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青州城(四)

作品:《我就贴贴,不结道侣

    医馆门外突然出现嘈杂的大吼声,还伴随着莲生咿咿呀呀的声音。


    江寻鹤比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诸位请稍等,莲生是个姑娘家,我得出去看看。”


    他还没走出内堂,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已经被仆从半扶半架着闯了进来。


    莲生想拦却拦不住,只能用手势比划。


    江寻鹤朝着莲生微微抬手:“无妨,你去熬药吧这里我来处理。”


    莲生担忧地看了一眼,最终还是默默退下了。


    少年面色发青,额角渗汗,声音尖利刺耳:“都说你是活菩萨!怎么本少爷吃了从你这里重金买的药,反而吐血了!”


    江寻鹤神色不动,只是将指尖搭上少年的腕脉,轻轻一探,他问道:“公子呕出的可是黑血?”


    少年下意识地点头,随即又慌忙瞪眼:“是又如何?你别想抵赖!”


    “那便对了。”


    江寻鹤掀开少年的衣襟,肺部的淤青已褪成淡粉色。


    他仔细看了一眼,才说道:“黑血呕出即可痊愈。”


    少年指着江寻鹤,语气里满是质疑:“你要是敢骗我,明天我就找人把你这医馆给砸了。”


    江寻鹤笑而不答,眼底却无波无澜。


    少年和江寻鹤争执之时,一缕琴声如极细的游丝穿越街市的嘈杂,钻入曲璟的耳膜。


    那琴音让曲璟觉得有些冷……


    她扯了扯温子意的袖角:“师弟可有听见琴声?”


    温子意凝神侧耳,随后微微颔首:“有,很轻,像是从城主府的方向传来的。”


    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尖叫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人群的哄闹声瞬间如沸水炸锅。


    “是城门方向传来的,快去看看!”曲璟说完,快步往外走,温子意、谢薇薇、唐啸紧随其后。


    穿过哄哄闹闹的人群,曲璟才看到城门处的景象。


    石狮子旁,躺着一具僵硬的尸体。


    是昨天晚上卖糖画的老人。


    他干枯的手紧攥着一柄糖勺,指节早已发白僵硬。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都是隔着一段距离围观。


    卖包子的胡三挤在人群最前头:“这不是前日去江大夫那看咳疾的老徐头吗?昨儿个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曲璟记得,昨天晚上他们刚到这里的时候,这老头看上去就已经有行将就木的趋势。


    但究竟是油尽灯枯,还是如他人般暴毙,尚需确认。


    她没想那么多,穿过人群,径直走了过去,蹲下身就要查看死因。


    还未触及尸身,一队城主府侍卫已如黑潮般强硬地拨开人群。


    甲胄碰撞发出冰冷的铿锵声。


    为首的侍卫长枪一横:“烦请仙长稍微让一让,我等奉令焚尸。”


    曲璟站起来,声音冷冽:“焚尸?是不是应该先查一查死因,再焚尸?”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拿着长枪的侍卫长似乎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且慢!”


    江寻鹤匆匆赶来:“此人三日前在敝馆就诊,江某需验明死因。”


    为首侍卫眼神冷硬,另一名侍卫枪尖迅疾一挑,一张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一缕诡异的青烟。


    青烟触及尸体,烈焰“轰”地腾起,瞬间将尸体吞噬。


    曲璟没想到前来的侍从会携带符箓,还未阻拦,尸体已经被强大的火焰吞噬殆尽,只余下一具焦黑扭曲的骸骨。


    这道符居然还不是普通的火符,看威力,也一定出自某位大能之手。


    曲璟直视眼前的侍卫:“城主这么不想让人查看尸体吗?”


    侍卫的长枪立于地上,人站得笔直:“城主有令,为防止疫情蔓延,暴毙者需即刻火化!”


    曲璟冷笑一声:“火化?这可不是普通的火符吧。”


    “我等奉令行事,还望仙长见谅。”


    曲璟没跟他多说什么,这件事情的重点在城主的身上,她要去找城主。


    不过,这青州城的城主是符修吗?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强大的火符?


    在人群闹哄哄的声音中,琴声骤急。


    如同金铁交鸣,带着杀伐之气。


    温子意猛然回头,城楼垛口之上,一道黑影静立。


    黑衣蒙的眼琴师怀抱焦尾古琴,琴弦无风自颤,嗡鸣不止。


    “铮!”


    一声裂帛般的尖啸从琴弦迸发。


    下一刻,地上那具焦黑的尸骸,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地从灰烬中立起。


    只剩枯骨的指爪缓缓地抬起,然后指向——江寻鹤!


