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身份显露
作品:《世间第一养花人》 “山河凭守护,性命亦当讴。”
林御有些颤抖的说出这句话。
“给我写上。”
程霁世叹气,心下了然。
自己的老师必然已经在心中认定了。
林御真的是个好老师,甚至说,明昭还在的时候,他一门心思几乎全扑在了明昭身上。
曾经小小的明昭如魏止行现在这般死乞白赖,与其诉说着自己一路上的不易,说着自己救世救民的志向,硬要留在林御身边。
不过她比较幸运,因为她成功了。
更幸运的是,林御待她,或许更胜亲子,半生心血,毫不藏私。
程霁世想着这些,下笔罕见的有些颤抖。
山河凭守护,性命亦当讴。
她何尝不知道这是老师现在对她最大的期盼。
明昭去世后,林御便找了个由头辞官,盛予玄百般挽留无果。
直到去年,朝堂之上,世家,清流以及保皇这三个党派矛盾已经无法调和。
盛予玄设立了大学士内阁制以求短暂平衡。
这位大学士的人选,若是让皇帝来定,肯定是想要选择保皇党的。但迫于世家与清流的压力,必须商讨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的结果。
于是林御在此刻被推了出来。
纵使心中对朝廷有怨,但在这种时候,林御还是选择带着一家老小回归朝廷,继续卖命。
一则若是不从,极可能与盛予玄这个当朝皇帝撕破脸皮。二则,林御也不能看着朝廷因为党政陷入支离破碎,让本就混乱的燕朝雪上加霜。
黎民百姓对于林御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东西,曾经的他也如此教导明昭。
现在林御能对她说出这句话,其实在侧面也证明,程霁世的性命,可能已经成为了对他更重要的东西。
“会的。”程霁世轻声说。
她的手突然不颤了。
随后在已经提好的字后边听话的补上了这两句。
今天,她接连见到了郁遒与老师。
程霁世突然明白,原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是留下过什么的。所有的一切,还有人记得。
刚醒过来的那些日子,她更多的是麻木的活着,只想着替原主报仇,然后什么时候把自己这条命还给这片她深爱着的土地,便算作死得其所,没有白白再来人间走这一遭。
有这些想法主要是因为盛予玄的绝情。
如果你倾尽全力的把一个人托举到他原本不应到达的高度,全心全意的辅佐他,只为了当初共同把酒言欢时承诺的理想。
但那个人刚刚拿到可以实现理想的权力,便对你这个能力大到可以托举曾经渺小的他的人升起深深忌惮。
他知道你最在乎黎民百姓,便用天大大势不可留你,若你执意求生他必然因此挑动战乱,作为要挟。
这是程霁世曾经的经历,也是她心寒的原因。
但今天,有不止一个人告诉她,她的性命亦是她这个人很重要,她的存在便是一种意义。
她也就突然觉得,自己的生命在除了理想之外的地方,也有了一块可以扎根的土壤。
……
在她写完那几个字的时候,林御突然泄了气一样。
等墨渍晾干,林御拿起程霁世的那幅画,本想随意卷上递给魏止行,又不知为何,换了个极精细的保存办法。
“收好了。”他对魏止行说话的声音听不出个咸淡,一双眼睛只落在程霁世身上。
程霁世有些好笑的看向面前干巴巴的小老头,终究是先开口:“大学士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着魏止行的面,人家做的东,如此其实很不礼貌。
程霁世略带抱歉的看向他,后者却只是很珍贵的捧着手里的那幅画。
“这么喜欢,改天我再给老师画一把扇子可好。”
魏止行的神色没什么异样,依旧笑的温柔又带着些狡黠,“如此有良心,不枉为师花了如此大力气,把阁老请了来。”
他说这句话时,眼睛亮亮,颇有些得意的看了林御一眼。
接着站起来舒展舒展身体,故作无意的说:
“便待我去书房寻一处好地方,把画挂起来。”
看着魏止行说完这句话便扬长而去,程霁世心下感叹,怎么会有人有分寸到如此地步。
若是这事情发生在以前,叫大程看了去,定是要缠着她问来问去,问明白了才肯罢休。
不是说程光抚不好,相反,程霁世与性子直爽的人也是极其合得来的。
不过她还是会下意识地觉得魏止行这般克制有些叫人心疼。
程霁世一直不否认自己是个多情的人,不自觉的便会因为各种事情心痛。
不过实在太多,她也实在太好被要挟。
如果说爱人如养花,她应当早就用自己的爱在燕北这等大雪纷飞之地养出了漫山遍野的花。
照理来说,这样的性子,做什么都是不应当上战场的。
但程霁世觉得,帝王之下,便只有将军能切实的把自己在乎的人事物的安乐与安康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爱养花,好在,也有人愿意养花一样仔细地关怀着她。
