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复合1

作品:《夜莺不来

    总不能找人破门而入吧。


    就在秦莺思索破门而入的可能性的时候。


    她突然想起了他曾经在她耳边说过的一句话。


    “我在京洛有套房子,等你来,我就把密码改成你的生日。”


    她当时说:“干嘛这么麻烦?”


    他的回答是:“因为你是女主人啊。”


    理查德医生:“Claire?”


    秦莺收回神思。


    该试的都试过了,那么现在,她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选择。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秦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自己的生日。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不会的,肯定不会的,他们毕竟已经分手了……


    谁会把前女友的生日设置为自己家的密码啊?


    她按下井号键。


    随着一声轻响,她打开了门。


    万般思绪涌上心头,秦莺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换的密码,也不知道为什么分了三年也没有改掉。


    她进了房子,最后在卧室找到了他。


    梁涉的状态确实很不好,打完那通电话他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白天在片场冰冷的水池里泡了半天。


    他撑到打完那通电话,连日来的疲惫终于击垮了他。


    理查德测完温度,从医疗箱里取了针管和药剂瓶。


    秦莺:“怎么样?”


    “受凉引起的高烧,放心吧,他身体底子看起来不错,”理查德打了包票:“打完点滴,再休养几天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秦莺有些担忧:“可是他的表情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痛苦?”


    他的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额头的青筋时而迸发凸出。


    理查德看了一眼:“大概是梦魇,身体状况不好,代表精神世界的梦境也会受波及。”


    理查德忙碌的时候,秦莺也没有什么能做的,只能盯着床上那个人出神。


    在x国那三年,她在新闻上看到他很多次,不止是国际新闻,有时候也会专门去神洲的文娱新闻里找他。


    她知道他参加的每一个时尚活动、每一个品牌盛典、每一个颁奖典礼。


    媒体总是喜欢大肆赞扬他的状态,称他表现力十足,各种溢美之词。


    每一次公开的露面,都是美貌刷屏。


    秦莺由此得出结论,看来,他过的真的很好。


    于是她稍感安慰,放下心来,继续工作。


    虽然他们不是和平分手,但终究是爱过,彼此也没有因为分开就走到对立面,她是希望他过得好的。


    她觉得他也一定是这样想。


    可如今看着他这样紧皱眉头,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她突然明白,他这几年并没有那么顺心遂意,至少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光鲜。


    原来他过得也不好。


    他们现在都登上了各自的顶峰,但好像谁也没有因此而活得更幸福。


    不过是两个同样孤独的人而已。


    在秦莺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摸上了他鼻梁上的那粒小痣。


    手下温热的触感令她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秦莺正要抽回手,却被人按住了。


    他仍然闭着眼睛,手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臂。


    也许是因为生病了,他的手掌比平时更加温暖。


    炽热的温度一路从手臂滑到手腕,最后无意识地握住她的手指。


    理查德就在旁边,自然不会注意不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秦莺有点不自在,想要把他的手拿开,却不想他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她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只好放弃。


    理查德忍不住弯起唇角,又很快收敛表情,假装没看见。


    他最喜欢看年轻人的浪漫情节了,但是眼前这位可是他的boss,克制,克制。


    凌晨三点。


    梁涉醒来,就看到她趴在他的床头睡着了。


    床边的垃圾桶里放着针头和空了的药剂瓶。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张小板凳,坐在他的床边,一只手还被他紧紧握着。


    梁涉松开手。


    他起身把她从床下抱上来,放到他身侧,给她盖上了被子。


    安静地望了她许久,他控制不住地摸了摸她的脸。


    他做了一场梦,又回到了那一年的夏天。


    在梦里她终于向他低头了,说她后悔了,不应该什么都不告诉他,应该坦诚相待。


    于是他欣喜若狂地说,我原谅你,那我们和好吧。


    这个梦他以前也做过,做过无数次,每一次醒来他的心情都一塌糊涂,特别痛恨自己。


    他就那么爱她?就非她不可吗?


