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我们青山镇上新来的淫魔吗？


    “怎么？今一大早又来牙行买贱婢呀？”


    苏杰回眸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是路对面一个卖大饼的男商贩。


    这商贩年龄约莫四十岁出头，国字脸上全是麻子，个子低矮，还没有苏杰半身高。


    前几次来牙行，苏杰都见过他，这老登总在这里摆摊，摊位从不带挪的。


    “与你何干？”


    苏杰皱了皱眉，回了一声。


    “呵……你这三天两头地往牙行跑，家里都整了好几个贱婢了，今天还来买？那么多人伺候你……你吃得消么？可千万别晚上累坏了腰子。”


    “虽说有契书在，折磨死贱婢不算犯法，官府也不追究，可那也都是扔出去的白花花钱不是么？”


    卖大饼的商贩说完，紧挨着他摊位的那卖胭脂的商贩就笑出声来。


    这二人虽年龄相仿，但一高一低，一胖一瘦，站在一起倒显得有些滑稽。


    “哈哈，也不知怎么想的，花几两银子买几个快饿死的贱婢回去，还那么瘦，那么小，有啥意思？”


    “还不如直接去隔壁街如花楼嫖妓来得实在。”


    青山小镇虽偏，但却挺大，共有6条大街道，13条小街道。


    镇上设施也算一应俱全，单是青楼就有两家对外开着。


    虽说眼下正是灾年、乱世，但这并不影响人家有钱人存活，只不过穷人更多罢了。


    苏杰对他们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冷哼一声，便走进了牙行。


    虽然没有继续掰扯，但他们的话还是一字不差的传进了苏杰的耳朵里。


    “你说这小子三天两头，往牙行跑，真不知他那么多钱是从哪来的！”


    “虽说几两银子也不算多，比不上镇上的几个大户，但绝对比穷苦百姓有钱多了。”


    “是啊，听说三十里外的村子都快饿死一大半人了，也不知他从哪冒出来的，你瞧他穿的破衣烂衫的，一看就是穷人，哪来那么多钱？他该不会……该不会是胡子放出来的哨子吧？”


    胡子是当地对土匪的称呼，哨子指的是土匪放出来前脚盯梢的。


    在这个乱世，到处都有土匪流寇作乱，他们四处抢劫，烧杀掠夺无恶不作。


    虽说是乱世，民不聊生，苦不堪言，但大乾朝廷还在，官府也并未完全失去统辖管理权，就算是青山小镇也有巡防兵维护治安。


    所以土匪流寇们在劫掠镇子和村庄前都会派几个哨子来打探消息，进行全面摸底，以确保出手能万无一失。


    此时，这两商贩此刻已经把苏杰怀疑成是胡子的哨子了。


    两人看着苏杰走进牙行的背景，直到确认其听不见，才撇了撇嘴喃喃道：“这年头管他是不是胡子呢，既然他兜里有钱，那就相当于家里有粮，改明咱跟着他，说不定还能敲诈一笔钱财呢……”


    “好啊，这事就让赵老四先去探底，那小子是个混种，天不怕地不怕，而且还是镇检司里巡兵都头的表弟，去了准能有所获，嘿嘿……”


    ——


    进入牙行后，王掌柜看到苏杰来了，赶忙热情地迎了上来：“苏老爷，您今个可是来巧了！”


    “昨天牙婆侯桂芬都跟我说了，说您给了定钱，今天必来！”


    “这不赶上了嘛！今天正好有好货色，绝对是您的心头好！”


    看到王掌柜那张满是痘坑的老脸上露出猥琐笑容，苏杰是真想给这老登一电炮。


    这段时间，自己在青山镇的名声都是被这老登给败坏的！


    要不然门口的两摊贩能喊自己淫魔？


    苏杰强压着心里的火，“王掌柜，咱废话就不多说了，先把人带过来看看吧。”


    “得嘞！”


    王掌柜瞬间露出一副奴才相，转头对牙婆侯姨招了招手：“可以喊她们进来了。”


    言罢，又瞪了一眼门口站着入木桩的小伙计怒斥道：“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给苏老爷斟茶！”


    “是……”


    不多时，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中年妇女，带着一看上去瘦小的丫头怯懦般走了进来。


    这小丫头打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个美人坯子，和小岚小玉一样！


    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就是因长期营养不良，显得太过瘦弱，精神也有些萎靡，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从身高看上去要比先前那两个小豆芽大，应该差不多有十五六岁？


    不过瞧她瘦成这样……


    应该比五百文钱要少得多吧？


    毕竟先前那两个小豆芽，虽说也瘦，但也不至于瘦成她这样。


    小岚和小玉，卖的时候也就才五百文钱，比她可精神多了。


    一想到待会砍完价，说不定四百文钱就能领走，剩下一百文钱再加上三天的补贴，足足一百六文钱，扯布制衣妥妥够了，苏杰嘴角不自觉就微微上扬。


    只不过，他这副表情被王掌柜和这刚进门的小丫头看进眼里却变了味。


    王掌柜瞬间就露出了极度猥琐的表情，他原本以为这丫头今年都快17岁了，从先前买卖经验来看，苏杰更喜欢幼女多一些。


    这万一看不上，搞不好都会砸手里。


    可看如今这情形，别说砸手里了，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呐！


    啧啧……这小子还真是个畜生，大小通吃啊？


    看来青山镇又要多个被糟蹋的小闺女了……


    正当王掌柜心里盘算着待会如何敲诈苏杰一笔的时候，那个瘦弱的小丫头，看到苏杰的笑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她怯弱地躲在了母亲的身后，哭声道：“呜呜，阿娘，你不要卖丫头好不好，丫头以后一定会好好听话……好好照顾弟弟。”


    “丫头能去外面干活，会给家里换粮食，给爹买药吃，阿娘，你别卖了我，别卖了我，好不好……”


    闻言小姑娘的母亲也是心如刀绞，眼含热泪。


    如果能活下去，谁又愿意卖儿鬻女？


    可眼下这情况，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


    丫头的爹染了重病，家里断了生路来源，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怎么办？


    别说没钱抓药，这几天家里都无米下锅了，一家四口，纯靠野菜，麸皮过活。


    “丫头乖~丫头听话……”


    王掌柜没管母女间的相互哭诉，反而谄媚望向苏杰：“苏老爷，您看如何？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