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龙陈述完毕后，祁同伟露出一丝微笑，随即安排人员继续记录。


    他深知审讯的艺术，一旦开始就必须一鼓作气完成。


    最好能在一天之内，将所有关键信息全部挖掘出来。


    否则，整件事情可能会陷入复杂局面。


    倘若赵瑞龙改变态度，后果将难以预料。


    目前赵瑞龙状态略显疲惫，正是深入审讯的最佳时机。


    当人处于疲倦时，精神通常不会太过紧绷，心理防线更容易被突破。


    “赵瑞龙，请接着谈谈其他问题吧。”


    祁同伟开口说道。


    赵瑞龙抬起头看了祁同伟一眼，随后继续叙述。


    这一轮供词牵扯到众多官员。


    祁同伟感到颇为惊讶，那些平日里看似正直的官员，竟然也与赵家有牵连，并且向赵家输送过利益。


    值得庆幸的是，记录人员已将所有情节完整记录下来。


    接下来，只需将这份材料转交给骆山海即可。


    这无疑为骆山海的工作节省了不少精力。


    赵瑞龙说完一切之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我现在很困，需要休息一下。”


    祁同伟笑了笑回应道：“赵公子，休息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谈，我们还有许多关于您的问题需要探讨。”


    “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赵瑞龙愤怒地质问。


    从年少到如今，他习惯了随心所欲，从未被人如此对待。


    此刻他既困倦又烦躁，脾气逐渐失控。


    目睹赵瑞龙的态度变化，祁同伟轻蔑一笑，用力敲击桌面发出声响。


    “赵瑞龙！你到底交代了多少？不过是提到一个套取国家资金的问题罢了！”


    “仅仅这样就够了吗？你在汉东究竟犯下多少罪行，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每次闯祸，都是你爸出面帮你摆平，但你知道吗？你爸每一次与省厅交涉，省厅都有明确记录留存！”


    祁同伟所说完全属实。


    过去刘厅长在任时，因赵立春的施压，每次赵瑞龙出事后，都会被释放。


    尽管如此，刘厅长每次都细致地记录下相关情况，包括赵瑞龙所犯罪行，以及谁曾打过招呼，这些都被整理得清清楚楚，久而久之竟积攒满了一整个文件柜。


    “就算是我犯了错，你们总该给我基本的权利吧？”


    赵瑞龙不满地嘀咕着。


    祁同伟冷笑一声，“赵瑞龙，我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你有什么资格谈什么权利？”


    “再说，我到这儿之后，何时做过任何侵犯你权益的事？”


    “难道只是让你晚点休息，也算侵犯你的权益吗？”


    “我奉劝你一句，这里是公检法的地方，你要按规矩办事，而不是由着性子胡来。”


    祁同伟的一番训斥，让赵瑞龙无言以对。


    他尚未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低头思索片刻后，才重新抬起头来。


    “你想问什么？说吧。”


    赵瑞龙脸上的傲慢已少了许多。


    祁同伟微微一笑，“讲讲你是怎么拉拢那些官员的？人家凭什么心甘情愿为赵家效力呢？”


    “什么叫拉拢？他们都是主动愿意为我们赵家做事的！”


    赵瑞龙激动地反驳道。


    祁同伟摇头叹息，“赵瑞龙，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人家凭什么平白无故为你家做事？”


    “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这是人之常情！你就别装糊涂了，说说看，到底凭什么？”


    祁同伟的话令赵瑞龙一时语塞，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陷入沉默。


    如果承认，就涉及更多隐情；可他眼下又不愿坦白。


    但祁同伟并未打算轻易放过他。


    “赵瑞龙，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好像养了一批美女，对吧？”


    祁同伟带着笑意问道。


    “你怎么知道？”


    赵瑞龙顿时慌了神。


    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是高小琴和高小凤两姐妹告诉你的？”


    “现在轮到我问你话了，你只需回答。”


    祁同伟心中早有答案，不仅是高家姐妹透露的信息，电视剧中的情节，也让他有所了解，更何况这类腐败手段并不稀奇，不外乎金钱与美色而已。


    “我警告你，我知道是一回事，你如实交代又是另一回事，希望你能配合。”


    祁同伟郑重说道。


    赵瑞龙凝视着祁同伟，脸上浮现出深深的绝望。


    祁同伟对赵瑞龙的掌控实在太深了。


    时至今日，赵瑞龙不得不开口说明一切。


    “确实，我依靠钱财和美色铺路，自古以来，这两样手段从来不会失效。”


    赵瑞龙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


    他将美色也归为一种工具，完全忽略了那是活生生的人。


    “虽然很多官员都在听从赵家的安排，”


    赵瑞龙继续说道，“但人皆有私心，腐蚀他们最有效的方式，还是金钱与美色。”


    “金钱方面，几乎每个人都收到过我的馈赠。”


    他说得轻描淡写，“这世间，谁又能真的抗拒金钱？”


    “如果有人说自己不爱钱，那一定是送得不够多。”


    他补充道，“只要数目足够诱人，每个人都会心动。”


    “而且，我送钱，不仅仅是为了收买人心，更是为了合作。”


    赵瑞龙解释道，“即便我爸是省委SJ，但我依然会在事情办成之后，给他们一笔额外的好处。”


    “我不是那种只顾自己的人，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只是我拿得多一些，他们少一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我付出更多，而他们只需要签个字罢了。”


    “每次分赃之后，他们下次还会继续帮我，我在他们中间的信誉还算不错。”


    赵瑞龙说到这里，似乎还有几分得意。


    “那么，美色呢？”


    祁同伟追问道。


    赵瑞龙揉了揉眼睛，回答道：“我手下有一个歌舞团，里面全是精心挑选的美女。”


    “这些女子都是我用重金从外界购来的。”


    他毫不避讳地说道，“她们从小接受专门的培训，有礼仪老师以及其他专业人员教导她们如何服务他人。”


    “所以，她们在服侍人方面，可以说是非常精通。”


    赵瑞龙一脸骄傲地描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