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林业面前，钟念念还是很心虚，猜测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


    钟念念这人的习惯很明显，心虚的时候会东张西望，眼神乱瞟，时而还会摸摸手臂和鼻子。


    她是没说话，楚林业却没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蛛丝马迹，就连细微的表情和眼神都能解读清楚，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钟念念在打着某种不可言说的主意。


    钟念念还试探地问楚林业，态度却放得很高傲，根本就没正视他。


    她抱着胳膊道：“楚林业，你怎么在这里，你在这里做着什么？”


    听着像是在试探楚林业，可这说话的语气听着像是在质问一样，完全掩盖了自己的情绪，还反客为主了。


    楚林业被问住了，结结巴巴，神色紧张，忐忑不安，他支支吾吾道：“我，我是看到你往这边来了，我就跟着过来了…”


    说着低下头，不敢看钟念念的脸色，他能说什么，他该说什么，难道说他是跟着钟念念过来这边，要是被当成跟踪变态的咋办。


    钟念念还是很很了解楚林业，楚林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更别说眼前楚林业想说的话全部都写在脸上了。


    钟念念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她假装不经意的提起：“那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吗？”


    问完这话后，眼都不眨地盯着楚林业，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楚林业的脸色无波无澜，就连一丝肌理都没变化，他这是真实表现，还是装出来，是表演。


    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被她熄灭火苗了，怎么可能，楚林业也不是演员，没有那么好的演技，他是绝对不会演得那么好。


    把所有的不可能排除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楚林业是真的没听到什么。


    如果楚林业真的什么都没听到，难不成真的是她想错了吗？


    钟念念再次问：“那你有看到什么吗？”


    这次让钟念念没想到的是，楚林业这次回答得很干脆，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有呀，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


    这次轮到钟念念傻眼了，她瞪大眼睛，心脏也猛的被提到半空，她看着楚林业，一字一句地问：“你看到什么了？”


    在问这话的时候，她很紧张地扣着自己手指，她在楚林业的心中形象是很好，是那种温柔亲切好的一面，要是被楚林业看到她阴险狡诈毒辣地一面，岂不是破坏了在他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楚林业会这么想，会不会觉得从未没有了解过她，会不会觉得她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美好的样子。


    一想到这里，钟念念忐忑不安，心中七上八下，难受得要死了。


    她的状态也随着自己的心情而变化，刚才还朝气蓬勃鲜艳欲滴的玫瑰，一下子就像是午后被烈日照射得低垂着脑袋，蔫蔫的路边小草，浑身散发着无精打采。


    楚林业不知道她怎么，看她以前如此大的反应，还以为她是中暑了。


    “念念，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楚林业看到钟念念这样子，手上的动作比脑子还快，上手就摸了钟念念的额头。


    钟念念看着楚林业，没好气道：“那你倒是说说，你看到什么了？”


    楚林业这下没绕圈子了：“我看到那个没长骨头的女员工，刚才碰瓷了你。”


    在他心里，记不住那人的名字，只记住她做过的事，反正他是讨厌那个人不行。不记得她那张脸，倒是记得她做过的事。


    钟念念听到楚林业的话，悬着的心总算是踏实地落到地上了，她仿佛从地狱一下子就到了天堂，她眨着眼问楚林业。


    “你不记得她的名字吗？”


    问完之后，钟念念就后悔了，她为什么要让楚林业记住那个女人的名字，这对她有什么好处，那可是她隐形的情敌。虽然楚林业根本就不记得那个女人，可那个女人明显就不是一个善茬，不怕贼头，就怕贼惦记。


    钟念念说话的时候，还在时刻观察楚林业的情况，看他是什么反应。


    楚林业对钟念念的这个问话莫名其妙。


    他只是回答：“不关注，不了解，不清楚。”


    几个字彻底让钟念念心踏实而稳稳地落在地上。


    名字都不记得的人，还想介入她和楚林业之间的事，那人在想什么。


    人可以有理想，但是不能妄想。


    钟念念从楚林业那边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就不再搭理楚林业了，就仿佛他是什么工具人。


