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解救将军

作品:《与长公主成婚当日,我锒铛入狱

    “军师,将军来了信。”燕铮拿着上面写着寒舟亲启的信件,闯进主帐内。


    “将军来信?”顾寒舟心感不妙,从榻上下来,踏着半掉不掉的鞋,放下手中蒲扇匆忙从燕铮小将军的手中将信夺过来,撕开信件。


    “军师,稳重些。”燕铮从十四岁被萧玦在战场下救下,分化成女乾元后便一直随萧玦征战沙场。现在是萧家军的副将,今年才刚刚十八岁整,比萧玦还小整整两岁,而顾寒舟今年却有二十五岁整。


    “人小鬼大,你这木头,将军这时来信,定是重要信息,怎可耽搁?”顾寒舟将信大概看了一眼,信中所说跟他心中所想并不二样,眼神不自觉暗下几许。虽然顾寒舟是中庸又吊儿郎当,但他的头脑和实力有目共睹,以至于正经时,没有信香的辅助,也能震慑众人。


    “将军今下如何?”燕铮其实心中也急,但萧玦走前告诉他,“将军不在,副将定要不负所托。”他要稳住军心。


    “如此前所想,陛下赐婚将军与长公主,怕是凶多吉少,将军让我等早做打算。时机到时,为长公主殿下讨这天下。”顾寒舟收起刚刚的锋芒,随即笑着把信件烧毁,很没有骨头似的躺回刚刚的榻上。


    “既然如此,军师,我等可要带兵救回将军?”燕铮看着顾寒舟没有半点紧张,心中略有懊恼。


    “将军那无需我等担忧,自有长公主殿下周旋。”顾寒舟依旧慢悠悠,甚至拿起蒲扇扇起了风,更是直接把脚上并无实用的鞋踢掉半截。


    “那军师我等现在要如何,请军师指示。”燕铮快要被顾寒舟打一句说一句的慢性气急,可她还要端着副将的架子。


    “定是屯兵!燕木头,有何想法?”顾寒舟看燕铮被快被气急的模样,更是起了挑逗小孩的心思,更是过分的闭上了双眼,蒲扇拂面。


    可燕铮并未察觉,还认真的思考起来“屯兵?可找风渊镇县令赵执意帮忙?他于将军有恩。”


    顾寒舟脚趾勾着快掉的破靴一晃一晃,蒲扇尖突然戳住燕铮心口。


    “小木头,教你个道理——。”燕铮心中一震,军师这是又要开始“装神弄鬼”了。


    “救命之恩?得让债主跪着求咱花!”翻身甩出三枚铜钱钉在桌面上的羊皮图上。


    “这第一卦:哭穷散财”顾寒舟起身将一枚铜钱“当啷”盖住风渊镇。


    “明日你带八百老弱残兵,披麻戴孝堵县衙!”


    蒲扇拍燕铮后脑勺。“举血旗喊‘求县令赏口薄棺葬兄弟!’ 记住——得让卖菜婆子都抹泪!”


    燕铮咬牙:“…这是糟践将军名声!”


    顾寒舟踹飞破靴大笑:  “木头就是木头!等赵执意哆嗦着开粮仓施粥…” 蒲扇指向地图商道。


    “咱‘残兵’立刻哭啼啼帮她运粮——麻袋里塞生铁,独轮车夹箭杆,商队?这不就成了!”


    “紧接着第二卦就是:借窝孵蛋。”蒲扇又划过城墙图。“第三日你扛着萧字破盾求见:‘县令大义!近日军营太平,这些都是死去将士们的亲眷,愿当民夫修城墙报恩!’”


    突然揪燕铮耳朵学老汉哭腔, “修完墙这些死去将士亲眷无处可去,就只能等饿死啊…求县令大人赏他们在城外荒地刨食啊!也能为城中产些粮食。”


    燕铮睁大眼睛,瞳孔地震:“你要圈地屯兵?!”


    顾寒舟甩开他蘸炭灰画圈:“错!是建‘流民垦荒营’!”


    炭点猛戳荒地,“东边挖鱼塘养鸭,西边搭草屋烧炭——塘底藏刀枪,炭窑炼生铁!” 顾寒舟突然咧嘴露虎牙,“等朝廷巡查…” 蒲扇突然展开遮天蔽日。


    “满营老弱咳血跪地:‘青天大老爷行好…咳咳…别踹翻俺们讨饭锅啊!’”


    “最后便是这第三卦:请神压阵。” 三枚铜钱被顾寒舟突然叠成塔。


    “等赵执意被咱套上绞索——”指尖“啪”地弹飞钱塔。


    “哭求那虎头虎脑的节度使:‘派个将军镇守流民营吧!民夫总闹事啊!’”


