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救命!误攻略了阴鸷师兄

    窗外雨声淅沥,将南霄山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明明尚未入夜,外头却阴沉压顶、风雨如晦,叫人心口发闷。


    攻略对象状态异常?


    温简被系统提示音惊醒,怔了片刻才应答:“读取。”


    系统语调轻快:“首次读取免费哦。”


    温简真想掐一把这个要命的系统:“知道知道,首次免费,下次氪命,快读取吧您。”


    “读取中——”


    “监测到攻略对象正在淋雨,请宿主抓住机会,尽快采取行动。”


    温简:“……”


    就这?不就是出门忘带伞,也算状态异常?


    这花了她3000点生命值解锁的新功能未免鸡肋了些。


    “他在哪儿?”温简阖上眼,随口问。


    系统:“在玉琼宫内沧浪亭前罚站。”


    “罚站?”


    温简霍然睁眼,一下子坐了起来,声音都拔高了半分,整个人彻底清醒。


    雪杏听见动静快步进来,一脸紧张:“小姐?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温简清了清嗓子,低头理理衣襟,尽量语气平静地道:“嗯……无碍,睡得太沉,有些气闷,我想出去透透气。”


    “出去?”雪杏瞪大眼,“这会子雨这么大,小姐可别胡闹。”


    -


    雨势一时急一时缓,将宛如人间仙境的玉琼宫笼在雾雨沉沉里。


    沧浪亭位于玉琼宫西跨院的小园之中,幽静冷清,少有人至。


    掌院嫌元昱站在殿前惹人非议,便让他来这无人问津的地方“冷静冷静”。


    此处虽有亭台遮雨,元昱却立在飞檐之外,仿若泠泠修竹,不动如山。


    他背脊挺直,一身素白衣袍早已被雨水浸透,背后渗出前日戒棍旧伤的斑驳血迹。


    湿冷的雨水沿着发丝滴落,顺着脸颊一路淌下,他却仿佛无知无觉,只目光沉沉地望着前方虚空。


    忽而,月亮门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元昱眉心微动,已将雨中一道瘦削身影捕入眼底。


    一柄绘着兰草纹的素雅油纸伞很是别致,伞下半身藏在薄烟雨中,裙裾如花瓣般在晚风里散开,溅上斑斑驳驳的雨水,如落英入泥。


    他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


    ……怎么是她。


    温简撑着伞,走到他面前两步之外,停下,细碎的雨点在她足边绽开圈圈水花。


    她披着一件浅烟色的薄披风,月白襦裙被雨水打湿,眉眼清冷如洗,却偏生带着一丝不合时宜的柔软。


    她眼神认真,语气温温软软的,又带着一丝拧巴:“……听闻大公子在此处罚站,我……来看看你。”


    元昱面色无波,也没应声,似在忖度她冒雨前来的用意。


    温简仿佛看穿了他所想,抿唇道:“大公子今日救我,又在玉琼宫主持了公道,帮了我大忙,我心中是很感激的。”


    说着,她将手中伞举高,上前一步,往他头顶倾了些:“就算是罚站,大公子怎么站在雨中呢?难道掌院特意下令,不许大公子到亭中避雨么?”


    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温简的伞很小,偏过去一半后,她整个人几乎就暴露在雨中了,发尾湿了一撮,贴在颈后,身子轻轻打着颤。


    元昱瞧得有趣,低声问:“怎么,温姑娘怕在下病了?”


    温简咬了咬唇,不吭声。


    元昱忽然弯了弯唇角,眼神中说不出是什么意味,像是在笑,又像是讽刺:“原来温姑娘也是这般惺惺作态之人。”


    温简竟没露出恼意,反而抬头认真看着他:“我就算愚笨,不及大公子聪慧之万一,也绝非没心没肺、不懂感恩之人,大公子为何无法容忍旁人的善意?”


    风吹过,伞边飘起几滴雨,沾湿了她的羽睫。元昱看着那双忽而泛湿的眼,忽然转过身去,往亭中走了一步。


    “伞给我。”他淡淡道。


    温简递过去,他没接,却手掌一翻,将她整个人一把拉入了亭中。


    温简故意收起功夫,借着元昱的劲道一个踉跄,还未稳住,便被迫站到了避雨的阴影里。


    雨幕重重,沧浪亭檐下,水珠沿着朱红檐角滴落成串。亭内的空气带着湿气,却也安静得几近凝滞。


    元昱站在亭柱前,神情冷淡,雨水从发梢滑落至下颌,又迅速钻入衣襟,未再言语,背转过身,就当温简不存在,由着她自便。


    温简在亭内站定了半晌,收笼了伞,擦了擦发稍的雨水,顶着元昱的背影问:“掌院为何要罚大公子?”