    “鬼啊!!!”人群瞬间炸开,尖叫四起,无数惊恐的目光全部聚焦在江寻鹤的身上。


    温子意的断剑苍冥瞬间出鞘半寸,寒光乍现。


    然而当他再凝神看向城楼时:黑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只是众人惊惧下的幻象。


    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现场一片狼藉。


    江寻鹤却平静得近乎冷漠,他缓缓蹲下身,无视残留的高温和焦臭,仔细查看起地上那具依旧冒着青烟的焦骨。


    曲璟盯着那具枯骨,低声道:“我们该去会会这位深藏不露的城主大人了。”


    这次,四人立刻达成了统一。


    再次踏入城主府时,日头已近中天,炽烈的阳光晒得人难以睁开眼睛。


    引路的侍从低眉顺眼,“城主已在书房恭候诸位仙师。”


    四人毫不耽搁,径直走向那间位于府邸深处的书房。


    推开沉重的雕花门扉,杏香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香味很浓,让人有些窒息。


    紫檀木案上,文牍堆积如山,几乎要将案后的人淹没。


    青年城主闻声抬头。


    他衣袍华丽,面色却苍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腕骨处缠着一串简单的佛珠,指尖摩挲的却是颗血杏核,果核表面有着蛛网一般的符文。


    看到有人进来,城主掌心一合,将果核收入掌中。


    曲璟看到人的时候,没有丝毫寒暄客套,单刀直入:“七日内焚尸几十具,城主大人,烧得太急了吧?”


    城主掩袖咳嗽,鸦青锦袍滑落半寸,露出腕骨处的青紫血管。


    “青州曾遭大疫,先父立过铁律,暴毙者当焚。”


    他这理由冠冕堂皇。


    “少废话!”


    谢薇薇的暴脾气哪里忍得住,赤鸢刀寒光一闪,“咔嚓”一声脆响,将书案旁花架上垂落的一枝杏花齐根削断。


    “你分明就是在害怕,怕我们从尸体身上发现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城主似乎并不生气,只是俯身,慢条斯理地拾起断枝插回瓷瓶,语气也依旧平静:“青州城的事情是瘟疫,应该找大夫来治,我夫人向天衍宗写信属实唐突了。”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四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逐客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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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仙师若是没事,还请早些回去。”


    谢薇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怒火直冲天灵盖:“你还想赶我们走?”


    曲璟上前一步,目光锐利,直刺对方眼底。


    “城主大人,你究竟在隐瞒什么?”


    城主突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剧咳,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他扶着桌案,气息紊乱,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话已至此,仙师请便。”


    唐啸听到城主的这句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好得很!你不乐意,老子还不伺候了!”


    话音未落,他飞起一脚,“哐当”一声巨响,将门边一个半人高的青瓷花盆踹得粉碎。


    摧城剑在鞘中嗡嗡震鸣,“走!”


    谢薇薇的赤鸢刀再次带起一道刺目寒光,“唰”地削断了另一根垂落的杏枝。


    “姑奶奶早看这破宅子不顺眼了!走!”


    曲璟抱拳,声音清冷:“既然城主心意已决,无意彻查,那我等便不多管闲事了。”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


    温子意紧随其后,只丢下冰冷的两个字:“告辞。”


    四人都没有拖泥带水,转眼间便消失在回廊深处。


    刚踏出城主府的大门,谢薇薇便憋不住了,一把拉住曲璟:“喂!你俩什么时候也变得跟我一样冲动了?咱们真就这么走了?案子不查了?”


    曲璟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原来师姐也知道自己冲动?”


    谢薇薇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咳……我、我这不是转身就后悔了嘛!本来想着你和温师弟肯定得拦我一下,谁承想你俩也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啊?”


    温子意笑道:“如果我们不走,那有些东西可就看不到了。”


    “哈?”唐啸铜铃般的眼睛瞪得老大:“合着你俩是故意顺着老子发疯演戏呢?”


    曲璟笑着打了个响指:“对头!”


    谢薇薇的目光在曲璟和温子意脸上来回扫视,嘴角渐渐咧开一个弧度:“啧,老实交代,你俩啥时候背着我们串通好的?”


    “没有。”曲璟摇头。


    谢薇薇的目光更暧昧了,故意拖长了语调,笑嘻嘻道:“哦~~没串通?那……这心有灵犀的默契,是打哪儿来的呀?”


    温子意耳尖露出绯红,别过脸去。


    曲璟倒是毫不在意:“默契这个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天生的!”


    谢薇薇促狭的笑意快从眼里溢出来了,她故意拉长尾音:“哟,天生的默契呀~”


    “师姐,收收你那八卦心!”曲璟没好气地打断她,眼神却警惕地扫过身后熙攘的街道。


    她压低声音,“先甩掉城主大人派来的跟屁虫吧!”


    话音未落,她已并指掐诀,一柄造型朴拙的长剑“呛啷”出鞘,悬浮于身前。


    曲璟足尖一点,轻盈地踏了上去,剑光一闪,人已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天衍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谢薇薇连忙跟上,目光落在曲璟脚下那柄平平无奇的剑上,终于忍不住问出了憋了一路的疑惑:“喂,小璟!来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这柄剑又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淘来的?”


    “上个月找外院一个铸剑的小师妹买的,便宜得很,只要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谢薇薇差点从赤鸢刀上栽下去。


    看着那柄在御剑飞行中似乎随时都会散架的便宜货,谢薇薇声音都变了调:“这玩意儿……它抗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