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修罗的关心

作品:《厉鬼,但绑定了功德系统

    趴在他怀中的小草听到动静,猛地扭过头,看清是夏月明,一双大眼睛瞬间布满委屈蓄起了泪,“蔓姥姥!”


    他带着哭腔扑到笼边,小手奋力从冰冷的精铁缝隙中伸出,在空中挥舞。


    夏月明快步上前两步,蹲下身握住了他的小手,温柔安抚道:“小草不哭,我来接你们出去了。”


    小白扶着身后的铁栏,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步履蹒跚走到夏月明面前,目光却急切地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主人,你没事吧?”


    “没事。”夏月明起身应道,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她伸出手,安抚地揉了揉小草凌乱的发顶,目光却越过他,落在小白苍白的脸上。


    看他魂体虚浮,气息微弱,她很想握住他的手给他疗伤。


    但护卫就在身后,为免误解,她最终只是迎上小白担忧的视线,轻轻扯起嘴角摇了摇头。


    小白立刻懂了她的意思,朝她挤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示意自己撑得住。


    而后,护卫面无表情地上前,手中一块乌沉沉的令牌贴上笼门一处凹陷。幽光一闪,精铁铸就的锁魂笼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声,禁制解开。


    旁边笼内恶鬼见状,都隔笼伸出手要抓夏月明过来,或哀嚎或威胁,要她把他们也放出去。


    小草迫不及待从笼里钻了出来,一头扎进夏月明怀里,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紧紧攥着她的衣襟。


    小白动作稍缓地迈出牢笼,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费力。


    几个鬼跟在护卫身后,走出阴冷粘稠的鬼牢,虽是鬼,重见天光时竟莫名安心了些。


    夏月明抱着紧贴自己的小草,问护卫:“我想见宁渊。”


    护卫面无表情:“宁渊违反司规,正禁闭罚抄,没有首座允许,谁都不能见。”


    夏月明了然,又道:“那麻烦帮我通报一下,我要见首座。”


    护卫沉默一瞬:“稍候。”


    身影没入前方假山,片刻后,又再次出现:“请随我来。”


    假山后是另一番景象,脚下是打磨平整的青石板路,两侧依旧是嶙峋的假山石壁,只是壁上每隔几步便镶嵌着散发着幽蓝微光的矿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类似硫磺的奇异气味。


    走过百米后,护卫将令牌放进石壁凹槽,注入灵力,前方景观竟以某种规律移形换了位。


    夏月明心道怪不得他这次没让自己蒙上眼,就算记住路线恐怕也未必能通过,反而有可能触发什么机关,葬身此地。


    又行百米,进入一处甬道,甬道两侧贴着大面积的铜镜,午后灼热的阳光被汇集在甬道中间,让夏月明感觉一阵头晕刺痛。


    夏月明默默将小草护在怀中,一缕细烟从眼前掠过,她扭头,便见小白的魂体逐渐透明,泛着白烟,显然快要支撑不住。


    护卫在前,身后又没有别的视线,夏月明不再顾虑,伸手握住了小白有些发烫的手。


    触碰瞬间,小白魂体轻颤了下,黯淡银眸骤然回神,侧头对上夏月明目光。


    两个鬼的视线无声交汇,眼底漾开心照不宣的暖意。


    两只手在宽大袖袍的遮掩下,悄悄地勾缠在一起,丝丝缕缕电流般细小的知觉萦绕其间。


    这短暂的温存只维持了数息。


    “首座。”护卫的声音在几步外响起,前方审讯室沉重的黑铁门已然滑开,一股混杂着极重怨气的阴冷气息扑面而出。


    闵怀恕从中踏出,玄色司袍的袖口沾染了几点暗沉得几乎看不见的污迹,周身还萦绕着未散的肃杀与寒意,使得他那张本就冷峻的脸庞更添几分迫人的威压。


    夏月明的手像被烫到般迅速抽离,垂目站好。


    动作虽快,却没能逃过闵怀恕的眼睛。他深邃的目光扫过夏月明与小白刚松开的手,又掠过她护在怀中的小草,最后看向夏月明,冷声问:“何事?”


    夏月明心头莫名有种被抓包的窘迫,她轻咳一声,开门见山道:“我想见宁渊。”


    闵怀恕眉峰微不可察地一挑,声音听不出情绪:“理由?”


    夏月明看了一眼旁边的护卫,意思不言而喻。


    闵怀恕挥了下手,那护卫立刻躬身退下,步伐比来时快了几分。


    待廊道只剩下他们几个,夏月明才道:“还记得我昨天说的吗?我在助厉鬼了却心愿,积攒功德入轮回。小草的心愿,与他舅舅有关。我曾无意间撞见……他舅舅与宁渊说话,言辞……颇为刻薄。”她斟酌着,将关键信息点到即止。


    听到“宁渊”的名字,闵怀恕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周身那股审讯后的阴冷气息似乎都凝实了几分:“他舅舅?何人?何时?说了什么?”


    “那人身着兵部官袍,”夏月明补充道,“本朝六部纹饰不同,我看得清楚。具体是谁不知道,小草不记得他的名字,所以我们才要问宁渊。是五天前的一个深夜在永平街附近小巷无意撞见的。”


    闵怀恕听罢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回身进审讯室吩咐了些什么,而后大步走出,铁门在他身后沉重合拢,他手中多了一件折叠整齐的、厚重的黑色带帽斗篷。


    他将斗篷随手递给夏月明,“穿上,跟我来。”


    夏月明接过那件触手冰凉的斗篷,一时有些愣怔。这斗篷是缉灵司制式,通体玄黑,毫无纹饰,帽檐宽大得足以遮蔽大半张脸。


    她不明白闵怀恕此举何意——是伪装?还是这缉灵司深处另有阴寒之地需要御寒?


