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乱局

作品:《人在古代造反那些年

    “阮筏,你想让阮家,成为下一个段家吗?”易今问的认真,这方天下,在她手中。


    金色的光芒从左手亮起,易今挥剑,一剑,破苍穹。


    阮筏无法言明此时此刻他的震撼。


    神明伟力,莫过于此。


    先前所有的疑惑此刻都有了解答。


    为何易今能被刺穿心脏还活下来,为何易今能有超凡的算命之法,为何她能有堪比神明的剑术,以及,为何段家对她穷追不舍。


    这一刻,阮筏好似失去了对天地的感知,万物模糊,唯有易今的声音回荡在他的世界里。


    “段氏,从我易家借力,才得以走到今天。”


    他仿佛听到肃杀的风声,寒意,从脚底密密麻麻的爬上来。


    眼前的易今,和他认识的易今,分裂成两个。


    热情、洒脱、呼朋唤友的易今褪去,露出轻狂、淡漠、冷血无情的底色。


    她是一个纯粹的上位者,低头蔑视脚下的人。


    “不过奴族,也敢犯上作乱。”


    镇诡司。


    段西北被段勍一剑刺中要害,修养良久。朝廷几次召唤段西北,皆因段西北病重无法出现。起初,诸位大人还以为是他推辞,等见到本人,才知晓所言非虚。


    并非故意推脱,实在是伤势过重,命悬一线。


    他们偶然探知段西北的伤是段勍弄出来的,更是讳莫如深,一字不敢提。


    段氏与靖墟王朝的安稳息息相关,既然他们不愿声张族中出的事,外头自然假装不知。段氏的事,在段氏内部解决。


    段家族人手里多多少少握着一点牌,牵一发动全身,一旦摆到台面上,不知还要招惹多少腥风血雨。王朝本在风雨飘摇之际,实在无法招惹更多麻烦。


    那一剑,弄垮了段西北的身体。段勍奔着要他命去的,下的死手。


    六月的天,常人热的发疯的时节,段西北闷在屋子里,窗户只开了一小条缝隙通风,冰都不敢用。他的身子骨畏寒。


    “咳咳,咳咳。”


    段西北咳起来,帕子上依稀可见星星点点的血迹,不由恼怒的扔了帕子。


    段圣寻于此刻进入室内。


    他皱着眉头,“我委实不解,族长为何对你下如此狠手。不过是放走一个人犯,何至于此?”


    那日段西北回来,有进气没出气的模样,着实把他吓得够呛。


    段西北低头闷声笑,“阿寻,你不懂。你们不懂,所以活的自由自在。”


    段圣寻见他坐地上,担心着凉,把他拉了起来,搀扶到椅子上,“你也是,为何偏要和族长对着干?族长是什么人,生在段氏,难道你还不知?但凡是个善茬,也当不成族长。”


    每次族长出现,又打又杀,把段氏折腾的够够的。


    段西北也是撞枪口上,非得和人对着干。上一批和族长对着干的,这会子还在牢里搬砖呢。段西北能留在镇诡司养伤,也是看在族长收养了他的份上。


    不过……段圣寻心下一沉。


    想到段西北吩咐他查的事,又想起他查出的结果,神色凝重起来。


    段西北让他查族长。


    段府内文件不可调阅,自段西北重伤,诸位长老似乎断定段西北在族长跟前失势,行事越发肆无忌惮。族长携带止水队外出,段西北重伤在床,段铓又是个从来不顶事的,导致段氏内部纷争四起,硝烟弥漫。


    空气中,都仿佛夹杂着火星子的味道。


    现在的段家,已彻底不在段西北控制之下。


    如今段西北能用的力量,唯有镇诡司。


    当初族长本想用镇诡司牵制朝廷,现下,成了段西北牵制他的唯一利刃,不知族长作何感想。


    “悬壶长老动作频繁,我们最近,最好不要回段家。”屋内憋闷,很快,段圣寻额头出现一层薄汗。


    “长姐呢?”段西北捂住伤口,稍一动作,牵动伤口,钻心的疼。


    “大小姐很好,你放心。无论如何,他们还得顾忌族长的面子,大小姐素来没有错处,族长对她颇为宽宥,没有人为难大小姐。”段圣寻把茶杯送到他面前。


    “如此甚好。段氏如何异动我不管,他们爱怎样就怎样,横竖一群乌合之众。眼下跳的正欢,等段勍回来,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躲不掉。一群蠢货!咳咳……活了几十年,也不是第一次和段勍打交道,还敢背地里搞小动作,不知死活。”段西北嘲讽的语气中,带了些许看好戏的恶意。


