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百草枯骨案(九)

作品:《古代缉凶实录

    离开善余堂后,秦素直接回了别院。


    穿过长廊时,她瞥见书房的窗户微敞,想着或许是常汝琰回来了,便抬脚改了方向。


    推开房门时,屋内的另一道人影让她愣住。


    轻衫见到秦素也显得意外,下意识开口,“你怎么这个时辰……”


    “我——来禀报大人情况的!”秦素连忙打断,迅速转身将门掩上,脸上掩不住的尴尬。


    这是何等的社死现场啊……


    轻衫瞥了眼秦素,再看向坐着的人,对方神色如常,依旧悠然自得地品着茶。


    “……”


    看来不用问了。


    这又是大人用了什么招数把人扣在这儿的。


    轻衫憋住笑意,掩拳轻咳几声。


    常汝琰放下茶盏,淡声问,“苏药师怎么说?”


    秦素顺着话题将苏茂那番话复述一遍,迈步走近,这才注意到桌上有本蓝皮册子。


    “那是什么?”她扫了眼,顺口道。


    轻衫道,“济世堂暗间搜出来的,只有这一本不太一样,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


    “空的?”秦素挑眉,随手拿起。


    表面看着和寻常无异,翻开一页页也确实干干净净,一个字都没有。


    这东西既然是从暗间搜出来,孙怀仁难不成会平白掩着个没用的空本子?


    秦素又问,“会不会用了隐迹的手法?”


    轻衫点点头,有些无奈,“能想到的都试过了,水浸、火烤,醋擦……任何反应都没有。”


    怪不得这里面皱皱巴巴的,显然折腾不少。


    常汝琰看着秦素的神情,忽然道,“你可有法子?”


    秦素闻言,抬头看他一眼,“大人这话听着,倒像是黔驴技穷了?”


    常汝琰勾唇,“毕竟秦捕头你的方法,总是出乎意料。”


    “……”


    秦素没打算理常汝琰,心想他大概又在调侃上次她烧药材的事,继续翻着那册子琢磨。


    纸摸着确实是寻常竹纸,并无特别之处。


    秦素想了想,将其中一页挑了出来,对着窗外看了会儿,动作忽地顿住了。


    纸的中央有一道浅痕,看着像是某种蜡质的东西。


    如果不是凑得近又迎着光,单凭屋内光线用肉眼是很难识出的。


    秦素顺手往旁边一伸,“水,给我点。”


    轻衫愣了愣,刚想问哪儿来的水,就见常汝琰不急不缓地推过自己的茶盏。


    秦素却没功夫关注别的,伸根指头拨进茶水里,然后点到纸上。


    “……”


    这一连串动作看得轻衫目瞪口呆。


    他瞅着这边又望向那边,一时语塞了。


    虽然早清楚二人关系,可眼前这光景……


    这是……就那么递了?


    还就那么蘸了?


    秦素全然不顾旁人,她盯着纸上的两片水痕,旁边一处迅速洇开,而中间那处明显慢了半拍。


    “这纸有点意思啊……”秦素抬手扇了两下,除了原有的纤维味,还隐隐嗅到了木头和橘子皮的味道。


    ……等等?


    这样说的话,倒像是松节油和树脂?


    松香?


    秦素心中一动,松香不就是松脂吗?熔点远超一般炭火,又不溶于水,干燥后几近透明。


    若是用松香的熔融状态在纸上书写,待其冷却凝固,常规的水浸火烤确实无法显露。


    “你们闻到上面的松香味儿了吗?”


    常汝琰沉吟片刻,似乎领会了秦素意思,“融化时是琥珀色的稠液,冷却后变成透明,的确是不怕水火。”


    “是说这上面的字用松香写的?”轻衫不解道,“可到底怎么才能显影?”


    秦素皱着眉,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轻衫见状,小声询问常汝琰,“大人,秦素这是……”


    常汝琰视线随秦素移动着,忽而嘴角微翘,“再等等,或许咱们这位秦捕头会有所发现。”


    秦素努力回想课本上的知识。


    既然不能用水火,那必须是某种能和松香产生反应的东西……


    她停下步子。


    硫磺?


    松香和硫磺在高温下会生成深色硫化物,这不就是绝佳显影的法子吗?


    硫磺本身有毒气味又刺鼻,一般人不会和显影联想到一起,可孙怀仁身为大夫,药铺多半备有硫磺,他又懂药理知道这法子也不足为奇。


    不得不说,真是既隐蔽又高明啊……


    秦素看向常汝琰,“我要几样东西,炭火盆、扇子、铜勺,再找块松香,纱布,还有硫磺粉,一个陶制熏笼,就是冬天用来暖手的那种。”


    常汝琰唇角勾了勾,抬手朝轻衫示意,“按她的要求,去让管事准备。”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各样东西便一一送到院子里。


    秦素生了火,又取了块松香搁在铜勺里,架在盆沿慢慢烤,没多久,松香被烤得微微发黏。


    轻衫站在一旁,忍不住开口,“这是做什么?”