随着魏止行的关门声,程霁世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老师身上。
“这死孩子,”林御听了魏止行的话颇有些气愤,“他精着呢,这时候不定看出了什么,才用这一声为师来占老夫的便宜。”
程霁世耳边回荡着老师熟悉的详怒,并未搭调,只觉得心里被揪的难受。
她撩起衣裳,向下一跪。
“学生无能,让老师担心了。”程霁世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这一跪,跪林御独影衔悲,护雏未逮年年心泣碎恨难追。
这一跪,跪林御孤力解围,执政不挠步步为民安复山河聚汇。
只听上首传来一声叹息,没一会是一声更大的叹息,接着是一声明显听得出哽咽与哭腔的叹息。
“算了,算了。”
在听到这两句算了的同时,程霁世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有些消瘦但用尽了全部力量的手拉起。
“能回来就好。”
程霁世抬头,看见两滴浑浊的泪顺着林御的面颊滚落。
“其实还是学生有本事,”她想逗林御笑笑,“旁人都说林大学士脾气古怪,太难接近,可是在学生面前,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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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可是像个老顽童一样,所以说学生有本事。”
这么哄上了一会,程霁世才又与林御提起正事。
“学生也不知晓,为何会有重来这一次的机会。”想到这些,她的神色沉重了些,“而且我此前多次遭人谋害,此时身份暴露,恐怕会被人拿来大做文章,当成妖怪才是。”
“所以还请老师暂时不要向别人提起,不过魏止行怕是已经知道了,他那边起来想办法。”
“放心吧。”林御撇了撇嘴,一副被自己徒弟看不起了很难过的样子,“果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学生都来指导上老师了。”
他眯着眼睛,看似不满的敲着桌子,敲得那上好的木头“咚咚”响,“难不成我在你眼里便是个老糊涂了?若是魏家那小子不能知道,便是我心里再想着,也不会叫他看出来一丝异样。”
“老师技高一筹,学生佩服还来不及呢。”程霁世小意赔着笑脸。
林御这小老头还是可爱得很。
“魏家那小子不错。”一会过后,他又开口,“比你差一些,但差不了多少,上来的路倒是比你容易一些。”
明昭父母双亡,还直接靠着女儿身出人头地,的确艰难。
林御最初接受明昭的原因便是因为这苦难之中坚持自我坚韧不拔的韧劲,足以见其对此看重。
魏止行在这两点上比她容易,却还能得到林御“差不了多少”的评价,也定是卓绝群伦。
“老师为何不愿收他为徒?”
程霁世看得出来,林御多少对魏止行是喜爱的,而且此人极有才华,照理论,怎么也当允了才是。
“我此生有一徒弟,已经足以。”林御敛了敛脸上的嬉闹,认真看向她,“人不能太贪心,更何况,我把你教的太好了,好到我不敢再去祸害别人。”
确实太好了,好到能立下不世之功不起任何贪念。
不好到,明知刀在颈上,因他的教导,便一头往上撞。
林御很内疚。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若不是个这样的人,老师当年怎会选我当学生?”程霁世一笑,开解着林御。
“而且魏止行要拜我为师,事实上拜的不是我,而是你,他曾经与我明言过,不会有差。”
林御打算一会解释,没给程霁世反应的时间,接着说:“这也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这么多年看下来,他不会做不利于你的事情。”
程霁世抬头,望向林御。
魏止行的欣赏大大方方,她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她一直觉得,若是他有一日知道自己有些喜爱的小女娘是小时候喜欢装凶逗自己玩的明大帅,定是要钻进地缝里,悔不当初才对。
“老师,这件事可别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不然叫我怎么和魏丞相交代。”
程霁世苦笑了一声。
若真是那般,魏景胜照拂她,她转手祸害了人家的儿子,然后拍拍屁股不见踪影,给人家儿子耽搁到二十三岁仍未娶妻,她还哪有什么脸面面对自己的恩长。
“那你失望了,”林老头闭着眼睛,身子歪歪斜斜的靠着,好不惬意,“若你信得过为师的判断,恐怕还真就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