    “我让你查的事,你查的如何了?”他紧接着问道。


    “……族长,杀了段拂雪一家。”段圣寻说的十分艰难,几番欲言又止。


    “段氏族人?”段西北挑眉。


    “是。”段圣寻点头。


    “段勍杀了段氏的族人?他可犯了什么错?”段西北沉吟道。


    “据我所知,并无错处。族长带着止水队径直过去,当夜灭门。”段圣寻几乎是一口气不停的把这句话说出来,心头无比沉重。


    段西北一愣,呵呵笑出声来,说话声像是一字一顿的诅咒,“呵,真是疯了。我早说过,段勍是个疯子。他杀段氏的族人,一贯不心慈手软。他终身未娶,也无后代,想是这天下无甚他关爱之人,所以才能出手如此狠辣。”


    “查到理由了吗?杀人,总得有个理由。”他看向段圣寻,目光带着极强的压迫感。险些让段圣寻招架不住。


    “明面上,段拂雪勾结易今。”段圣寻吞了一口唾沫。


    “暗地里呢?”段西北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质问道。


    段圣寻心头长叹一口气,“查到的信息不可靠,只给你参考。太过诡异,不敢保证真假。但你说,越是古怪的事,越要禀告给你听……”段圣寻欲言又止,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说。”段西北脸色渐渐阴沉。


    “据村里人说,段拂雪能被易今召唤。”


    段西北心跳如雷,他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继续说下去!说!”段西北焦急的想要听到后续。


    “和你一样,段拂雪被易今召唤后,听从了她的吩咐,帮忙隐匿易今踪迹,被族长灭门。”段圣寻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无法隐藏。


    “呵,真相是假。”段西北讥讽。


    “你还查到了什么?”他又问。


    段圣寻有点不敢说。


    他还查到……


    “段拂雪家中残留一道诡异的阵法,据家史记载,当年,你家惨遭灭门后,也有同样的痕迹。”段圣寻硬着头皮说完,不敢继续深想背后的联系。


    段西北脸上的血色霎时退的一干二净,浑身失去了力气。


    是真的。


    原来是真的。


    易今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骗他!


    “阿寻,你猜到真相了,对吗?”段西北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也许不是……”段圣寻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他无法继续自欺欺人。谁都不是傻子,段家人的脑袋,总是转的很快,一点蛛丝马迹,便能看透全局。


    族长,杀了段西北的家人。


    “哈哈哈……”段西北笑的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浸湿了衣裳。


    他就这样,给仇人当了十九年的儿子。


    尽职尽责!


    尽忠尽孝!


    “阿寻,你还愿意跟在我身边吗?”段西北语气凉薄,目光幽深。


    他在逼段圣寻做抉择。


    选择他,还是选择段勍。


    至此,他与段勍,便是不死不休。


    段府内。


    大长老段悬壶近日可谓是春风得意。半辈子被段勍压制的死死的,不敢轻举妄动。谁能想到,老了老了,还能遇到这样的好时候。


    段西北失权,从此院里段氏中心。段勍忙着追杀死囚,满天下乱跑。段铓更是不知所踪。


    段氏,还有谁能拦住他?


    什么才叫位高权重?


    这就叫位高权重。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


    他翘着胡子,等待那人来见他。


    “大长老。”段婒恭敬的给段悬壶行礼,挑不出一丝错处。


    “婒儿,你来了。”段悬壶温和的点点头,表情很是亲切。


    “可还记得段氏族规?”说的亲和,可话里的意味,充满警告。


    回应他的,是段婒的沉默。


    段悬壶不在意段婒的沉默不语,“段氏女,该贤良淑德,相夫教子,段氏男子在外拼杀,女子便该在后院安抚亲眷……”


    段悬壶叭叭说了好长一段话,段婒听的差点没睡着。她一如既往,唯唯称是,讷讷点头,神色麻木,仿佛被规训的毫无自我意识。


    段悬壶心头冷笑,他知道段婒在装模作样。


    “既如此,嫁与太子一事,也该提上日程。族长和少族长事务繁忙,合该我这个老头子为你安排。此等大事,不该继续往后拖延,公仪皇族与段氏的联姻,是你身为段氏大小姐要担负的责任。早先你任性妄为,你的弟弟们也不知事情严重,推拒此事,惹怒皇族。幸而老夫为你周旋一二,才不让大好的姻缘平白溜走。你这就回去准备起来,在你出嫁前,段府会以你为重……”


    “大长老,我与太子的婚事,已经作罢。”段婒淡淡打断了他的话。


    “莫要任性妄为!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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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可擅自回绝!”段悬壶神色不愉,斥责道。


    段婒皱眉,“并非是我回绝。族长同意,我的养父、我的弟弟们,都同意。我一家子都同意。”


    “他们不在,段氏有我做主!”段悬壶蛮横起来。


    他蛮横,段婒比他更蛮横,“大长老,你莫非是疯了?族长不在,少族长不在,阿铓也不在,所以你觉得自己能做我的主了?”


