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你就这么对我?
作品:《锁玉腰》 席容烟只想快些与魏祁解释清楚,又急切的问了一句。
那嬷嬷看着席容烟:"娘娘别为难我们下人。"
席容烟一怔,忽然明白魏祁定然还吩咐过什么的。
她即便问这两个嬷嬷也什么都不会问出来的。
被束缚了好几日的手腕忽然被解开,她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和僵硬,动了动手指,传来一丝麻意。
手掌动作间都有些麻木和迟钝。
席容烟又笨拙迟缓的动了动双腿,坐在床沿上缓了许久才缓了过来。
她往周遭看去,依旧是从前的布置,只是却又好似变得全都不一样了。
她忽想起了宝珠。
这里也没有宝珠的身影。
那日和魏祁去过上元节的时候,宝珠留在了行宫里没有一起去。
那现在宝珠在哪儿,还在行宫么。
身边的嬷嬷又适时的提醒,席容烟才撑着浑身发疼的身子起来往浴房去。
浴房里已经放好了热水,角落处燃着熏香,熟悉的坏境给她一种淡淡的安稳,她泡在浴桶里,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刚才魏祁那毫无感情的冷淡眼眸。
那是席容烟认识魏祁以来,看到的最冷淡的眸子。
冷的让她心颤颤。
一名嬷嬷蹲在席容烟的伸手给她擦背,另一名嬷嬷则为席容烟洗着头发,两人一丝不苟,安静的浴房里只有水花的声音。
席容烟沐浴完后,两人为席容烟将衣裳穿好,便低头退了出去,硕大的内殿里,一时只剩下了她一人。
空旷寂静里,她也开始无所适从。
她起身往外走,帘子外的两名嬷嬷已经拦在了面前:“娘娘,皇上说娘娘劳顿,不能出去。”
席容烟顿了下,默默往外看了一眼,又转身走了回去。
她一直坐到了夜里,内殿里都是一片寂寞,半点人声也没有。
魏祁也一直没有过来。
她看着床边莲花形的宫灯,甚至不知道这时候到底是什么时辰了。
只看见那两个嬷嬷又端着热水进来侍奉她梳洗。
另一头的勤政殿内,魏祁出去金陵这一趟,后背上本就未好的伤口又全裂开,脱去外头的玄衣,里面的白色里衣几乎都染红了。
高义看着趴在床榻上的皇上,眼眶都红了。
千里迢迢去找宸妃娘娘,自己的伤势都不顾,也不叫宸妃娘娘过来看一眼,就这么自己忍着,他都不知道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更何况刚才又呕了一口血,中了蛇毒严重的便会呕血,自从醒来都没好好养伤休养过,身上怎么能痊愈呢。
两个太医忙着给魏祁上药,又将熬好的药送了过去。
包扎好伤口的魏祁靠在床榻上,饮完了药,又仰头靠在身后的软枕上。
他长叹一口气,眉眼疲倦。
高义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开口:“刚才承乾宫的嬷嬷过来说宸妃娘娘一直想要见您。”
“陛下伤的这么重,要不就让宸妃娘娘过来陪在您身边照顾吧。”
魏祁依旧闭着眼睛,脸上冷清的没有一丝神色,半晌又冷笑一声。
高义听着这声冷笑实在是不明缘由。
大老远的要亲自去找人,身子还没痊愈也要去,一路都是抱着宸妃娘娘走的,怎么这会儿瞧着又像是那么回事?
他忽的想起在马车外听到的声音,忽然又惊觉自己是不是多嘴了,连忙再也不敢提了。
魏祁关于席容烟半个字也没问,只是摆摆手,也根本没要去承乾宫的意思。
高义便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席容烟等了一夜都没等到魏祁过来,心里头还是有些惶惶的,不知道魏祁到底要做什么。
一连三日,魏祁都没有过来一回。
她想要出去也出去不了,只能呆在内殿里,就连外殿也不能去。
空荡荡的内殿中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任何消遣的东西,也没有人来陪她说话。
只有明窗外透出一丝绿意,让冷清的内殿里没有那么冷清。
这日夜里,席容烟依旧坐在床榻上看着地毯出神。
她梳洗后两个嬷嬷就退下了,不管她问什么,回应她的都只有沉默。
就连她问时辰也没有人告诉她。
她这几日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辰睡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两个嬷嬷也永远三缄其口。
窗户紧闭,摇晃的宫灯只有床前一盏,并不明亮。
在这样的安静里,即便是一丝细小的声音,她都能够听见。
她听见有脚步声靠近,带来一股她熟悉的味道。
她往屏风上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屏风后面一闪而过,绕过屏风,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听到了清脆铁链的声音,脸色苍白的看着魏祁手上的东西。
魏祁穿着绣着金色龙纹的寝袍,发上依旧束着一丝不苟的金冠,站在坐在床沿上的席容烟面前显得尤为高大。
那手上捏着的一串手指粗的铁链就正好落在席容烟的眼前。
她怔怔看着,前世的记忆涌上来,又不可置信的仰头看向魏祁。
她睁大眼睛,红着眼眶看着魏祁,声音微颤:“你就这么对我。”
魏祁紧抿着唇,慢条斯理的坐在席容烟的身边。
他伸手捏住席容烟的下颌,有些嘲弄的看着她发红的眼眸:“烟儿,朕可以给你选择。”
“选择朕还是顾韫玉。”
席容烟眨眼:“我至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你。”
“顾韫玉也没有对不起你过。”
魏祁冷笑,手指捏向席容烟的脸庞,将她拽到自己面前。
他冷眼看着她吃力的撑在床沿上稳住身子,面无表情道:“你们欺瞒朕,还要朕放过你们?”
