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

作品:《我真的没有暗杀师兄啊!

    方里萝使劲摇了摇头,好让酒意散一散。可她转头又想着,说不定人家烤好肉之后就把火熄了呢。


    她现在是不是过于疑神疑鬼了,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把事情往坏的方向想。


    方里萝不禁自嘲起来,摇头笑了笑,继续吃着手里的糕饼,悠悠然路过那两个人,径直向半山腰的家里走去。


    没走多久,方里萝总觉得背后刺扰得慌,像是有人拿着狗尾巴草在挠她的背,遂转身看去。


    迷离的眼睛聚焦之后,两个白瞳人霎然出现在眼前。稀疏的月光映射在他们脸上,上半张脸惨白,下半张脸满嘴是血,整张脸自鼻峰开始呈现出诡异的分裂感。


    方里萝登时大叫一声,瘫坐在地上,把手里和嘴里的糕饼全扔在了那两人脸上。


    那两人神情呆滞,像提线木偶般拧了拧脖子,随即像是得了某种指示,张牙舞爪扑向方里萝。


    这难道就是黑帷郎制造的人傀?方里萝反应过来后立即转身向山上跑去。那两人却在身后紧追不舍,让她更加恐惧的是,人傀之间好似有心灵感应,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傀从身后两侧涌过来。


    再跑下去就要到半山腰的家了,万一把人傀们引了过去,那她的安宁日子怕是要打水漂了。


    方里萝当即决定掉头往山下跑。她尚不知道那两个白瞳人傀是通过同伴的血腥味儿还是某种联结才吸引其他人傀过来的,所以她要把人傀们引到别的地方杀。


    方里萝唤来三霜剑,剑刃朝上拍走两边的人傀,一路开道,往山下狂奔。


    那两杯酒喝得她晕头转向,下山的路又毫无阻力,此刻的她就像被洪水冲着走一样,两条腿已经快要脱离控制,差点直接滚下山。


    方里萝边跑边懊恼的扶住额头,心中哭道:“果然喝酒误事啊。”


    她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山脚下,那些白瞳人傀们居然还紧跟在她身后。不过,再跑远点她就可以动手了。


    方里萝一个急转身停了下来,面前站着二十几个白瞳人傀,有男有女,有高有矮,姿态不一。来不及细看,方里萝只能持剑解决他们。


    刚要动手,后方冷不丁传来“咻咻”的声响,几名身穿紫衣的东山宗弟子御剑而来。方里萝暗叫倒霉,转身间摸出黑色面衣戴上。


    幸好这些人傀身手一般,方里萝和几名东山宗弟子很好应对。看来黑帷郎把灵力高的修士剖了内丹,那些灵力一般的修士则被驯化成了人傀。


    那些白瞳人傀几乎都拿着剑,只有一个人傀很是特别,他身材高大,头发微卷,手持一把红木弓,弓的两端衔着小铁环。


    方里萝惊道:“夫泉大哥?”


    那白瞳人傀闻声停了下来。他衣衫褴褛,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干巴巴的糊在脸上,下巴好似缺了一块儿。他已经快要不成人形了。


    那日自驼峰山分开后,她就没再见过叶诺和夫泉。方里萝扫了一眼红木弓首尾两端的铁环,她确定夫泉身上背的就是这把弓。


    “你是夫泉大哥。”是极其确定的语气。方里萝急声问道,“叶姐姐呢?”


    听到叶诺的名字,已经变成人傀的夫泉瞬间变换了神色,愤怒至极,呲牙咧嘴的挥来铁弓。


    方里萝躲闪间看见夫泉身后别着一把剑,心生不妙,她一直尝试着唤醒夫泉的记忆,可她越是提到叶诺的名字,夫泉就会越来越狂躁,为首的那名东山宗弟子见状把方里萝推到一边,将夫泉一剑穿胸。


    方里萝大惊,愕然地看着夫泉瞪直双眼,直愣愣的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人傀们逐渐被打倒在地,为首的那名东山宗弟子高声喊道:“留个活口带回东山宗。”


    随后他把跪在夫泉身边的方里萝扶了起来,说道:“姑娘,我们是东山宗弟子,最近人傀肆虐,你一人不安全,我差人送你回去吧。”


    方里萝只盯着夫泉,吞咽了一口唾沫,尽力平复了呼吸,却是答非所问:“你们要怎么处理这些人傀?”


