山社稷。”刘景煜从腰间解下一枚龙纹玉佩,挂在谨承脖子上,“父皇像你这么大时,先帝就让朕独自住在重华宫了,头一个月,父皇每晚都哭湿枕头。”


    谨承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威严的父皇。


    “但正是那段日子,让朕明白何为勇敢。”刘景煜轻抚儿子的发顶,“你是朕的儿子,更是天下的太子,明白吗?”


    谨承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紧紧攥住玉佩。


    “这样吧。”刘景煜站起身,话锋一转,“白日你去东宫读书,晚上可回永安宫就寝,但课业不得落下,朕会随时检查。”


    谨承惊喜地抬起头,刘景煜却故意板着脸:“只此一月为限。”


    “多谢父皇,多谢父皇。”谨承急忙磕头。


    夜里,燕霁雪亲自守着谨承。


    药效发作后,孩子睡得不安稳,时不时惊颤。


    她便轻轻梳理着他汗湿的发丝,哄着他睡。


    “母后。”谨承在半梦半醒间呢喃,“儿臣会像父皇一样勇敢……”


    燕霁雪喉头一哽,宽慰的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谨承的确表现得挺好,课业受到表扬,偶尔也会在东宫过夜,但他最喜欢的还是来永安宫,跟谨烨一起玩。


    这天下午,谨承捧着太傅批阅的课业,小跑着穿过回廊,急着向母后展示那页写满赞誉的纸笺。


    转角处,一袭淡紫纱裙的林若雪正在婢女搀扶下慢慢地走。


    谨承收势不及,竟然直直撞了上去。


    “啊!”


    一声尖锐的声响,林若雪踉跄的退了好几步,还是摔倒了地上。


    谨承下意识伸手去拉,却只扯下半幅衣袖。


    林若雪重重倒在地上上,一口鲜血喷在胸前衣襟上,触目惊心。


    “林娘娘!”谨承吓得呆立原地,看着宫人们慌乱地将昏迷的林若雪抬进偏殿。


    当燕霁雪闻讯赶来时,谨承已经跪在殿外,小脸煞白,强自镇定。


    “母后,儿臣知错。”他规规矩矩地磕头,“都是儿臣的错,请母后责罚。”


    燕霁雪扶起他,发现儿子手心全是冷汗:“伤着没有?”


    谨承摇头,低声道:“儿臣也觉得蹊跷,儿臣虽然躲闪不及,可是儿臣体格不大,撞的那下并不重,林娘娘就算跌倒,也不应该吐血才是,她像是本就身体不适,母后可知道林娘娘是怎么了?”


    燕霁雪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摸了摸他的头:“去换身衣裳,母后带你去看看她。”


    偏殿内,林若雪已被安置在榻上。


    陈子行正在诊脉,眉头越皱越紧。


    “如何?”燕霁雪轻声问。


    陈子行摇头:“林嫔元气大亏,五内郁结,非一日之寒。”


    他压低声音,“若继续如此忧思过度,恐……恐有不测。”


    燕霁雪心头一震。


    林若雪何时憔悴至此?难道跟之前那个孩子有关?


    这时,林若雪悠悠转醒。


    见皇后在侧,她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燕霁雪按住。


    “不必多礼。”燕霁雪接过宫女手中的药碗,叹了口气,“怎么把身子亏空成这样?“


    林若雪苍白的唇微微颤抖,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娘娘……嫔妾夜夜梦见那个孩子……他浑身是血,问嫔妾为何不救他……”


    燕霁雪心头一震。


    一股无奈与难受涌进胸腔。


    “都过去了。”燕霁雪轻抚她瘦削的背脊,“你还有谨瑜,若微将他照顾得很好,那孩子近日习字大有长进。”


    林若雪却哭得更凶:“嫔妾不敢亲近谨瑜……怕他也……臣妾本来就是个不祥之人。”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燕霁雪突然明白过来,林若雪不是不爱在世的孩子,而是不敢爱。


    丧子之痛让她对谨瑜也保持着病态的距离,生怕再次经历失去。


    “去请林妃,让她带上谨瑜。“燕霁雪吩咐碧桃,又转向林若雪,“妹妹今日就在永安宫歇着,本宫已命人收拾了暖阁。”


    “娘娘……”


    “不碍事。”燕霁雪道。


    当谨瑜忐忑不安地站在榻前时,林若雪隐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汹涌而下。


    “母妃……”谨瑜小声唤道,手里攥着一束刚摘的梅花,他走了过去,想把梅花给林若雪。


    林若雪颤抖着伸出手,又在半空停住,避开他的目光。


    燕霁雪跟林若微悄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对疏离已久的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