    “猜测而已,总得试过才知道准不准。”秦素拾起毛笔,蘸了一点熔好的松香,在纸上划了几下。


    待松香凝固,纸干净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秦素举起来示意,"这字大概就是这样写出来的。”


    轻衫道,"那硫磺......"


    "哦,我得借它的烟用用。"秦素把硫磺粉倒进碗里,又盖了层纱布,接着把空账本摊在熏笼上。


    她对轻衫道,"这个烧起来很呛,你站远些。"


    不一会儿,硫磺冒出一缕缕淡黄色的烟雾,秦素捂着鼻子,用扇子轻轻往熏笼方向扇着。


    一刻钟过去了,纸上还是白茫茫一片。


    常汝琰坐在石桌前,手撑着下巴,看着她额头渗出的汗,开口道,“要不要让轻衫替你?”


    “不行。”秦素坚决拒绝,“这烟有讲究,火候时辰一分一秒都差不得。差了一点,这纸上的秘密就永远是秘密了。”


    常汝琰低低笑了一声,却没再争辩。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当轻衫认为这法子只怕没用时,纸上忽然起了些微变化。


    先是一道极浅的痕迹,接着那痕迹逐渐加深,轮廓慢慢显现出来。


    轻衫见真的出字了,惊讶道,“还真是显了。”


    药材名称、入库数量、交易银钱……


    一列列一行行,都写得明明白白。


    而纸的右下角,随着烟雾浸染,一个熟悉的图案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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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素盯着那处,眸光沉思。


    果然没错,这济世堂背后和狼爷脱不了干系。


    她将扇子一收,翻开看了几页,“看来孙怀仁祸害不少人啊,这年头不短了,昭祚廿七年……这是前朝?”


    常汝琰指尖顿住,眸光骤然凌厉。


    秦素正翻着,轻衫忽然抬眼瞅她,"你是怎么想到用硫磺的?这法子连老宁都没听过。"


    秦素一怔,心中暗叫糟糕,这才想起忘了事先编个由头。


    还能咋想?高数矩阵都算得明白,区区化学反应……


    她掩饰地轻咳一声,“就……杂书里瞄见过,灵光一现。”


    轻衫还想再问,常汝琰却迈步过来,淡声吩咐,“把账本收好,先回衙门。”


    轻衫一愣,知趣地应了声,只得捧着账本先离开了。


    秦素看着他走远,放松了肩膀。


    这一番折腾烟熏火燎的,汗黏着衣裳人都快被闷傻了。


    她抻了抻筋骨,见任务完成便对常汝琰摆手,“你忙吧,我去歇会儿,感觉自己快蒸掉一层皮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径直向卧房走去。


    关好门,秦素三两下褪去身上衣物,顺手扯下屏风上的布巾裹身。


    忽然又想起热水还没让人备,正准备喊竹俏,刚到门口,那门却被从外推开。


    秦素猛地一震,不由自主揪紧布巾,怔然看向关门后朝她步步逼近的男人。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她下意识后退,正要转身跑,却被一把扯过去,顺势抬去了桌上。


    茶壶叮当作响,桌椅颤摇。


    不待秦素反应,腰间被紧攥,唇瓣受压,火热含吮逼近。


    她双眸睁大,试图推开眼前的人,却被反手钳住压下,布巾滑落到桌面。


    浅痕犹在,香汗沁人。


    秦素耳畔嗡嗡作响,唯有呼吸密切、水迹交缠、心跳如鼓。


    她指尖难控地攀上桌缘。


    不知过了多久,唇才松开,胸口传来滚烫的热流,伴着微刺痒意。


    “这是做什么,疯了不成……?”


    秦素顺着急促的呼吸,寻回一丝清醒后,哑声质问。


    常汝琰松开那地,扫抚过湿润,抵住她额头浅浅一笑,“算是给你的奖赏。”


    “……”


    秦素微眯眼眸,不知是该恼还是该笑。


    “起来,热。”她推搡着他,“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常汝琰轻蹭她的鼻梁,“嗯,脸都给你。”


    “什么?”秦素愣住一瞬,终于忍不住道,“该不会被我的病传上了吧?”


    怎么突然人就糊涂了?


    常汝琰垂眸,又吮了下那唇,低哑道,“发现……自己好像不小心得了宝贝。”


    “……”


    秦素耳根一热,有点招架不住了,可转眼又觉哪儿不对。


    “等下,什么不小心——”


    “好好歇着。”常汝琰拿过布巾绕住她,“我去衙门,过会儿竹俏会来给你备饭。”


    秦素被绕得晕头转向,看着那门一开一合。


    她摸了把脸,错愕眨眼。


    这人是真病了吧?


    还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