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百年后诏书
作品:《本王不是双(女扮男装)》 未央宫
朝会毕,皇帝回到寝殿,命人将周慕叫了来:“周爱卿,临青州响马一事,你射杀贼首,居功甚伟,太子曾许赋税免三年,官品升一阶,卿觉得如何?”
周慕站在书房正中,秋间午头,他脚边摆着个小火盆,应是皇帝身体近日抱恙特地所为:“陛下,这些都是臣份内该做之事,不敢贪功。”
皇帝合上手中文书,专心走这赐官流程:“朕看你满身武艺,只做一个小小校尉,还是过于屈才了,爱卿想要什么,尽管言明于朕。”
话已明说到这个份上,周慕自然不能再推辞,他举礼敬然:“陛下,若要免臣家中三年赋税,只怕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臣来自武极巅,有不少人口呢。”
皇帝会心一笑:“朕还不至于缺你这点,三年赋税官升一级,爱卿意下如何?”
周慕下跪,别有所求:“陛下,臣想上战场,南樾州也罢,草原王庭也罢,臣想上战场历练历练。”
“……周爱卿,你要明白,你是白虎卫,是天子亲卫,朕的安全才是你首要该想之事。”
“……”周慕不言。
见他如此,皇帝转念一想,又道:“这样吧,若以后有战役,朕可派你去当个战时将军,但你立的军功还是要在白虎卫这里体现,如何?”
此意为,无论周慕在哪里打了胜仗,回头只能在白虎卫里升官,不能到兵部去,若是吃了败仗,且不论以后还能不能随军出战,在白虎卫里也会降职。
简言,他还是皇帝直属之人,不归兵部。
这已是皇帝的妥协了,周慕也算达成目的:“多谢陛下。”
皇帝虚虚握住椅柄,疲惫道:“七品升六品,待诏书下到你手中,你就要上朝了,回去请教请教元爱卿上朝之事,莫要在朝会之上露了怯。”
周慕垂首称是。
这一套奖赏,两人就算商议完了,皇帝命他退安。
书房内,望晓公公立着跟个摆件似的,皇帝静静靠在椅背。
火盆这会儿稍得并不算旺,但炭火用料好,均是从西州运来的瑞炭,均长一尺,烧时表面有天然蛇纹,燃尽亦无烟。
十几根瑞炭在盆中堆得毫无美感,良久良久,久到皇帝眸中蛇纹愈发旺盛,简直是要活过来,占据这龙殿。
“去落英宫。”他启唇。
落英宫里,许美人正在逗弄萧景,如今她也算是苦尽甘来,成了这后宫第一人,后妃们再也无人敢小瞧她。
“陛下驾到——”
随着望晓公公这一声破锣嗓子,许美人连忙将二殿下递给乳母,起身迎驾:“恭迎陛下。”
皇帝挥退左右,没有去看一眼襁褓中的萧景,直接落座窗边软榻,沉沉开口:“皇后一事,你做得很好,朕已赐你统领后宫之权,也算不亏待你。”
许美人顺从的过去给皇帝捏肩:“是,臣妾多谢陛下垂怜。”
皇帝阖眸享受:“好好抚育景儿,朕不想后宫再有未出世的孩子,或者几岁上就夭折的孩子了。”
许美人低眉顺目,她自信,这点她做得到,因为这正是她能打败皇后的最大一点力量:“臣妾明白,此后陛下的后宫,定然枝繁叶茂。”
皇帝牵起嘴角,把人拉到怀里:“只要你做得好这一点,朕不会亏待你。”
许美人含羞问道:“陛下之前不是跟臣妾说,此事之后,就将落英宫定为副后居所吗……”
闻言,皇帝微眯起眸:“朕换了别的东西给你,觉得你应该会更高兴,想听听吗?”
许美人抬眼望向他,下意识想维护之前自己一直憧憬的东西:“臣妾其实也不是在意这名头之人,只……”
“说,”皇帝打断她,“想听。”
这短短三字,命令的语气占了十足十,许美人奴颜:“臣妾想听,陛下别卖关子吊臣妾胃口了。”
皇帝轻笑无声:“朕在百年后的那道诏书里,添了两句话,第一句是,废后殉葬,与朕合葬皇陵。”
“什么?!”许美人惊讶,“陛下要……她殉葬?”
皇帝低首靠在她锁骨,闻着她身上的馥郁馨香:“若后宫再有无故夭折的孩子,你也要殉。”
许美人背后一寒:“臣妾明白了,那第二句?”
“册副后。”皇帝只是抱着她,没再有什么其他动作,“但等太子继位,你依然要同景儿前往封地,不过在名头上,朕成全了你。”
……如果是这样的“副后”,许意昌何须拼这么一把,横竖在这后宫里,她的头顶早便只剩皇后而已,如今还不是一样?
她求的,是皇帝百年后,她能与萧景留在皇城居住,以所谋求,可现下,连皇城都不能呆的太后,连平京都不能呆的太后,当了又有何用?