    这一次,二人彻底装不下去,撕破了脸,剑拔弩张。


    她阴阳怪气,“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有回来的那天。届时,你又要如何向他们解释?”


    “难道指望公仪皇族为你撑腰?大长老,您平白长了那么大岁数了啊。段家,是需要靠皇家的家族吗?我们从来,不都高皇族一等吗?他区区一个太子,怎么配的上我?不,不对,你也瞧不上太子,所以你家的女儿,决计不嫁给太子。这才推我出去,当做弃子呢。”


    段悬壶怒斥,“你住口!你到底是如何养出这般嚣张跋扈的性子?!族长不在,我便是段氏的大家长,我必要好好教导教导你,莫要让你丢了我段氏的脸面。”


    段婒眉眼具是锋芒,声音冷冽,讥讽之意溢于言表,“段氏的脸面全靠族长撑着,你们有什么脸面?文不成武不就,老谋深算偏又算不明白,装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实则遇到点事便自乱阵脚。大长老,真不是我瞧不上你们,你们比起族长,实在差太多。”


    段悬壶拍案而起,“住嘴!段婒!你装的真好啊!素日装出一副端庄大方温婉贤淑的模样,骗过段家所有人。真该让你此刻这副丑恶的嘴脸叫外头的人都看一看,看看段氏的大小姐,是何等恶毒的模样!”


    段婒高声道,“当然是装的!你要是敢叫人来看,我难道还不敢现给他们看?大小姐的模样,是段家要求我这么干的,从来非我所愿。我就是一个恶毒的人!我一直想干的事,就是叫你们好好看见我的恶毒!每日装模作样,简直叫我作呕。”


    这一刻,段婒撕下伪装,她装的够久了,再也装不下去,“段悬壶,既然撕破了脸,你还装相给谁看?这里只我一人,我还不知你是什么嘴脸?”


    事已至此,段悬壶反而冷静了下来,看段婒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只有势在必得,仿佛她在垂死挣扎,横竖逃不出他的手心,任她跳的再高又能怎样。


    “我看你得了失心疯,段婒。若非疯了,我段氏端庄贤淑的大小姐,怎能变得如此刻薄?带人追杀囚犯,呵,那是你身为女子该干的事吗?你自此回去反省,直到出嫁前,都不得离开你的院子。”


    段婒听完他的话,哈哈大笑,“我凭什么不能干?段悬壶,你好大的派头啊。族长尚且不责问我,你算什么玩意儿,也配来问我?别忘了,如今,我依然是段氏的大小姐。我的父亲,是段氏的族长,我的亲弟弟,是段氏未来的少族长。”


    段悬壶并不在意她,他早已胜券在握,“还当自己是段氏的大小姐?段西北早已被段勍放弃。你再看看段勍,但凡他对你们有一点情分,也不至于让段西北丢半条命。段婒,段勍不会管你了。”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段悬壶,不如说说,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吧?”段婒冷声道。


    “好!交出隐阁!”


    贪婪的模样,差点让段婒干呕起来。


    “我不知你如何查到隐阁是我的,但你接手隐阁,想做什么?对付段勍吧。联合公仪皇族,要是能在加上隐阁的力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就有和段勍的一战之力了?”


    “白日做梦!痴心妄想!”她冷笑连连。


    看着令她反胃的段悬壶,段婒不由恶毒道,“段勍这些年来杀人杀的还是太少,你们这群段氏的毒瘤,他怎么还留着,早该全部杀了,一个不剩!想利用我,做梦去吧!”


    她说话越发不忌讳,“段勍隐居十九年,你一个屁都不敢放,如今他出山了,你倒是敢抖落起来。谁给你的胆子?”


    她恍然大悟,“是了,段西北无用,段勍总要再选继承人。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孙子,最适合。”诚然,段悬壶的长孙,是段氏除去段西北之外,最得用的人。


    “你真蠢。段勍怎么会选你们?一个段西北没用,不是还有段钏?段钏无用,止水队尚且有若干段氏子弟。段勍不选亲自之人,选你的孙儿,他何时变得如此良善?大长老,你是上了年纪,妄想症无可救药了吗?”


    段婒一番话,刺中段悬壶的心,让他彻底控制不住心底的愤怒。


    “你若不交,今日,别想离开段府。”他阴恻恻的盯着段婒。


    “来人!”


    只听段悬壶高呼二字,霎时间,长剑出鞘,剑影闪烁,包围段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