    那人答道:“烧掉。”


    方里萝点了点头。东山宗既然要带活口回去,说明宗门百家还不知道这人傀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为了防止人傀死而复生,或是像尸毒瘟疫一样蔓延,烧掉是最保险的方法。


    方里萝抚下夫泉的眼睛,让他安息,随后拿起夫泉背着的那把剑和他手里的红木弓。夫泉满身是血,这把剑却干净如新,想来是被他保护得极好,倒是那把弓上沾满了血。


    方里萝对那名东山宗弟子说道:“我认识他,这一剑一弓就留给我吧。”


    那人有些为难,毕竟是人傀身上带的东西,谁也不知道剑和弓上面会不会被施了什么邪术。


    方里萝把剑拔出来了一部分给他看,道:“这只是一把很普通的铁剑,干干净净。这弓也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给我吧。”


    那人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随后招呼着同门把那些人傀堆在一起,点了一把火。


    方里萝回到半山腰的家,在附近找了个地方把那一剑一弓埋了,算是为叶诺和夫泉立了衣冠冢。


    当天晚上,方里萝很罕见的做了噩梦,醒来时浑身汗涔涔的。她看着黑漆漆的四周,心里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似乎总有白瞳人傀潜伏在黑夜里,趁她不注意突然扑上来,把她咬得粉碎。


    她手忙脚乱的跳下床,颤着手点上了油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夜无眠到天亮。


    接下来的几天,方里萝都会去附近的镇子上打听黑帷郎和人傀的消息。这些日子,镇子上多了很多各家修士的身影,但提起黑帷郎,所有人都是三缄其口的样子,要么皱着眉头摆摆手走了,要么就是劝告她最近不要随便出门。


    一连几日,方里萝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她无精打采的坐在茶铺里,心中思忖着,现在的情形真是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一阵冷风忽然袭来,带来了不远处的咳嗽声。方里萝抬眸望去,皱着的眉头不自觉缓缓展开。


    林雾行正从一家药铺里走出来,但他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他看上去精神不太好,下巴变尖了,即使他身上披了一件黑色鹤氅,但方里萝仍觉得他的身形比以前单薄了许多。


    他一直是神采奕奕的,焕发着专属于少年人的勃勃生机。他家世好,相貌出众品行端正,自身也知道努力,虽然他那位暴躁老爹时常找他茬,但他显然丝毫不放在心上。现在的他苍白瘦弱,好似被重病压垮。


    他突然握起拳头放在嘴边,急促地咳嗽。风起和叶落站在他两侧,皆表情凝重。叶落拧着眉头轻拍他的后背,他举手示意自己没事,抬步向前,一行三人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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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方里萝这边走来。


    不知为何,方里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仓皇地戴上面衣。独居深山让她变得松懈,她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好好打扮自己了。


    就在三人快要经过她所在的茶铺时,方里萝不假思索的背过身,祈祷着林雾行别发现她。


    她不太敢见林雾行,如果林雾行现在站在她面前,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可能是因为两人太久没见,忽然见面的话不知如何开口吧。


    那天方里萝急匆匆,近乎狼狈的回了家,中途好几次走错了路又折返回来,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她一如往常的烧了热水洗脸,洗着洗着,忽然想看看自己倒映在水中的脸长什么样子,但烛光太暗,水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弯着腰,出神地看着水面,突然用手扯着嘴角,扯出来一个奇奇怪怪的笑脸,最后成功把自己逗笑了。


    最后她满头丧气的靠在柱子上,心中突然袭来一股无力感,眼前浮现的又是银杏树下的林雾行,每次回忆起来都仿佛轻风拂过水面,无端撩人心神。少年白肤玉容,嘴角带笑,衣袂飘飘,宛若圣洁的神祇,是干净纯洁的。


    那情形在她梦里出现很多次,但每次她都是空落落的醒来,正如她现在空落落的呆坐在地上一样。


    那盏煤油灯燃尽,视线陷入一片黑暗。


    后来方里萝去街上买了一个铜镜和一盒雪肤膏,重新编了头发,缠上蓝丝带,看起来精神多了。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方里萝挤出了一个笑容。从前别人一直夸她面相长得好,笑起来更是讨人喜欢,但此时总觉得怪怪的。


    算了,没什么开心的事就别笑了。


    雪花簌簌飘落。看天气,未来几天都会是风雪天。大雪封山,方里萝披上红色斗篷,提着竹篮去了镇子上,准备多买点过冬的食物回来。


    一片白茫茫中,她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是若无其事继续向前走,还是假装没看见转身离开?


    身体早已给出了答案。方里萝微低着头,故作坦然的从林雾行面前经过。


    她因此没敢走回头路,沿街随便买了点东西就往家的方向走。


    越临近她住的那座高山,人烟就越稀少,雪地上却发出两股吱呀吱呀的响声。方里萝默默走着,一直走到了自家院门前。院子是她用藤蔓绑着树干围成的。


    方里萝微微侧头,温声说道:“林少主,请回去吧。”


    林雾行的心顿时凉了,“林少主”三个字已经很明显要把他拒之门外。


    他抬头看了看天,忽然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随后清了清嗓子,声音尚有些嘶哑。


    “天快黑了,我身体尚未恢复,刚才又走得累了,能不能让我进去暂作歇息?”


    他寒病在身,方里萝不御剑,他便跟着她一路走了过来。从镇上到山脚下少说也有六里的雪路,又接着爬了半座山,他现在真的有点坚持不住了。


    方里萝沉默良久。


    林雾行已经走到她身侧,轻手接过她手里的竹篮子,俯下身轻声询问:“我们进去?”


    又去拉她的斗篷:“别赶我走。”


    方里萝鼻头一酸,压下那股泪意:“那进来喝杯热茶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