    这和单相思有什么区别。


    都说梦是现实的投射。这个梦到底反应了什么心理他不想明白,可是却偏偏比谁都明白。


    那些梦里的欣喜若狂不是假的,梦醒时的怅然若失也不是假的。


    只有梦本身是假的。


    好在老天总算垂怜他。


    他找遍新闻都看不到的那个人,现在终于又躺在他身边了。


    他拉着她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轻轻晃了下,低声说,“我认命了。”


    “我认命了行不行。”


    清早。


    梁涉睁开眼,床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摸了摸身边的温度,还没凉。


    他开门下了楼梯。


    刚到一楼,便闻到了煎蛋的香气。


    食物温暖甜蜜的味道让他放缓了脚步。


    他在厨房驻足,发现了她。


    梁涉松了一口气,走到她身后抱住了她。


    在他靠上去的瞬间,她却明显缩了一下,侧颈起了些鸡皮疙瘩。


    ——三年,她的身体都对他陌生了。


    梁涉心头像是被人划了一刀,刺刺地疼。


    饭桌上,梁涉主动打破沉默,“昨天那个医生呢?”


    原来他知道除了她还有别人。


    秦莺:“他走了。”


    昨天晚上梁涉降温之后,理查德医生就说应该没什么事了。


    但秦莺仍然不放心,直到今天早上,理查德医生又去查看了一下他的体温,确认没什么问题,秦莺才让他离开。


    梁涉又找了个话题:“最近,工作忙吗?”


    秦莺:“还好,比最开始好一些。”


    气氛又沉下去了。


    梁涉其实很想问,这几年,你是不是很累,是不是很辛苦。


    他能感觉到,她变了很多。


    她本来话就不多,现在更加沉默寡言。


    如果不是经历了一些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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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变化,是绝对不会变成这样的。


    梁涉心头掠过一丝钝痛。


    吃完饭,像从前在芒镇那样,如果她做饭,那就他洗碗。


    其实现在有洗碗机,根本不需要动什么手了。


    梁涉进了厨房,把碗碟简单处理了下,放进洗碗机,设了定时,听着里面的响动,他有些出神。


    “梁涉。”她在外面叫了他一声。


    “嗯。”他很快应道,向她的方向看去。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玄关,“我走了。”


    既然他没什么事,她觉得她也该离开了。


    秦莺握住门把手,打开门的时候她的手上覆盖了另一只手。


    他握住她的手,双手交叠。


    一切就像三年前那样。


    只是这一次她听到剧烈的心跳声。


    也许是生病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脆弱和委屈,“别走。”


    “别又留下我一个人。”


    他再也等不起一个三年了。


    这三年是那么漫长,每一白天每一个夜晚到底有多难熬,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昨晚起码让他笃定了一件事:“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


    秦莺握着门把手,不知道是该开门还是该关门,屋外的风顺着那条缝吹进来。


    “我们和好吧。”她听到他说。


    她从未听过他这么小心翼翼又充满恳求的语气。


    “我们真的还能在一起吗?”她情不自禁地问出了这个萦绕在她心头很久的问题。


    “为什么不能,”梁涉声音很苦涩,“我们依旧彼此相爱,不是吗?”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分开呢?”


    “可我们已经分开太久了。”秦莺有些犹豫。


    这句话几乎是立刻刺伤了他,那种细细密密的刺痛又浮了上来:“所以更应该珍惜现在的每分每秒。”


    可惜为了懂得这个道理,他花掉了太长的时间。


    “这三年我一直在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


    他关上门,把她转过来让她看着他,他的眼睛是那样痛苦:“秦莺,你听我说,是我错了。”


    “我以为你会哄哄我,然后我们就会和好。”


    “我承认我是有些怨你的。”


    他最开始确实很失望,哄我就这么难吗?你的尊严就比什么都重要吗?你的面子就比我还重要吗?


    可是这从来都不是意味着,他不爱她了。


    相反,就是因为太爱她了,所以他无法不在意她对自己的态度。


    “我这次生病,是心病。你不原谅我,我这病恐怕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了,你请再好的医生也没有用。”


    她没有说话。


    他低下头,开始亲吻她的额头,眼睛,鼻梁,到嘴唇。


    他的吻是那么潮湿濡湿。


    就像芒镇的雨季。


    在那个小城镇,在他们的小出租屋里,每当雨滴打在玻璃窗上时,他们也这样无数次亲吻。


    也许是过了一会,也许是过了好久好久,秦莺再次睁开眼。


    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她就说不出拒绝两个字。


    他们就这样静静凝望了一会,梁涉又吻了上来。


    再多的言语都已多余。


    他们已经从彼此的眼睛中捕捉到了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