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赵瑞龙才将事情叙述完毕。


    在长时间审讯过程中，赵瑞龙强打精神坚持说完这一切。


    疲惫和困倦让他神经逐渐放松下来，意识模糊之际，不少重要信息被逐步吐露出来，这让祁同伟获取了不少有价值的线索。


    “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明天再说可以吗？”


    赵瑞龙打着哈欠请求道，“明天无论说什么都行，好不好？”


    祁同伟听了赵瑞龙的抱怨，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感到疲惫，却依旧坚持。


    他清楚地意识到，若今晚的机会错过，凭借赵瑞龙的狡黠，日后想从他口中获取情报将难上加难。


    这人确实精明得令人头疼。


    “赵公子，再坚持一下。”


    祁同伟露出一抹微笑。


    “关于你的情况，还有件事需要确认。”


    “你是不是你爸用来遮掩的那双手套？”


    赵瑞龙刚要反驳，祁同伟便挥手制止。


    “不必争辩，我并非在询问，而是在陈述事实。”


    “我在汉东任职多年，对你爸为你打点的种种事情都了如指掌。”


    “你刚才提到的内容，已经足以证明你的角色。”


    赵瑞龙瞥了祁同伟一眼，最终轻叹一声。


    “也许可以这样理解。”


    “我爸负责当官，我则经营公司赚钱。”


    “靠着他的影响力，地方上无人敢与我为难，所有人都尽力满足我的需求。”


    话音刚落，赵瑞龙歪头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


    见此情景，祁同伟忍不住笑了笑，打了个哈欠。


    目前的状态下，继续审问显然不会有更多收获。


    如果强行施压，对方只会敷衍应付，而这并非祁同伟的目的。


    他追求的是真相，而非屈服于压力的虚假供词。


    起身之后，他向两位记录员轻轻点头。


    “辛苦二位了，安排人把他送回去吧。”


    他指向正在熟睡的赵瑞龙。


    “你们也早些休息。”


    两名工作人员迅速行动，按照祁同伟的指示执行任务。


    目送赵瑞龙被押解离开，祁同伟总算松了一口气。


    赵瑞龙已交代了大部分关键内容，后续细节可交由手下处理。


    忙完这些，祁同伟返回宿舍，在单位休息了一晚。


    次日清晨，他找到高育良。


    “老师，您好。”


    祁同伟问候道。


    高育良面带笑意，“同伟，你来啦。”


    他的神情显得格外愉悦。


    祁同伟观察片刻后笑道，“老师今天心情很好啊。”


    高育良闻言哈哈大笑，“最近事事顺遂，自然高兴，工作就像过年一样轻松愉快。”


    寒暄过后，两人转入正题。


    “老师，昨晚我紧急审问了赵瑞龙。”


    此言一出，高育良立即精神振奋。


    “哦？他招认了吗？”


    “是的，之前他一直嘴硬，但见到我就坦白了。”


    高育良满意地抿了一口茶水。


    “你身兼副省长、公安厅长以及省委常委等要职，此事处理得当，功不可没。”


    “你亲自去审问一个商人，已经是很给对方脸面了。”


    祁同伟轻笑了一声。


    “这个人确实狡猾得很，不过最终还是交代了一些东西。”


    接着，他将赵瑞龙所说的内容，详细地向高育良复述了一遍。


    “赵瑞龙的行为，真是完全无视法律！”


    高育良愤怒地说道。


    祁同伟叹了口气。


    “毕竟那个时候，他的爸是省里的领导，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嚣张？”


    高育良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赵家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这对父子一手造成的。如果他们稍微懂得收敛，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实际上，上面对赵立春的能力还是有所肯定的。”


    高育良补充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祁同伟的思绪飞快运转起来。


    “老师，您的意思是……”


    他带着疑惑问道。


    “同伟，你想一想，如果上面对赵立春没有认可，怎么可能让他在汉东待那么长时间？”


    “赵立春的政绩，实事求是地说，确实不错。


    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汉东在他的管理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高育良缓缓说道。


    “只是可惜，他最后被腐败侵蚀了。”


    “你看看他的儿子赵瑞龙，都干出了哪些事情？ 聚众犯罪、组织黑社会势力、侵吞国家财产……这么多罪行加在一起，判死刑都不算过分！”


    正说着，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响起。


    高育良拿起电话，交谈几句后，脸色变得格外严肃。


    “好，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忍不住询问：


    “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吗？”


    “上面准备派人来汉东了。”


    高育良回答道。


    听到这个消息，祁同伟的表情明显变化了一下。


    “这个时候，上面为什么突然派人来汉东？”


    当前的汉东局势复杂，这个时候派员下来，显然不是为了普通任务。


    高育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祁同伟，说道：“汉东恐怕要有大事发生了。”


    祁同伟长叹了一口气。


    “估计是为了清理赵立春留下的余孽吧？”


    “这么说，上面已经对赵立春有了重大突破？”


    祁同伟笃定地分析道。


    在他看来，上级纪委的工作效率极高，加上刘新建和毛部长的口供，赵立春已无太多辩解的空间。


    “如果上面真的派人下来，汉东势必会经历一扬大的变动。”


    高育良沉声说道。


    “同伟，我们要有忧患意识！未来的局势如何发展，谁也无法预料。”


    “上层对赵立春事件有何打算？对我们持何种立扬？事情发生后，未来局势会如何演变？这些我们都尚不清楚。”


    祁同伟听后微微点头。


    “老师，不必忧心，我本周前往燕都探查一番。”


    祁同伟如此回应。


    高育良也点了点头，心中正是此意。


    掌握高层动态，有助于更好地规划前路。


    此时，敲门声响起。


    “谁？”高育良询问。


    “高SJ，骆SJ找您。”


    秘书进入，见到祁同伟在扬，连忙打招呼：“祁副省长，您也在。”


    祁同伟轻点颔首，与高育良目光交汇，二人稍作示意。


    “请骆SJ进来。”


    高育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