    闵怀恕已走出几步,察觉到身后几只鬼没跟上,又在前止步,扭头道:“遮阳的。”


    这近乎关切的举动,令夏月明颇为惊喜,“谢谢!”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正想着他也不完全是个冷面修罗,就听他又不耐烦地说:“你魂体根基太差,若烟灭在此,徒添麻烦。”


    说完提步又走。


    夏月明向来论迹不论心,没在意他后半句话。


    她扭头看了一眼魂力不稳、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透明脆弱的小白,抖开宽大的斗篷,直接罩在了他身上。


    宽大的帽檐瞬间将他苍白的脸和失色的银发笼进浓重的阴影里。


    她又把小草往斗篷里一塞,让小家伙贴着小白:“跟着他走。”


    小白诧异地看着她,意识到她是要将斗篷让给自己,坚决要将斗篷卸下还给她:“不可!我撑得住。”


    “别逞强!这是命令!”


    二鬼推辞间,闵怀恕又无奈转身,正欲催促,就见自己好心准备的斗篷,正被她极力往别的鬼身上套。


    他怔了下,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冷声道:“你和你的情郎还真是感情深厚。”


    说完顿了下,又补充道:“提醒一句,若你烟灭在此,不能兑现几日后的约定,他们也难活。”


    “我知道。”夏月明朝他微微一笑,骄傲道:“我有地府神魂加持,晒一晒没关系的,睡两觉就好。而且……”


    她又看向斗篷里的小白和小草,有些为难地说:“虽然这袍子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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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也钻进去,好像不大合适吧?”


    闵怀恕:“……”


    他盯着夏月明那副脑回路清奇、认真思考“三人挤斗篷”可行性的表情,瞬间觉得喉咙干涩,所有刻薄的话都被噎回了嗓子里。


    “随你。”最终只留下这两个字,袖袍一甩,转身大步朝前走去。


    缉灵司禁闭室,与其说是牢房,更像一间光线昏暗的书房。


    李灵恪趴在堆满纸张的桌案上,有气无力地哀嚎:“一千遍!一千遍司规!还要写检讨!杀了我吧!写不完,根本写不完……”


    毛笔在他手里像根烧火棍,墨汁糊了一脸。


    江汀浅也好不到哪里去,坐在桌前,但眼神放空,纸上字迹歪歪扭扭,显然心思早已不在。她叹了口气,仿佛已经没力气接李灵恪的话。


    宁渊倒是笔挺地坐在角落,沉默地蘸墨、书写,仿佛听不见同伴的哀嚎。


    开门声打破了房间内萎靡的气氛,闵怀恕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光线被他挡去大半。


    “宁渊,过来。”


    宁渊抬头,默默起身走向门外,李灵恪和江汀浅也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八卦的光。


    门关上后,李灵恪和江汀浅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扑到门缝边,屏息凝神,却什么也没听到。


    “不会下了禁制吧?”李灵恪小声问。


    刚说完,就听到闵怀恕冷冰冰的警告:“再偷听,加罚司规一百遍。”


    “啊?”两个人瞪着眼一对视,赶紧跑回书桌前。


    禁闭室外的小院,闵怀恕负手而立,夏月明站在他身侧稍后。


    宁渊走到他们面前,看到夏月明时,垂着的眼睑蓦然抬起,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他们三个在禁闭室关了太久,并未听说前几日宫宴的传闻,因而他只担心是前几日交代了夏月明身份害了她。


    “宁渊,又见面了。”夏月明开口,尽量放柔了声音。


    见她神态松弛,宁渊稍稍松了口气,应声道:“嗯,夏姑娘。”


    “我有事想请教你……”夏月明省去寒暄,直奔主题问道:“五天前夜里,在永平街附近,与你说话的那位兵部官员,你可还记得?他可能……是小草的舅舅。”


    宁渊皱眉,目光落在怯生生的小草身上,小草伸出手,快速地朝他挥了下:“宁渊哥哥。”


    宁渊点了下头,但面色却带着几分凝重和挣扎,似有难言之隐。


    闵怀恕一直沉默地看着他,此刻上前半步,抬掌轻轻落在他略显单薄的肩上,露出难得的温和神情,安抚道:“不愿说、不便说,都没关系。”


    宁渊身体微微一僵,看了眼闵怀恕带着袒护的眼神,又看了眼夏月明关切又期待的目光,最后又看向可怜巴巴的小草,深吸了口气,声音干涩地吐出一个名字:“兵部侍郎……周恒安。”


    闵怀恕听到这名字,眉心微不可察地一动,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面貌,沉着脸若有所思。


    夏月明追问道:“他住在哪里?”


    宁渊报出地址,随后轻声道:“若无他事,我先告辞。”


    闵怀恕点头,在他转身之际,忽然开口:“宁渊。”


    宁渊脚步一顿,未回头,只听得闵怀恕语气沉稳,带着不动声色的关怀:“若有难事,不必独自扛着。来找我。”


    短短一句,似是随口一提,既不温柔也不强硬,却让人听来无比安心。


    宁渊身形一顿,点头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