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有的轴，有的圆滑，有的又轴又圆滑，咱赵导就是。


    赵导站在陆绎门前，犯了轴劲，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抱着胳膊，嘟囔着：“我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不到五分钟，门开了个小缝，海言这货探出半个头，惊见赵导还站着呢。


    “卧槽…”


    海言脸色微红，直起腰，虚张声势开了门，怒道：“谁孬种？”


    赵导抬起腕子，冷笑道：“不是说十分钟吗？”


    海言穿着三角，往前怼了怼：“谁孬种？”


    “谁不到十分钟谁…”


    “我去你大爷的！”


    俩人推搡了起来，陆绎蹬上运动裤，夹着腿赶紧来劝。


    “导演，言哥，别吵了，再让剧组其他人看见了…”


    都是社会人，为的就是个面子，陆绎一句话堵住了俩人的口。


    陆绎能当海郎还是有一手的，不光是靠颜值。


    赵导迈腿要进屋，海言伸手拦住道：“到你那去！”


    赵导皱眉：“我站在门口，你叫我回去？是这个意思吗？海言呐，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那么淡薄吗？”


    海言回道：“别废话，我也去！”


    啪的一声关上门，海言套上睡衣，交待陆绎：“床单收拾下，晚上还得睡觉呢，老夹不住咋回事？”


    陆绎是爱干净的人，出门在外都是自带床单，带好几条呢，都纯棉的。


    海言穿戴好，抹了一把平头，伸手拍了下正换床单的陆绎，挑了挑眉：“等我！”


    “嗯…”


    海言再开门，见赵导已经不在了，点了烟，趿拉着拖鞋，噼里啪啦的来到赵导房间。


    海言进了门，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端起赵导的茶水牛饮了一杯：“啥事？”


    赵导情绪稳定了许多，给海言添了茶，拿出剧本，指了指标记处，问：“这段有点露骨，能不能删掉？”


    海言和赵导分工明确，创作是创作，导演是导演，互相尊重彼此。


    海言打眼一扫，皱着眉头想了会，回道：“不妥，就该如此，没有这点亲密戏就变了味道！”


    “那我…”


    “别借位，一定要怼近了亲，要亲的热烈且奔放，才有那股子劲儿…”


    赵导叹了口气，给海言分了根烟，海言点上后，纳闷：“咋了？李小然亲不得？”


    赵导摇头：“差不多吧！”


    “呦…感情来了个大小姐，什么来头？哪个大院的？”


    “空军大院的！”


    “咦…什么衔？将？”海言见赵导摇头，追问：“那为什么亲不得？”


    赵导犯了难，他总不能说观导可能喜欢，我给观导准备的吧。


    “她…她…”赵导眼睛一亮，转了个弯，“她是我们的新摇钱树啊！


    肤白貌美身段销魂，天生就吃这行饭的，我准备把她打造成大陆玉女…”


    海言点点头，眉头紧皱了一会，依然坚持不能改戏份。


    但，赵导提出替身，他也没反对。


    海言只说让赵导注意细节，并叮嘱：“不要怕尺度，咱有人！”


    “你牛逼！”


    喝了一会茶，海言没有留宿，起身回了陆绎房间。


    赵导也出门给导演组开会，更改拍摄戏份，交待制片赶紧找替身。


    赵导安排得当后，返回房间时，惊见海言站在门口，喜问：“交流交流？”


    海言着急道：“不了，有事儿找你！”


    赵导引着海言重新进门：“说！”


    “孩他妈打电话，说咱闺女在美国逃课抽烟还打架，进了局子，她性子软管不了孩子！”


    “怎么会这样？”


    “哎…”


    海言玩归玩，但从来不拿闺女开玩笑，当晚就离开酒店回了家，准备明日将父爱带去美国。


    赵导自然不会反对，还帮忙支了几个招。


    海言临走前，郑重交待赵导：“陆绎是个敏感的孩子，一定要帮忙照顾好！”


    “有我在，放心吧！”


    赵导送走海言，唱着打靶归来，回房睡觉，准备明日将威严带到剧组。


    次日一早。


    赵导到了剧组第一件事就是开会，向主创告知修改拍摄计划。


    会后，李小然找到赵导，直来直去说：“赵导，我可以接受吻戏的，不需要替身的！”


    “替身已经找了！”


    “赵导，我可以的，您放心吧！”


    “不行！”


    赵导重新灌输了玉女计划，李小然才感激的回去准备了。


    叮了咣当的一通准备，上午继续拍摄永不瞑目。


    “各单位注意…预备备！”


    陆绎拿着书来到门口，下了台阶，看着一身警服的刘贝，两人对视。


    陆绎有点呆滞，还没说台词，就听赵导大喊：“咔咔咔！陆绎你发什么呆？不是跟你说了茫然四顾吗？”


    “导演，我的错！”


    “我不要认错，我要你…改！”


    “好的，导演！”


    一个初相遇，一个茫然四顾，被赵导拍出了花，陆绎被骂的都快自闭了。


    上午拍完，下午继续拍…骂！


    等第二天，李小然的替身到了，是北舞的舞蹈演员，身材很好很像，就是皮肤有点黑，擦了粉才能上戏。


    在一声“各单位”后，陆绎抱着替身就啃，旁边就是摄像机镜头，怼着拍。


    陆绎亲了半天，但被骂了一天，晚上回到酒店，委屈的蜷在床上哭。


    他想给海言打电话，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怕海言在美国分心。


    他犹豫到小半夜，心一横穿着睡衣，拿着剧本去找赵导。


    出门前，陆绎甚至连敲门的姿势都曾反复练习，他是真怕赵导。


    “导演，睡了吗？”


    “…没呢，快…快进来！”


    赵导的态度让陆绎很不适应，这跟片场的氛围完全不一样。


    陆绎进了门，眼神余光瞄了眼房间，被赐茶看座后，双手递出剧本。


    “导演，这是我明天的戏份，我做了预演和分析，想耽误您十来分钟跟您汇报一下，要是有不对的，请您指导！”


    “好！”


    陆绎起身自己报了个幕，眼睛一瞪就开始表演，赵导点上烟一脸的欣赏。


    等表演了一段，赵导啪啪啪开始鼓掌，夸赞：“不错不错，进步不小啊！”


    陆绎激动躬身致谢。


    赵导嘴里突出一个“但”字，又说：“大体不错，但有瑕疵。


    来来，重新来一遍，我给你搭个戏，我演欧阳兰兰！”


    “麻烦赵导了！”


    “顺手的事儿！”


    卧室里，俩人站在大床两步处，你来我往的演绎起了肖童和欧阳兰兰的爱恨情仇。


    ……


    半个小时后，大床上。


    欧阳兰兰胡子拉碴的推着肖童，肖童背着身子。


    “肖童，你怎么了，你别害怕，这是我自愿的…”


    陆绎很白净，但抱着头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