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在博物馆高处落地，一眼就看到了长相实在算不上好看的疯帽匠以及被他戴上了项圈的金发少女。


    少女和索菲亚看起来差不多大，双眼被用布条蒙住，疯帽匠不停的拉着连接项圈的锁链，迫使少女不得不弯下腰行动。少女的动作看起来非常别扭，只能用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去将就一米四左右的疯帽匠，显得十分狼狈。


    那头金色长发让索菲亚无比熟悉，即使不用摘下眼罩索菲亚也知道被挟持的女孩是谁。


    “被挟持的不是小学生吗？怎么还有这个姑娘。”斯蒂芬妮选了另一处位置潜入，此时正把自己倒挂在照明的灯具上“等等，她是不是？”


    “是。”索菲亚的注意力全都被放在了被挟持的蒂娜身上，其他人员已经撤离完毕，除去蒂娜还有几个小学生正压着嗓音吸鼻子。


    “蒂娜是不是有点倒霉，要不你之后劝她搬家吧，去哪都行哥谭还是太危险了。”


    疯帽匠的所有精力都在蒂娜身上，对于那些孩子却连一眼都没看过，让斯蒂芬妮找到机会降下去像是抓娃娃一样，拦腰抱着两个孩子升了回去。索菲亚随即让出了自己脚下这块算得上安全的区域，挪去了另一处地方，这才听清疯帽匠喋喋不休的话语。


    “爱丽丝啊，爱丽丝，你为什么是爱丽丝。”


    “去你的，谁是爱丽丝，啊——”蒂娜的反驳被尖叫打断，疯帽匠抓起蒂娜金色的头发歇斯底里的怒吼。


    “爱丽丝，是谁污染了你，是谁让你误解了我的爱，又是谁把你从我身边再一次夺走。”


    蒂娜没有再说话，身体却止不住的发抖，皮肤被强行套在身上的布满了劣质蕾丝的裙子蹭的发红发痒却腾不出手去抓挠。眼泪源源不断的流出，打湿了眼罩。


    “你是唯一不嫌弃我的人，我知道我们相见的第一面你就爱上了我，只有爱情才能让人无视一切的缺陷，让人变得完美。”


    索菲亚不能再冷静了，看着在边上气的咬牙切齿的斯蒂芬妮，索菲亚向同伴打了个手势。


    底下还有七八个孩子，并且因为刚刚的偷渡行为，大多数孩子都注意到了搅局者紫色的身影，视线全部黏在上空，即便有蒂娜吸引疯帽匠的注意，但这样的情况也属实危险。


    最好的办法就是其中一个人先下去制服疯帽匠，而另一个人趁机将孩子和蒂娜带出攻击范围，确认安全后再回来支援。


    斯蒂芬妮轻轻点头，理解了索菲亚想表达的意思，就在此时一个孩子终于憋不住了大声嚎哭起来。


    被吓了一跳的疯帽匠刚要去查看，就被蒂娜抓住了衣服。


    “亲，亲爱的，我也，爱你，你为，为什么要去看别人。”


    利用蒂娜争取来的短短几秒，索菲亚从高空跳下落在两人身侧，伸手就要把少女拉开。


    “啊——”


    没想到的是，首先传来的是蒂娜的尖叫，少女倒在地上浑身都在抽搐，索菲亚意识到少女脖子上被套上的是个能够释放电流的电击项圈。抽刀转身，一刀劈在疯帽匠按在遥控器的手指上，将疯帽匠往相反的方向一脚踹开。


    飞身拿起遥控器，连按好几下按钮，少女的抽搐才停了下来。索菲亚一把拉下挡住蒂娜双眼的烂布条，就看到了那双总是快乐的眼睛里持续不断的涌出泪水。


    少女见到索菲亚带着面具的脸后，泪水流淌的更加汹涌，在哽咽声中，蒂娜伸出手臂将索菲亚抱在怀里终于能够放大哭声，泪水在防水的制服划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察觉到异常脚步声的索菲亚不用抬头，在长刀即将离手扎穿对方的身体时，索菲亚这才看清走上来的是个意志不清的小孩。


    “冷静点猫头鹰。”斯蒂芬妮喊道，手里的飞镖击中那柄长刀使得武器偏离了方向。


    随后，被操控的孩子有的上一秒哭泣下一秒就机械的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将三人围了起来。斯蒂芬妮用脚一勾，就把掉落在地上的长刀捡了起来，扔给索菲亚。


    索菲亚放下已经晕过去的蒂娜站了起来，两人对视后开始了进攻。


    对待算不上敌人的孩子们，两人尽力减轻了力度，保持在让这些小孩昏迷的力度，即便如此也算的上难缠。


    直到将最后一个孩子放倒，斯蒂芬妮才长出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这家伙怎么这么没品，控制小朋友打义警，自己却不上。”


    “对，没品。”索菲亚迎合道。


    环顾四周，却突然不见了疯帽匠的身影，索菲亚只觉得疲惫，转过身果然看到了再次企图向昏迷的蒂娜伸出手的矮小反派。


    摸出顺手从罗宾的腰带里顺来的罗宾镖，向疯帽匠的方向扔去，在对方狼狈的闪避时再次挥出一刀。


    只是比起熟悉的致命伤刀刃的角度有略微的几分偏移。


    斯蒂芬妮从腰带里掏出绳索，将肩膀受伤倒地的疯帽匠捆的结结实实，将通讯器调到了某个索菲亚完全没印象的频道打开了声音。


    “神谕，疯帽匠已经抓到了，需要送货上门吗？”