    瞅了眼楚林业后，转身就离去，徒留下楚林业还站在原地，


    他们此刻站在楼梯间，这里很凉快，偶尔还有吹过来的风。


    可楚林业觉得自己的心比身体更冷。


    钟念念还记得楚林业做过的事，不就是想要和他划清界限吗？她成全他好了。


    钟念念乘坐电梯回去，在路上遇到了很多的员工，大家都很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她也很热情地点头回应。


    说起楚氏的员工，很多还是从她和楚林业的学校里面招的。


    当初楚林业追求她的时候，浩浩荡荡，几乎半个学校都知道，而他们在一起后，也是全校皆知的情侣。


    楚林业这个人跟一个社牛似的，不论去哪里总是要带上她，参加什么活动也要地上。


    还会很热情地和对方介绍：“这，这是我女朋友…”一堆自言自语，就是不要钱的夸奖她。


    钟念念那时候就发现，楚林业就是她最大的粉丝头子，在他眼里，她总是各个方面都是好的。


    有人在后背看他不顺眼，嘲笑他是她的舔狗。


    楚林业则是不屑道：“没听说过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楚林业凭借自己的家世和那张脸，成为男女通杀的全能，女的爱慕他，男的崇拜他，毕竟他家世太牛，谁不想和他成为兄弟。


    楚林业对谁都很客气，可对方一旦提起钟念念来，有一丝一毫的不恭敬，楚林业都会和他翻脸。


    也因此没人敢对钟念念不尊严，就连语言方面也不行。


    想到曾经的楚林业，钟念念眼神一阵怀念，就在她刚要出电梯的时候，突然收到一条信息，约她晚上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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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应知道了。


    钟念念走到颜真的工位上，询问楚林业是怎么跟过去了。


    颜真说起这件事，也是心情很糟糕。


    “当时是这样的，我本来是站在外面守着的，没想到楚总就过来，我想要拦着他，可楚总那个脸色…”一想到当时的场景，颜真就浑身发凉，腿脚发软，差点跪下来。


    事情是这样的，钟念念和宜夏去楼梯间聊事情，就让颜真在外面看着，颜真在外面看着。


    却没想到楚林业过来了，颜真哪里是楚林业的对手。


    楚林业是楚氏总裁，上位者的气势尽显，除了在钟念念面前傻傻的，可怜兮兮，可在其他人面前，就是楚氏总裁，说一不二，毫不顾忌对方的想法。


    他就是淡淡扫视颜真，颜真就感觉自己被死亡凝视一样，她不敢违背楚林业的意思，她可不想失业，失业后可不好找工作了。


    听了颜真的一番讲述，钟念念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指望颜真能对抗楚林业，简直想得容易。


    她回到办公室，楚林业早就在里面了，楚林业注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关注着钟念念的情况。


    看到她回来后，他又一本正经地坐回了椅子上，跟一个没事人一样。


    钟念念被安排的工位是在楚林业的外面，说是密室，实际上是盯着楚林业。


    下午上班的时候，楚林业去哪里都要钟念念跟着，不论是开会还是办公室，钟念念都要站在旁边。


    钟念念站得无聊，她是严重怀疑楚林业是在盯着她，明明是她在盯着他，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钟念念无聊得跟人发消息聊楚林业的情况。


    闺蜜建议道：“念念，你难道一直要楚林业这个样子了，虽然这样很好玩，可失忆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闺蜜的话猛然给了钟念念一个重击，她发现自己差点忘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一直都没有带楚林业去复查。


    算算日子，也有一段日子了，看来还是要去医院看看。


    有了这个决定后，钟念念决定带着楚林业去复查。


    就给他在医院预约好了。


    楚林业看似在工作，余光却从未移开过手机，心中就烦躁了。


    手机有什么看的，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边，钟念念竟然对他视而不见了。


    还是说她实际上是在和她老公聊天。


    想到这里，楚林业发现自己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注意不集中，就连眼前的文件上写了什么，都没看清楚。


    楚林业心不在焉，钟念念完全没注意到，和朋友聊美食聊家常聊各种情况。


    楚林业尽管关注钟念念那边情况，却还不得不逼迫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


    下午的时间不长不短，总算是熬到下班结束了。


    楚林业回头看钟念念，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他不由得站起来，慌手慌脚寻钟念念的踪影。


    等到他意识到情况后，他站在大门口，看着钟念念亲热地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和男人上了同一辆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