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呀！”官虎声音拔高。


    “既然说了，那就再等等吧！”


    “厂长，我这边急啊，月底我就准备去上海选角了，您能不能通融下！”


    “急？通融？那厂里来个就说急就让我通融，那以后工作怎么开展。”


    “厂长，我这边是真急啊！”


    “急？急也也得按照厂里的流程和规章制度办事！”


    “厂长，我…”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有结果通知你，我一会还有个会！”


    等官虎出了办公室，韩三平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嘀咕：“谁大谁小都拎不清的反骨仔，还特么当导演！


    这年头，真是啥人都有。”


    超级城市之夜行人是官虎早年的作品，女主是上海马司令，也是俩人的定情之作，睡了好几年才分。


    韩山平也是决定好好的晾一晾官虎，不然队伍不好带了，北影厂啥不多就导演多，投资个反骨仔，都不如拍部抗日奇侠传。


    官虎出了北影厂，没有回自己的小窝，而是直接回家找爸爸去了。


    他爸也姓官。虽然只是个演员，但人是老八路，一家子八个党员，牺牲了好几个，也是北影厂的元老。


    他爸皱着眉头听官虎说了项目被停，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打给了韩山平，话里话外问项目的事儿。


    他爸要是不打电话，韩山平晾官虎一阵也就过去，但现在，韩山平更记仇了，稍一思虑，回道：“官老师啊！


    不是我韩山平截了他的项目啊，实在是人家台湾来的资金，得专款专用啊，有题材要求的，他那个题材不符合政策啊！”


    一说政策，官爸迟疑了：“这样啊！”


    韩山平继续道：“官虎也毕业小十年了，也拍了好几部片子，但是一直反应不佳，甚至没水花。


    现在又要上新项目，有人有意见啊，都开始举报我任人唯亲，拉山头搞腐败了呀！”


    官爸瞪了眼官虎，想了想说道：“虎子还年轻，再说了导演是拍出来的，不拍片哪能成长进步啊？”


    韩山平有点生气，感情他官虎的拎不清跟你学的啊，说道：“他是年轻，但咱们还是有不少年轻的好导演啊，如徐观，曹保平，薛晓路，贾科长，华涛等等。


    所以啊，官老师，我建议还是让官虎扎扎实实再学两年，不然厂里真不好交待！


    当然了，他要是等不了，可以外面找找资金，咱们国家现在鼓励民营企业参与投资电影，我也是支持的！”


    “行，我跟他商议一下，谢谢厂长！”


    “官老师您客气！”


    韩山平挂了电话，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心想：京城八路多了去了，人人都来安排我做事，我还活不活了？


    其他人不说，他韩山平自己也是二代，他爸14岁就参加红军，要不是转到地方了，很大可能也是要扛星的。


    快到中午。


    香格里拉大酒店。


    徐观起了床，洗洗漱漱，按照蒋琴琴的嘱咐，撤了床单叠好，挂上墨镜，捏着嗓子，赔了人床单钱，才出了酒店。


    徐观坐在车里，拿着床单瞅了一圈，实在没地方放，总不能发个邮政快递给蒋琴琴吧。


    徐观本来准备去小院蹭饭，但一转头还是去了北电，先是把蒋琴琴的梅花墨宝交给她，才去了小院。


    傍晚。


    徐观在小院等到冯裤子来接，上了车，就问：“咱在哪吃？”


    冯裤子回道：“在丰泽园饭庄！”


    “我以为你会挑个涮肉的呢？”


    “嗨…观导，别看我是京城人，可我不护短，京城菜不入流，上不得台面，就没个像样的美食…光地道了！”


    “呵呵…”徐观放倒点座椅，半躺在副驾驶上，聊起了不见不散 “裤子，你这边要是准备好了，就抽空去洛杉矶吧，那边我已经交待好了！”


    冯裤子一拍方向盘，喜道：“那感情好啊！在国外有自己人可好太多了，不然老被所谓的老乡坑，我们拍京城人在纽约的时候啊…”


    俩人扯完洛杉矶，又扯了一回京圈往事，到了丰泽园，进了包厢，里面的人齐齐起身招呼徐观。


    今天也不是宴请众多京圈，而是挑了几个对演员的，有姜闻，郑小龙，赵宝钢还有王硕。


    寒暄几句，徐观坐下来，接了王硕一根烟，问道：“你过完导演的瘾，后面还准备当导演吗？”