    “蝙蝠车五分钟后会到，放在后座就好。”那头的女性回复道，仔细听还能听到不断敲击键盘的响声。


    “那是谁？”索菲亚发出疑问，一边用刀割开了蒂娜脖子上劣质的项圈和被套在裙子外的蕾丝裙子，避开少女腿上的石膏将蒂娜背在背上。


    “一个很靠谱的大姐姐，我之前一个人夜巡在她那学了好多。”斯蒂芬妮眨了眨眼“现在我们只需要把疯帽匠打包好就可以离开了，是不是很划算。”


    “确实。”索菲亚点头表达认同。


    杰维斯.泰奇是一个在哥谭都算的上少见的孩子，身材矮小，头大如斗，从懂事起所有的孩子无论高矮胖瘦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嘲笑他，矮冬瓜泰奇的难听外号再也没能从脑袋上摘下来过。


    父亲和哥谭大多数不靠谱的雄性动物一样，早早地抛弃了杰维斯母子，杰维斯的母亲也在被丈夫抛弃后精神状况愈发糟糕对自己的儿子动辄打骂。


    男孩从小忍受着别人的讥讽嘲笑，即便母亲的谩骂更多是对他无能的控诉，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在暗示想要一个漂亮乖巧能留住丈夫的孩子呢？


    男孩唯一的慰藉只有知识。


    其一，他在学校里成绩优异，依靠漂亮的成绩获得的奖学金让母亲能够难得露出好脸色来。


    其二，当杰维斯全身心沉浸在书本中领略那些令人叹为观止的知识时，他可以轻易得知在这个只依靠外貌判定他人的世界之外的知识，大到行星宇宙，小到人体内的每个细胞，没有人会因为他的长相拒绝向他传授知识，而他，他只需要翻开书本，就能得到这一切。


    只是很快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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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斯便笑不出来了。


    来自韦恩集团的巨额的顶的上妈妈半年工资的助学金，落到了同班里那个家境优越且成绩远不如自己的家伙。


    按照计划，这笔钱会让妈妈开心很久，她不会再生气，会难得的夸奖杰维斯是个有能力的孩子，再进入厨房给杰维斯端上热腾腾的加了酸奶油的炖菜作为奖励。她会以我为骄傲的，她一定会。


    可是这一切都毁了。


    杰维斯红着眼怀揣着怒火敲开了办公室的门，却只得到了对方形象更好可以帮助韦恩集团宣传的可笑理由。杰维斯本就巨大的脑袋几乎要被气的更大，像是充满了气一戳就会爆炸的红气球，随后他听到一声细小的几乎难以用耳朵捕捉到的嗤笑。


    杰维斯气冲冲的要推门离开，却被撞了个正着摔在了地上，拿到了助学金后趾高气扬的家伙正假惺惺的道歉。


    “抱歉啊，杰维斯，你太小了我没有看到你。”


    杰维斯落荒而逃，但仍旧能感受到办公室内夹杂着窃窃私语的嘲笑声。


    “好丑。”“好矮啊，他是怎么来上学的。”“好难看，他妈妈看到他不会昏过去了吧。”“好难看啊，我看了饭都要吃不下了。”“那个矮冬瓜。”“那个丑家伙。”“好丑。”“好丑。”“又矮又丑。”


    “够了，别说了，都给我闭嘴。”杰维斯从噩梦中怒吼着醒来，却发现还在午夜。


    爱丽丝是唯一不会嘲笑他的人，金发的少女总是温柔的，经过时身上总是会带来栀子花一样的香气，简洁的白裙，一切就像是童话一样。


    爱丽丝是唯一会对他笑的人，不是嘲笑讥笑，而是真诚的微笑。


    她一定爱我，只是碍于面子不好表达，没关系的我不会在乎的，我也爱她，我们一定能够永远在一起。对的，她爱我所以才会对我笑，她为什么不对其他人笑，一定是对我有好感，喜欢我，对她一定喜欢我。


    此时大脑里的那些嘲笑再次出现，杰维斯在爱丽丝疑惑的眼神里抱头逃窜。


    高中毕业后杰维斯进入哥谭大学深造，在选择方向时他甚至忘记了要挣钱带母亲脱离苦海的愿望，脑子里只萦绕着一个念头。


    我不许任何人能够嘲笑我。


    选择了神经科学的杰维斯在心灵控制技术上找到了自己唯一的出路，只要这项技术获得突破，那么将没有任何人能瞧不起自己，大家都会爱我，就像他们爱别人一样，就像爱丽丝爱我一样。


    依靠技术获得了学位以及韦恩集团工程师offer当天，杰维斯难以掩盖发自内心的优越和快乐，他拿着这些东西招摇过市，终于有勇气敲响了爱丽丝家的门。


    她一定会高兴，有一个人回应了她的爱，并且变得如此成功。我会让她幸福，我们会有孩子，我们会一起抚养孩子长大，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而现在就是一个幸福故事的开始。


    杰维斯敲门的手从沉着逐渐变得焦急，天光由明亮转向黑暗，在昏黄的夜灯下，杰维斯始终没等到爱丽丝打开房门。


    矮小的男人遗憾的转身，正好看到被陌生男人搂着腰的女人从黑色的汽车上下来，临走前两人还在激吻。


    透过汽车的后视镜，杰维斯看到了爱丽丝花一般美丽的脸，以及如同老鼠一样丑陋矮小不堪入目的杰维斯泰奇。


    ——一个真正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