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徐观刚洗完澡，裤头还没换上，接到了凯子哥的电话。


    “歪，师弟，我在新西兰呢，明天到悉尼，晚上咱哥俩聚聚！”


    “好，我来安排，到时候你直接来酒店找我！”


    “可以，明天见！”


    徐观挂了电话，心想凯子哥找自己干啥？说好不要分成，反悔了？谈主旋律？要再进一步？百思不得其解。


    次日，徐观忙忙碌碌又过了一天，悉尼的勘景工作，也进入了尾声，再收收尾，确认下细节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晚上，徐观躺在床上，肚子饿得咕咕叫，正准备吃点零食呢，凯子哥电话来了：“我到了！”


    “直接去餐厅！”


    到了餐厅，俩人拥抱寒暄，一个疲惫不堪，一个红光满面，凯子哥关切道：“师弟，多注意休息啊！


    咱们当导演的，拼的不就是身体嘛，身体垮了，也就没有艺术碰撞的激情了，拍的电影也会不尽人意了！”


    “我特么是饿得！”徐观怼道。


    凯子哥一愣，笑呵呵的赔了不是，赶紧点菜开吃，都吃了三分饱了，俩人才想起来要喝酒。


    七分饱时，徐观停下筷子，问：“师兄，晚上住哪？”


    “住你这！”凯子哥拍了拍脚边的提包，“吃饭时，不谈事，一会去你房间里好好的唠！”


    “咱都是自己人，哪来的那么多规矩，就在这说！”徐观回道。


    “不是一件事，在这说，也说不完，还不方便，得私密点！晚上，我就在你这凑合凑合了！”


    徐观暗骂自己煞笔，早知道昨儿拒绝他算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点头了。


    匆匆吃了饭，上了楼，徐观刷卡进了房间，说：“师兄，你等会，我跟团队交待点事儿！”


    凯子哥摆手，毫不在意道：“没事，你先忙，一夜长着呢！”


    徐观出了门才说：“长，长你的萍啊！”


    交代了几声小助理，徐观返回房间，泡了茶，点了烟，问了几句宣传情况，开了个头，就听凯子哥叨叨。


    “师弟，我准备启动断背山了，下半年拍好它，你感觉怎么样？”


    “可以！但明年年底再上映！”


    “这你说了算！”


    三句话，多一句都有，俩人就丝滑的定下了断背山项目。


    但徐观有点担心道：“你连筹备带拍摄，年底能搞完？”


    “断背山是我心中一座大山，没人比我更懂这个，我就是把自己脑子里的断背山，搬出来而已，三个月足矣！”


    “凯子移山，牛逼！”


    一根烟抽完，徐观去厕所尿了个尿，回来就听凯子哥正跟杜克风电话呢，嘴里叭叭着晚上不回去了。


    等挂了电话，徐观惊讶：“师兄，你出来宣传还带着杜大摄啊？”


    “哎…得带着啊，不然身边连个商议事儿的人都没有。”


    见徐观疑惑，凯子哥接着说：“我明年比较忙，得开始运作宁厂的小人国，还有主旋律贺寿片的任务！”


    “原来如此。”徐观作恍然大悟状。


    “杜克风现在属于是宁厂的编外摄影，以后有合适的活…”


    “想着杜大摄！”


    “哈哈哈！”


    凯子哥感觉被尊重到，继续道：“师弟，你感觉咱们宁厂的主旋律怎么拍？”


    徐观不想接话茬，摇头道：“你知道的，我不擅长这个！”


    凯子哥点头：“我本来想，咱们搞一部从重庆谈判开国大典的巨著，参照着八一厂的大决战来！”


    徐观感觉凯子哥飘了，泼凉水道：“搞不了吧！”


    “是呀！所以咱们得以奇制胜，我想咱们搞个拼盘式的电影…”


    “拼盘式？”


    徐观不是疑问，而是疑惑，猜测：这应该就是后来的我和我的祖国，没想到这个想法是凯子哥提出来的，牛啊！


    凯子哥以为徐观不了解，才包里掏出纸和笔，开始写写画画，并讲解道：“咱们把电影分成五段，你打头！


    我紧随你，接着就是王嘉卫，保平，小路，一个人半个小时，拼盘…”


    “拍啥呢？”


    “建国，两弹，改开，女排，回归！这五个主题，至于细节方面可以再调！”


    徐观沉默不语，凯子哥尬住了，以为徐观不满意，又解释：“这片子有五个国际大导，一连串的明星，观众看了这阵容也迷糊啊！肯定是要凑凑热闹的！”


    徐观当然明白凯子哥的意思，事儿是个好事，但没有点头答应，很明显是凯子哥有点异想天开了。


    他计划用的都是徐观的至亲好友，听着凯子哥的规划，倒不是像跟祖国母亲祝寿，而是在给宁厂的凯厂祝寿。


    这就是徐观很少跟体制内的合作，他们站在大义上，打着为了这为了那，你拒绝都不好拒绝，净被占便宜。


    徐观想了想说：“师兄，这事儿还早，等年后再议吧！”


    “也行！”


    凯子哥仔细看了看徐观，以为他对领导们有怨言，开始侧面安慰起徐观，要以集体为先，大局为重！


    徐观最烦凯子哥这点，要不是冲着地球赚钱了，真特么把他撵出去。


    凯子哥见气氛诡异，给徐观上了根烟，聊起了儿子，带儿子，还有倪平。


    几分钟的家庭琐事，俩人之间的气氛重新变得轻快了。


    但徐观依然不松口，不是不爱国，而是不想无缘无故的给人当垫脚石。


    徐观心想：你凯子哥想拿我的资源，得拿能匹配的资源来换，否则吃吃喝喝可以，合作免谈。


    资源是可以交换，但不能单方面索取，这是原则。


    轻快了一会，凯子哥说：“师弟，我想把小人国项目延后！”


    徐观纳闷：“为什么？你不是开始调研了吗？”


    “是啊，越调研，越得延后，越不能糊弄！”


    “怎么说！”


    凯子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弯腰从包里抽出一张折叠起来的大纸，铺在桌上，“你看看！”


    徐观眯眼一瞅，喃喃道：“古长安城规划草图…”


    “对！”凯子哥一拍桌子起身道：“师弟，我想花15亿元，运作这个项目！”


    “什么？”徐观惊叫。


    “你没听错，就是15亿！”


    徐观认真的看了看凯子哥，都不想继续聊了，说：“师兄，要不今天就到这吧，我累了一天了，晕乎乎的想睡觉！”


    “也行，我也有点困了！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徐观满脑子一个字：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