    王硕点了烟：“咋的，给我上课啊？”


    “那你得交学费！正经的喊老师才行！”


    “德性！”王硕接着说，“导演是个操心的活，不是我这样的野人能干的，就得你们这些翘楚才行！


    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写我的小说，当我的编剧，好事都留给你们，你们要是有些个伺候不了的女明星，也可以介绍给我，我还是会挺身而出的！”


    徐观摇了摇头，心想这个王硕真是毒舌，啥都敢说，要不是蝴蝶效应，这货估计都流亡海外了。


    但王硕人不错，可以相处，但得得有原则的相处。


    徐观也就是起步早了，要是玩几年没有第一桶金，高低得在王硕家门口磨剪子，讹个万把块钱再走。


    聊了几句，菜上来了，几人开喝，徐观问姜闻：“你下面的副导演的工作落实了？”


    “落实了，就前几天的事，本来还想着给你打电话，到时候帮忙客串个角色呢！”


    “再说吧！”


    “别再说啊，今天都在这！”


    徐观问了下剧本的简情，指了指杯子，道：“钱哥们就不要了，你喝仨我就应了！”


    “爽快！”姜闻真就连着掀了仨，吃了筷子菜，“徐观，角色我都给你安排好了，到时候你就骑着三轮车，帮我喊个人就好！”


    徐观一愣，知道是那句：安红，我爱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徐观跟郑小龙喝了好几个，才聊起电视剧的事，郑小龙一开始没把话说死，问：“你最近开那么多戏，准备上哪个？”


    “宝钢的十八，李少红的半生缘。”


    “两部？”


    “嗯嗯！”


    郑小龙自顾自的抿了一口，盘算了下，为难道：“观导，按说你都开口了，我得想办法办，但现在真困难？”


    王硕一旁道：“哎呀…啥事你说说看呗，咱观导能量大的离谱，你难啃的骨头，说不定就是观导的小菜！”


    郑小龙说：“我们今年准备跟马来西亚合拍一部电视剧，投资金额不小，没太多钱买剧啊！”


    徐观问道：“啥剧，非得跟马来西亚合作啊？”


    “也不是非得跟马来合作！”


    郑小龙搞电视剧，徐观搞电影，不冲突，也就没掖着藏着，道：“马来西亚小伙阿郎，来京城寻父为母亲讨回公道…”


    徐观听完，完全想不起是哪部电视剧了，想了想说：“郑导，你这题材和剧情稀松啊，没大意思！”


    别人要是这么说，郑小龙高低得教他们怎么做人，但徐观不一样，没看王硕姜闻都没吱声，那都是服气的。


    郑小龙反而有点期待，说道：“那观导给指点指点呗！”


    徐观点了根烟，捋了捋说：“马来西亚是外国，你拍好了也就是促进中外交流！


    但你要是跟台湾或者香港合拍，选好题材，那意义就不一样了啊！


    举个例子：你找台湾方面，合作拍摄一部国民党老兵的早年被逼无奈到台湾，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一直思念着大陆，家乡，亲人。


    最后排除万难，来大陆寻亲，探亲，促进和平，再喊几句统一的口号…”


    徐观话说完，郑小龙赶忙给徐观上了根烟，点上火道：“观导，您给具体说说呗！”


    徐观巴拉巴拉半个小时，把后来的原乡说了出来，郑小龙人都麻了。


    他心想：这电视剧太有特么统战价值了，只要好好拍出来，绝对是飞天奖的种子选手。


    郑小龙稍一思虑，举起杯子敬了徐观一个，道：“观导，台湾那边…”


    徐观摆摆手，当扬就给蔡松林去了电话，老蔡一听，直接回道：“投资冇问题，但一定让我挂制片人！”


    “这肯定的，绝对为你后面入党做好铺垫！”徐观笑回。


    徐观挂了电话，稍稍几句，郑小龙喜得当扬连干三杯。


    等最后，徐观说出贴片广告的事，对方都没犹豫，拍胸脯子保证给徐观办妥，让让徐观相信他的实力。


    本来徐观还想着打折卖给京台呢，但人郑小龙说：“打折？打什么折，该多少就多少钱！”


    接着一顿饭，大家都围绕着补充原乡的剧本，讨论的不亦热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