    接住坠落的铜钱诡笑,“等节度使真信了这鬼话,带那边军营胆小如鼠的将军来…”


    铜钱塞进燕铮的衣摆里,“你带‘咳血老农’半夜摸进他大帐——”突然掐嗓娇滴滴,“将军~流民抢俺家猪崽~您快派兵镇压呀~。”


    “留条命即可,剩下是要疯要傻,都不是我等可以考虑的考虑的。”顾寒舟像是做完了法,嘴角带着一抹坏笑。


    “可若是赵执意出去继续上报节度使该当如何?”燕铮微微蹙眉。


    “节度使贪墨军饷,并不是什么秘密。”顾寒舟微微闭眼。


    “可节度使虽贪却也生性多疑,若无实证……”


    “本军师早些时候就派人去搜那莽夫留下的证据!”顾寒舟并无一丝紧张,就像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燕铮露出喜色,豁然击掌:“不愧是军师,妙计!藏器于商!藏兵于民!藏将于昏!”


    顾寒舟撇撇嘴,突然睁眼直盯着燕铮:“你这反应迟钝的木头,切记要速战速决,避免这夜里爬来黄鼠狼啊!”


    顾寒舟瘫回榻上抛铜钱:“呵!这点家当够干甚?”铜钱“铮”地立插在桌上。


    “真要让北境变天…”蒲扇突然盖住脸,声音淬着冰。“…得等长公主把兵部侍郎的蠢儿子塞来当‘镇北大将军’!”


    扇缘露出森白虎牙,“毕竟……”顾寒舟眼底闪过一丝狡猾,随即扇着蒲扇,打着哈切“木头,懂了就出去吧!别扰了军师我的美梦。”


    *


    “林嬷嬷,现下如何?近日怎成了萧玦的死局?”这是沈昭第一次感受到了失控之感,让她短暂的突生一丝焦急之感。


    “殿下,脸色怎的如此苍白?可是到了发热期?”林挽月看见沈昭这模样和空气里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要汇报的事全然抛在了脑后。


    “无事,快说正事要紧!”她和萧玦的信香匹配度极高,晚上那般试探挑逗,发热期早就提前到来,只好服了抑制药丸。


    林挽月见沈昭确实无事后才说道:“将军现已然由张瑞林交给刑部定案,老奴收到的消息是,张瑞林交给刑部了一封五年前萧崇山的下派寒渊关当时副将的军报,原件上面写着‘狄狼入关时,开西侧烽燧为号’。当时的副将王开抵不过刑部酷刑,还交上了萧父与北狄狼主的‘血盟书’。”


    “血盟书?”沈昭微微皱眉,向后微仰。


    “据说是用当年战死的另一位副将的血书写而成,看不见原件。这些也是老奴与刑部右侍郎交好才得知,但也有十之**。”林挽月看去沈昭,只感觉沈昭的信香有些不太稳定。


    沈昭听后,语气略有些愤怒道:“没想到我这个皇帝和皇叔竟然如此荒唐!忠良大臣便被如此诬陷!”白夜在身旁不自觉打哆嗦,屋内太冷了!


    也是早就该知道他们本性,何必把还对他们抱有一样呢?


    但沈昭沉默片刻,像想明白似的,苦笑着摇头“若是本宫以萧玦与本宫成婚为由,救出将军会如何?”


    林挽月知道其实沈昭心里明白,她应该在说服自己,“萧将军或许可免死刑,但无论是殿下还是将军都将失去在朝实权。”


    “是啊!皇帝多疑,便是如此无情!”无论是沈逸对她对萧玦,还是父皇对母后,都是如此。


    “白夜,安排本宫要进宫面圣!”沈昭很快便收起了这短暂的情绪波动,无影无踪。


    “殿下,萧将军只是众多棋子中的一步棋罢了,值得殿下毁掉先前布下的棋局吗?”林挽月还是没忍住叫住要离开的沈昭。


    “值得!不可让忠臣寒心!”不可言而无信!现下看来,无论救不救萧玦,这棋局都已然是死局。只有掀翻棋盘,放可有望获胜,只是重开,何惧之有?!


    况且本宫已然与萧玦结盟,约定在先,不可言而无信!


    *


    “陛下,长公主求见。”昭宸殿内,陈总管匆匆禀报沈逸,昭宸殿烛影森森,沈昭雪松信香如冰刃劈开暖阁熏香。


    沈逸笑着抚摸翡翠扳指:“皇姐来得巧,正议萧玦父女的通敌铁证呢。”


    沈昭环视四周的奸臣昏君,最后目光落在浑身血迹跪在一旁的萧玦,长长的镣铐拖拽着萧玦的脊背不似往日那般挺直。


    张瑞林狞笑着将血盟书抛至沈昭脚下,羊皮卷溅起尘灰,血盟书上清楚写着:萧崇山放北狄入寒渊,通敌叛国,罪不可恕!


