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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领地名由游戏系统命名，客服无权干涉呢。”李云契许久未见那个应答对话的五秒倒计时，险些没反应过来，到了最后一秒，才咬牙切齿地开口。挥到一半的大刀支在她肩上，她咬咬牙，又有把大刀竖起来的冲动。


    崔承看了眼那刀，默默退回黑暗里：“听说系统领地没有领主，想必客服女士的真实身份是系统领地的领主？”


    李云契的刀已经再次举起来了：“亲，这边只是客服，您有什么问题需要这边为您提供帮助？”


    “好的客服——有的，有的。”崔承居然堂而皇之点头，“我有一个困扰已久的难题。”


    “……是什么呢亲？”李云契的刀往前伸了伸，双腿暗暗做出待发力的动作，炯然目光直盯着崔承的脖颈，思索从哪个方向砍更容易砍破他的黑铁护颈。


    大刀悬在脑袋上，崔承没来由地想起了死神，可惜面前这人拿的不是镰刀。现在这样倒有点像门神。


    理智让他没有笑出声，也不敢再有刺激客服甲的念头。崔承垂着头，以他一贯轻飘飘的语调，讲出接下来的话：“客服女士，这个秘境的黑铁石能制作出品质很不错的装备，但我待的这两天，似乎没发现有其他玩家发现这里。”


    他没有停顿，李云契也就没有打岔，但紧皱的眉头表明了她现在的想法——这么正式，搞得像发任务的npc一样，叽里咕噜说什么废话呢？


    “我得到了许多黑铁石，却无法和玩家们分享，这真是太可惜了。”崔承配合上痛心疾首的表情，“你可以帮助我，把黑铁石送到系统领地售卖吗？”


    “你有办法能采集黑铁石？”不负他所望，李云契果断抓住重点。


    “是的客服女士，我空有采集黑铁石的技术却无法和玩家们分享……”


    “怎么采集，快说，不然我现在就刀了你。”李云契的刀在空中炫酷一晃，稳稳当当落到了崔承的脸前面。据她观察，面中是防护最弱的区域。


    “我说了你们也用不——”大刀一探，崔承一秒改口，“说是可以说的，但这跟我的天赋有关。客服女士，要我轻易暴露自己的天赋，未免有点不讲道理。”


    “天赋啊……”


    李云契也学他的语调，轻飘飘地回。大刀挡住了崔承的视线，他也就没看到李云契若有所思的表情。


    确实没必要问了，把人刀了，等着捡技能卡就行，到时候采集黑铁石的天赋就归自己所有，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但是把我杀了也是行不通的。”崔承虽然看不见，但傻子都能猜到客服甲此时会想什么。


    李云契装傻：“亲，这边是客服npc，为玩家服务是我的职责所在，除非是为了维护领地安全，其余时候怎么会无缘无故杀了玩家呢？”


    崔承也装傻：“有这么认真负责的客服女士，我就放心了。”


    李云契嘴里说着是的亲，然则心里抓耳挠腮想听崔承说原因。崔承却像是突然有了依仗一般，分外沉得住气，刀逼到眼睛下面了，也还是不开口。


    终是李云契先忍不住，稍稍抬高了刀身，想看看崔承的表情。


    只一眼，就看到了崔承脸上明晃晃的笑意。


    李云契：……


    “要合作吗？客服女士。”崔承笑道。


    “你有能谈条件的本钱？”李云契本没有嘲讽的意思，但确实不信他。


    “我虽弱势，但条件有条件的谈法，不过是押八分，只换客服女士两分而已。”如果手上有类似折扇的东西，崔承指定就做作地扇起来，“我用我的天赋，以及死亡不会掉落技能卡的原因，换客服女士的玩家身份和领主身份，客服女士不亏吧？”


    “确实不亏。”李云契面无表情，“我是客服，不是玩家也不是领主。你猜错了，本钱全都赔进去，我净赚。”


    饶是崔承都被她的信念感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我采集黑铁石，全部归客服女士所有，你是直接送给领地还是卖了换积分之类的东西，都随意，我不干涉。”


    “说了这么多，都是你能给的条件。”李云契的npc身份已深入自己的心，绝不动摇，“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帮助。”崔承没有阴阳怪气，“我要加入系统领地，我遇到危机的时候，领地要为我提供庇护。”


    李云契点头：“这好办，你直接去领地，交积分就能成为正式领民，公事公办——”


    “我不能离开秘境。”


