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从小照顾顾庭霄的秦阿姨都心中一紧，从来没见到过先生发这么大脾气。


    好吓人，与其说是生气，更像是疯魔。


    沈南棠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顾庭霄盛怒。


    他在生气什么？又不在乎她。


    是为了面子么？


    觉得被绿了，所以很生气？


    “沈南棠，我不想再问第二遍！”


    顾庭霄的嗓音沉到让沈南棠喘不过气。


    不过是有人给她邮寄了一包疑似情趣用品而已，他就这样了。


    当时沈静姝可是亲口告诉她，在穿情趣睡衣给顾庭霄看。


    怎么？把她所受委屈的十分之一转移到他身上，他就大发雷霆，不可饶恕了？


    “顾庭霄，你当我是什么？”


    沈南棠从心底里把这句话掏出来。


    她诚心发问，顾庭霄到底把她当做什么？


    保姆？孩子妈？


    对这个男人来说，她到底算什么？


    “姐姐，你不要再转移话题了。现在东西都在这里了，你想赖也赖不掉的。”


    沈静姝一脸严肃，比顾庭霄更急。


    沈南棠一天不从顾宅走出去，她就进不来。


    “沈南棠，你问我，我当你是什么。你自己还知道自己是谁么？你这种女人配做一个母亲么？”顾庭霄刻意平复情绪，咬着牙嘲讽。


    “配不配都是你们说的算，随便你们。”沈南棠累了。


    迈动脚步往外走，腿伤不如心上痛。


    原来人在极度伤心后，是真的会感到劳累。


    顾庭霄一个眼神，立马有人把沈南棠连拉带拽的拖回来。


    腿部的伤口被撕裂，鲜血浸湿纱布，连裤子都被浸透。


    好狼狈，狼狈到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


    沈静姝偷偷笑的直捂嘴。


    这一刻，沈南棠彻底失去理智。


    “顾庭霄，十年前你把我从泳池里捞上来，我整整爱了你十年。可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多希望十年前自己淹死在泳池里面。


    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心中如此热烈的爱意。


    更不会有此刻这钻心蚀骨的痛。


    错了，都错了！


    从前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努力，却就是不及沈静姝一个淡淡的笑。


    明明她也又争又抢，凭什么后来者居上？


    这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没有前者后者，只有爱与不爱。


    “姐姐，你不要这样。”沈静姝一脸担忧，“快跟姐夫道歉吧，姐夫这么顾家，一定会原谅你的。”


    “啪！”


    她修长的手指刚要触到沈南棠的胳膊，却被沈南棠一巴掌扇倒在地。


    响亮巴掌声震耳欲聋。


    “你别碰我，我嫌脏！”


    沈南棠受够了，从前要做贤妻良母，现在只想做个人。


    这一巴掌，打她沈静姝勾引姐夫。


    沈静姝不可置信的捂着脸坐在地上，娇滴滴抽泣，一双眼求助般看向顾庭霄。


    楚楚可怜。


    “沈南棠，你还敢动手打人！”


    顾庭霄两步冲上去，一只手掐住沈南棠的脖颈。


    沈南棠眉间紧锁，窒息感瞬间袭上脑海。


    泪水毫无预兆地溢出眼眶，看着曾经心尖上的男人，嘴里发苦。


    也不是委屈，就是觉得世界上谁都可以这么对她，唯独顾庭霄不行。


    毕竟她曾经爱惨了他，就好像被曾经的自己捅了一刀。


    “杀了我，就当这条命还你。”


    她垂下眼帘，脸上泪痕又多一道。


    还了这条命，两不相欠。


    不想脖间的手指突然松开，耳边传来某男不屑的嗓音：“想死？没那么容易。”


    “今天这件事不说明白，我让你求死不能。”


    沈南棠大口呼吸，飞快擦掉眼泪。


    命她还了，顾庭霄不要，也和她没关系。


    从今以后，她不欠他的了。应该说，从大出血生下顾糖糖的那一刻，她早就不欠他的了。


    “你想要我怎么说明白？”沈南棠面色倏地变冷。


    “那个人是谁，给你买的什么东西？”顾庭霄脱口而出，眸底急切。


    沈南棠抬眸，迎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好像要争个你死我活。


    “你这么想知道，怎么不打开看看。”


    沈南棠笑了，指尖还藏着刚刚抚掉的泪水。


    “你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


    顾庭霄一摆手，冷峻的脸带着几丝狠辣。


    他的手下立马将箱子拿到两个人脚下，利落地打开箱子。


    随着纸壳箱被一点一点掀开，箱子里的东西出现在众人眼前。


    就连沈静姝都走上前去，屏住呼吸。


    到底是什么？


    谁都好奇。


    直到一条漂亮华丽的裙子从精致的外包装里被拎出来，所有人都傻了。


    现场一片安静，连沈静姝都说不出话。


    是条裙子？


    怎么可能！


    杜蕾斯品牌还会生产裙子？


    一定是哪里不对！


    “先生，这是一条裙子。”


    手下毕恭毕敬地拎着裙子给顾庭霄看。


    顾庭霄深吸了一口气，双手负在身后，没开口。


    他看见了。


    沈静姝试探性开口添油加醋：“这怎么会是裙子呢？应该是杜蕾斯新出的情趣睡衣吧，你看，后背都是裸露的。据我所知，杜蕾斯根本不会做裙子的。”


    要是一条裙子，那她今天费了这么大事准备的一切，不都炸了么？


    原本想着今天顾庭霄处理完沈南棠，她就借着机会说要住进来照顾糖糖的。


    可只是一条裙子的话，就全完了。


    “这不是杜蕾斯。”


    沈南棠转头看着诧异的沈静姝，笑了。


    “不可能！”沈静姝不信，“杜蕾斯的英文我怎么会不认识，这就是杜蕾斯，姐姐你就不要指鹿为马了。”


    “杜蕾斯的英文是Durex，而Dvrex是国外的晚礼服品牌，两个品牌只有一个字母之差，但一般穿过Dvrex品牌衣服的都不会认错。这是我三哥从国外寄给我的、生日礼物。”


    沈南棠说着，目光渐渐转移到顾庭霄身上。


    脸上尽是苦笑。


    这个她爱到死的男人压根不知道，Dvrex是她最喜欢的品牌。


    以前她穿的晚礼服都是这个牌子的。


    可笑吧？顾庭霄什么都不知道。


    连她的生日都忘了。


    她那双眼睛，像是响雷般，炸得顾庭霄脑海中轰隆轰隆响。


    她的生日……是和沈静姝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