    张瑞林指向刑部尚书:“张柯这老乾元硬说血盟书是假!可王开亲笔画押指认萧崇山——”


    “宣王开面圣!”陈总管会意沈逸之意,高喊。


    金吾卫拖进一个血人砸在殿中,血肉模糊的王开,讲出半个字都是艰难,却用最后一口气道:“萧…帅…西烽燧…”


    沈昭俯身拿起那伪造的血盟书,这殿中谁不知这是假的?“五年前寒渊关血战,西烽燧早被巨石封死!” 随后甩出泛黄工部文书拍在了御案之上。


    “这封门批文”沈昭抬眸瞥向张瑞林,又继续说道:“张中郎将当年督办的朱批可还鲜亮呢!” 随着沈昭声音响起,又是一片死寂,张瑞林指甲掐进掌心。


    沈成阳打破这片沉寂,玉扳指轻叩茶盏:“纵是烽燧有疑…这血盟书总做不得假吧?”眼神晦暗地扫过萧玦鼻青脸肿已然看不出之前俊俏的容貌。


    这次显然都是有备而来,以现在的局势,沈昭只能先保住萧玦这萧家的活人,只有她掌权后才有机会为萧家平反。


    沈昭沉了沉眼眸“本宫驸马何须认萧家罪证!”


    随着话音落下,婚书赤金笺“唰”地展开覆住桌案上泛黄的工部文书。


    “二月二寅时三刻宗正寺录牒——萧玦已入沈氏宗牒!” 指尖猛戳“驸马萧玦”四字,“按《皇婚典》十七条:尚主者罪不及族!陛下要诛我沈家驸马?!”昭宸殿再一次陷入平静,像是等待一场更大的暴风雨。


    张柯此时从袖中捧出缺角官印:“血盟书印鉴完整无缺!可五年前寒渊关粮草批文…”


    张瑞林还未等张柯说完,拔剑便要劈了那官印“你个老不死的,还敢伪造…”张柯躲闪不及,刀刃划到手臂,张柯踉跄摔倒,袖中掉却落出半幅血书。


    昭宸殿一瞬雪松信香轰然冻住张瑞林的刀刃,“张尚书掌刑狱三十年!他的印鉴鉴定便是铁律!”


    染血官印滚到沈逸金丝绣成的靴前,沈昭再一次出声“陛下——您脚下踩着的才是真忠良!”冰冷的声音不知中带了丝颤抖。


    沈逸面无表情,却很是为难对沈昭说起“长姐…莫忘他终究姓萧!纵是驸马…通敌重罪岂可轻饶!”


    “萧玦二字已入玉牒!此刻他是沈萧氏!”沈昭一字一句地加重每一个字逐字吐出。


    几人再次僵持不下,谁也不愿退步。满屋混杂的信香,让重伤的萧玦开始腺体生疼,此时的无力感和愤怒感已经在充斥她的理智,“复仇未成,现在又让父亲蒙受这不白之冤!”


    沈成阳在一旁突然抚掌大笑,“陛下仁德!不若革了驸马军职圈禁公主府…既全了天家亲情,又防小人借军权生事?”说罢阴目又斜睨张瑞林。


    萧玦听了这话便想起沈昭婚礼时她所看见的半角羊皮地图上那靖南王死印,讽刺的笑意不达眼底,嘴角因大幅动作又一次变得血淋淋。


    她无力地看着着玄衣依旧长得笔直的沈昭“复仇?不,待来日,她定要血染这昭宸殿。”沈昭似是察觉到目光,回身望去。她看见了,看见了萧玦黝黑的眼眸中压抑着的熊熊烈火。


    沈逸后仰在龙椅上,闭目掩住了杀意,“准!即日起褫夺萧玦寒渊将军衔,终身圈禁长公主府内,查抄将军府充饷——”停顿片刻后,突然睁眼盯住沈昭,“长姐驭妻不严…暂停听政权以思己过!”


    “谢陛下…留本宫驸马一命!”沈昭轻轻淡淡地行了一礼,眼神冷冷地扫过张柯。


    张柯踉跄般到萧玦身旁,解开萧玦手上的镣铐。沈昭并未再看向殿内的任何人,而是忽略这些虎视眈眈的目光,去扶已经昏睡过去的萧玦踏出这“吃人”的昭宸殿。


    雪松香笼罩着因失控变得气味浓厚的蓝风铃,可蓝风铃突然似有觉醒,突然反罩住雪松香。沈昭感受到时身体微微一顿,眼神晦暗不明地看向伤痕累累的萧玦,可这时萧玦迷糊中攥紧沈昭宽大衣袖的一角。


    沈昭扶萧玦出殿时,日光割裂二人身影——这局以血肉为价,赢的从来不是生机…而是那把弑君未开刃的剑开刃了!


    不出意外,每晚六点更新[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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