    崔承打断她。


    李云契没忍住：“你又去不了领地，领地怎么给你提供庇护？”


    “所以你来庇护我……”崔承心虚地咳了两声，“我要是能去领地，还费尽心机和你合作干什么？”


    就享受这种互相折磨的感觉？


    “所以现在是秘境在庇护你。”李云契抬头看了看矿洞顶，真心实意说，“庇护得挺好的，你不需要加入领地。”


    “我需要，这就是我的条件，做不到，那我就和这个秘境同归于尽玉石俱焚，一点黑铁石渣渣都不留给你们。”崔承坚决。


    李云契想讽刺他：“那你屈尊离开一下秘境，本领地战力top亲自护送你去领地，亲自帮助你成为正式领民之后，再亲自护送你回来，如何？”


    “我不能离开秘境。”


    李云契：……


    找茬儿是吧？


    “合作愉快？”崔承故意垂着眸子，眼巴巴地看她。


    李云契冷笑：“为了系统领地的发展着想，我每天需要200块黑铁石打底，想必你也可以接受？”


    一件装备需要20块黑铁石，以领地冶炼所目前的水准，一天能做五件已经是高效，所以李云契原本只打算要100块。但崔承如此不要脸，李云契觉得不提价都对不起他。


    “合作愉快。”


    崔承想都不用多想，痛快应了，迅速收起自己强装的可怜，唇边又挂上贱兮兮的笑意，眼神往额头边上的大刀瞥了瞥，冲李云契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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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契正痛恨自己要少了，不想如他意，点向装备栏的手顿住，大刀护在身边就气势汹汹地走到崔承面前：“天赋，快说，黑铁石，都交出来。”


    “客服女士，我们是合作，不是打劫。”崔承纠正她，“黑铁石自然在黑铁士兵在的地方，我们走过去，边走边说？”


    “你对这里很熟悉？”李云契疑惑。


    崔承打头，领着她往黑暗的矿洞里钻，看起来连打火石都不需要。听到她问话，崔承清晰可闻地笑了一声：“客服女士对自家游戏的熟悉度不高啊。”


    “我是系统领地的专属客服，只熟悉系统领地，对领地外当然不熟悉。”李云契格外理直气壮，“你才来两天，就这么熟门熟路，是开挂了？”


    “客服女士，这个问题可就不在交换条件的范畴内了。”崔承头也不回说。


    “合理问题拒绝回答，这位玩家，我得多收你二十块黑铁石的利息。”


    李云契有种做了亏本买卖的预感。


    刚才她追着崔承砍的时候，没发觉自己走了太远。此时跟着崔承往来时的方向走，沉默地走了许久还是一眼望不到边，才骤然察觉到崔承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比她以为的还要深许多。


    李云契也想过试着记路，但不知崔承是不是故意的，弯折曲路和岔路尤其多，走过第五个分岔路口，李云契宣布摆烂，大不了崔承乱带路，她就再把崔承砍了。


    所幸她没有等太久。


    熟悉的亮光渐渐闪现，转过一个角，李云契逐渐看清了附在墙上的黑铁石、或者说黑铁士兵们。黑铁石的光在黑暗里显得尤其犀利，像是藏了无数刀刃在矿石内部。


    “黑铁石呢？”或许是大刀握在手上，让人对黑铁石的威力有了具体的想象，李云契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


    崔承说：“现取。”


    “……你那么信誓旦旦，结果还是来吃自助？”


    “我又不知你会来，当然没有准备了。”崔承毫不心虚，“顺带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天赋，合作内容我是不会赖账的。”


    李云契走到另一侧墙角待着，做了个手势：“你请。”


    崔承背对着她，不见神情之后，身姿也莫名多了几分挺拔。他从墙这头走到那头，对黑铁士兵们仔细端详许久，最终停留在一处。


    他站定之时，李云契也跟着屏住呼吸。


    能采集特定矿产的天赋，即便是生活类，在这个游戏里也绝对算上乘。李云契幻想着别人酷酷采矿石，又看了看自己的天赋酷酷好的亲，在心里哀嚎一声，才重新把目光放回到崔承身上。


    她见崔承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古朴短剑，点在一个黑铁士兵的某个部位上。


    崔承深吸一口气，沉沉开口。


    “我庄严审判——”


    李云契心里咯噔一下。


    “你因偏离队列位置三毫米，违背神的规则，我代表神意降下惩罚。”


    李云契：……啊？


    相比起好的亲，好像还是他更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