    元昱仿佛没听到,显然不打算回答。


    “是因为大公子揪出了投毒案的真凶?”温简猝然开口。


    元昱眼神一动,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他低估了她。


    温简知道自己猜中了,道:“这其实不难推测。只要不先入为主地认为,南霄二弟子元琇是如掌院那般端方无暇的才女,就不能看出,她托顾掌柜买‘夜眠香’,嫌疑很大。”


    “能买‘夜眠香’,就能买‘幽砂散’。”


    “而如果说,南霄书院里,有谁能买通陈国公府的豪奴,且敢于置刘婆子于死地的,恐怕也不会是普通学子。”


    她语调轻淡:“掌院今日的反应也说明了,她并非完全不信大公子。只是,元琇是她的亲传弟子,她不愿接受现实,又无法完全包庇,只好迁怒于大公子,不是吗?”


    元昱回身,看向温简,沉默半晌,忽而冷冷一笑,声线如雨水击石:“温姑娘猜得这样大胆,不怕被灭口吗?”


    温简柳眉一挑,毫无惧意:“我乃国公之女,在京中,自然无人敢伤我分毫。”


    她轻轻顿了一下,似叹非叹:“如今到了南霄山,天高皇帝远,大公子与二小姐之流又胆大妄为,竟屡屡对我下手,我的确该怕。”


    元昱没有放过话里的细节:“在下对温姑娘下过手?”


    温简唇边浮起一抹无辜柔软的笑意:“目前还没有,但大公子方才已经威胁要‘灭口’了,想必离下手也不远了吧?不过这也足以说明,我全都猜对了。”


    元昱眸色沉了沉,不语,自然也没有真要灭口的意思。


    温简却不依不饶,继续说出困惑之处:“大公子贵为掌院收徒,掌院却对大公子如此严厉,这是何道理?”


    ——严厉得简直像对待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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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与温姑娘无关。”元昱毒蛇般的眸子盯住她,嗓音愈发低沉冷淡,“若温姑娘今日是来看望在下的,如今也已看过了,可以走了。”


    好的,聊到此处已触及阴鸷鬼的耐心底线了。


    但温简并未告辞,而是继续在这底线上往前踩了一步:“天已黑尽,大公子要罚站到什么时候?总不能站到明早吧?”


    元昱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仿佛温简再不离开,他就会动手把她扔出跨院。


    温简倒抽一口冷气:“还真是罚到明早呀?”


    掌院好狠的心,竟全不顾及前日才罚过元昱戒棍,便是仇人也没有报复得这般露骨的。


    再回想起系统提供的资料,掌院在元昱幼时抛弃过他三次,想必也是同样的原因。


    “大公子今日帮了我,我不能就这么当作没看见。”


    温简心中的思绪毫不外露,仿佛半点眼色都没有,假装没看出元昱的不悦,不合时宜地讲起了义气。


    “大公子可曾想过,其实掌院命你来沧浪亭罚站,本就是让你来避雨的。”


    雨声缠绵,夜色渐沉,元昱仍立在檐外,白衣贴背,连袖口都已透出殷红的血痕。


    风雨之间,她声音细细的,却像一条长长的丝线,轻轻缠绕。


    “大公子这般聪慧,自然听得出掌院的意思,又何必偏不领情,折磨自己呢?”


    元昱眉眼淡淡:“与你无关。”


    温简却不依:“我本就是有事来请教掌院的,叫我看到大公子在此罚站,也是缘分,我这就去替大公子问问掌院,是否下了命令,不许大公子进亭子,只能在外头淋雨。”


    她说得一板一眼,像个死较真的书呆子。


    “多管闲事。”元昱几乎咬牙。


    他薄唇微抿,素来淡漠的眸中仿佛燃起薄薄怒焰。


    温简只作没看懂他的意思,无辜地眨眨眼。


    雨声吞没了一切杂音,天地间仿佛只有这两道视线在暗中较劲。


    良久,元昱眸中的厉色渐渐敛去,他轻轻叹息一声,抬脚,终于一步踏入亭中。


    温简轻轻扬了扬下巴,微微一笑,语调轻快:“既然掌院让大公子罚站,我也不好插手,只能明早再来看大公子了。”


    元昱自然再不理睬温简。


    温简教养良好地欠身一礼,施施然去了。


    雨夜寂寥,纤细的倩影很快消失在月亮门后,沧浪亭再度恢复冷寂,只剩风雨吹打着亭柱,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这一夜,漫长得仿佛整整一个雨季。


    雨是在黎明前停的,日光渐渐漫上天幕,湿润的地气从草叶间升起,清冷之中带着山林特有的青草气。


    元昱依旧如玉雕般立在沧浪亭中,衣裳半干,背后的血渍却愈发不成样子。


    他一直望着通往主院的那道月亮门,视线久久未曾移开。


    晨光洒在青石路上,日头一点点升高,他却始终未见那一袭熟悉的浅色衣裙。


    终于,他移开视线,低低笑了一声,刀刻般俊美的眉目间浮起阴冷的自嘲。


    “呵……”


    他居然真信了她那句——“明早再来看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