他粗粝的手指重重蹂躏在席容烟光滑的的皮肤上:“烟儿,朕的忍耐当真是有限的。”
“你给你选择,你要是不选,别怪朕真的杀了顾韫玉。”
席容烟身上一僵,看着眼前阴沉的人喃喃道:“你本就毁了我们本来平静的日子,难道你还要乱杀人么。”
“我说过,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也不是要逃走,你为什么不信我。”
魏祁冷冷的含笑:"烟儿,信你?"
“你逃走过少次了。”
“朕亲眼看到你和顾韫玉共处一室,你让朕信你?”
魏祁凉凉的眼神看在席容烟身上。
那种凉意不同以往。
深处是一股冷漠。
席容烟明白,魏祁这回与以往不同。
她低下头,心下有一些难受。
她本来已经在说服自己放下过去喜欢上魏祁,她说服自己了,魏祁却误会她。
也是,在与顾韫玉的任何事情上,他都没有信任过。
华丽繁复的裙摆微微颤动,她一时无话,心像是跟着沉到了水里,这时候竟然出奇的安静。
甚至有一股自暴自弃的安静。
下巴又被魏祁抬起来,他不轻的力道捏着她转向他,那双凉薄的凤眼低低看她,紧绷的情绪里带着一股愠怒:“怎么不说话?”
“还是被揭穿承认了?”
席容烟忍受着下巴上的疼,抬起眼帘看着魏祁的眼睛:“我说什么皇上都不信,皇上想我说什么?”
魏祁忽的一声冷笑:"也是,无论你怎么解释,朕都不会信。"
“你现在的解释不过是怕朕杀了顾韫玉。”
“你为了护住他,都愿意跟他一起去死,还妄想朕信你。”
席容烟静静看着魏祁:“顾韫玉有什么错?”
“他为什么该死?”
魏祁气极的手指一抖,面色狰狞:“你说他为什么该死?”
“他带走朕的女人,欺瞒朕,难道还不该死。”
席容烟摇头:“要不是他及时让慧远法师救我身上的蛇毒,我也死了。”
魏祁一顿,阴沉的眼眸看了席容烟一眼:“你还在撒谎。”
“你抛下朕先走,你们就已经背叛了朕。”
“你放心,那妇人朕也会找到,在你面前一刀刀凌迟。”
席容烟瞪大眼睛看着魏祁,颤颤手指指着他:“你不用吓我,那妇人带走我身上所有的首饰逃走,我也想对她对峙。”
“我希望皇上快些找到她。”
魏祁冷眼看着席容烟的反应,唇边讽刺。
忽的问:“你这么镇定,你杀人灭口了?”
席容烟恨不得拿手边的茶盏往魏祁身上扔过去,她脸色发白,不敢置信的看着魏祁:“在你心里,我会这样做?”
魏祁冷冷的含笑:“你从前为了顾韫玉就寻死觅活的,现在好不容易能够摆脱朕和顾韫玉在一起,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说着魏祁脸色陡然变冷,高大的身躯起身,抬手掐在席容烟纤细的颈脖上:“现在朕只后悔,当初没有将顾韫玉的尸体再刺几刀,竟让他欺瞒过去。”
阴沉的声音响在席容烟面前,她惊恐的看着面前魏祁那张阴翳的脸,手掌推在他本就骨骼粗大的手臂上,根本推不动半分。
身子又被用力的一推,她扑在枕间,脸颊被魏祁捏紧,她惊慌的看着他坐在床沿朝着她弯腰靠近过来,眼里隐隐有疯狂的神色,语气却是低沉的:“烟儿,现在做选择,留在朕的身边,还是顾韫玉身边。”
“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么,朕给你这个机会。”
“烟儿,好好想想,这是朕最后一次给你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