给一颗甜枣,给一个巴掌,继而再给一个看似甜枣的苦枣,皇帝将她利用了个干净。
许意昌成了太后,却连皇帝后宫的影子都碰不到,这是萧悠为了防她生出,扶助萧景登位之心。
可是,萧悠啊,甭管嫡庶排行,你既将孩子生了出来,以后还要生,那就得做好后辈手足相残的准备!
民间亲兄弟尚可为一顷耕地对上公堂,亲姐妹也有为一颗头花大打出手的,你坐着个天下间至高龙位,却想让你的孩子们和和睦睦?
我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倨傲,以为自己真能为萧正铺好大道,当我是死的?
许美人思绪翻飞,又不能流于表面,身体一时有些僵硬:“臣妾明白。”
“明白就好。”皇帝推开她,重呼一口气,站起身,十分稳健地往门口行去,“朕还有事,午膳你自便罢。”
许美人跪下行礼,又忍不住悄悄抬眼望向皇帝,观得他哪里有半分病态之样。
都是装的。
皇帝稍立门扉,在推门之前,又将脊背微微佝偻些许,假咳两声,虚弱踏出门去。
是一副被发妻背叛,之后郁郁而病,总不见好的模样。
刑部大牢
元青争和盛舒宇用过早膳后,便来到刑部大牢,期间她还吩咐人往东宫递了个口信,说不负所托。
这会儿文宿浑身散发着青橘香:“这里只是一部分,大牢里都是重犯居多,
所以他们大多数被关在了刑案司牢狱,昨日住得满满登登,对了,户部的江侍郎今早去了。”
盛舒宇浅笑道:“我二人主要是想问问,他们关于响马的行动知道多少,不知文主事有何想法?”
文宿面上风轻云淡:“此事自有兵部处理,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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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扫门前雪。
元青争笑了一下:“既如此,我们随便看看,文主事今日恐要多多劳累,还望劳逸结合。”
文宿恶意靠近元青争:“元小侯爷,不如进去看看?往那些血人身上泼一桶凉水,给他们叫起来,如何?”
可元青争怕的是自己脑袋里想象之酷刑,非文宿之流的刑罚:“文主事说笑了,只要不是骨剥头剥的,本官极乐意与文主事一道,只不过现下确有要事在身,改日罢,定当奉陪。”
文宿自讨没趣:“好,静待元主事与我同道。”
元青争不欲再待下去,拉着盛舒宇去了刑案司牢狱,江东果然在这里,旁边还有邢郎中。
邢正川见是熟人来到,十分高兴:“刑案司郎中邢正川见过两位主事。”
元盛回礼:“见过江侍郎,邢郎中别来无恙,不知江侍郎到此何为?”
江东见礼:“刑部勾画名字,怕有人虚报户籍,所以我把黄册调出来,亲自送给刑案司这边,
虽不如他们当地准确,但好歹也能起个震慑作用,令他们不敢不说实话。”
元青争呼吸有些顿涩。
因为她本以为响马之流可能会与江东有所关联,确切的说,是和江家有所关联。
毕竟在当时的情况下,她认为即使太子被皇后之事搅了心神,没能洞察战场,可太子身边还有一个褚太尉。
褚益之人,元青争私以为在盛宴投毒案后,该彻底倒向皇帝阵营,可通过这临青州响马来看,只怕还是在江相阵营里,再不济也是玩上了平衡之道。
但响马一事,褚太尉必然偏向江相。
不然凭褚太尉的见识手腕,盛舒宇和她都能瞧出来的战局,褚太尉会看不出吗?这可能性太小了。
只能是褚太尉,他不想提醒太子。
那些响马名头上说的是“清君侧,拿奸相”,但莫绮旌之人明显是要先杀皇帝,主杀皇帝,江相可谓是躲在皇帝之后的。
江东呢?江东当时在做什么?
朝堂不过萧江擂台,不一定江者也是在被杀之流里,嫌疑就会被洗净,可现在江东如此坦诚真挚,元青争倒不敢把嫌疑安在江家人身上了。
若是江家私通响马,只怕江东巴不得要将临青州黄册都给藏起来,绝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出,还给巴巴送来刑部。
所以这个怀疑,元青争终究还是撂下了。
而一直忙到下值时间,元青争和盛舒宇才认清现实:竹篮打水。
但这事儿并不能撂下,元青争心思一时有些重。
大家伙着一起下值,江东凑到元青争身边:“怀媚,下值后有什么安排吗?”
元青争并没有什么其他事要做,但也不想跟江东有过多的联系,便随口胡诌:“有的,我想去街上铺子裁几件冬衣,复光,你去吗?”
盛舒宇对冬衣是刚需,没理会到元青争这话是借口:“我与你一道。”
可不料江东与她二人亦步亦趋:“我没什么事要办,不如一起罢。”
元青争本以为,是江东有事儿要拉着她,才找了个借口。
现下看来,是反中计了。
就应该直接说下值后没什么安排,但我累了,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