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等可以先吃啊，要么你先回去吧！”


    “我什么时候说不等了，我只是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徐可看吴宇森跟林岭东掰扯，丝毫没有加入的意思，他能来已经是给洪三毛程龙最大的面子了。


    众所周知，徐可跟吴宇森有矛盾，是已经好多年不来往的矛盾。


    早年吴宇森在嘉禾过得不如意，徐可却在新艺城混的风生水起。


    徐可把吴宇森引荐到了新艺城，在关键时刻，拉了吴宇森一把，才有了后来的英雄本色。


    但后来因为劳什子创作理念不合，吵架分开。叼来的创作理念，无非就是话语权和利益之争。


    “来了来了…”


    程龙进来，咧嘴就是抱歉，对着几人就是又搂又抱，寒暄一会，拉着到餐桌前开喝。


    程龙早年曾当过吴宇森的动作指导，都是熟人，吴宇森担心道：“杰尅，你在观导那刚喝过，没事吧？”


    程龙摆手：“没事，不耽误！”


    洪三毛解释：“有一半都是外国人，喝得红酒，来来，咱们喝！”


    喝着聊着，回忆着。


    聊着他们在好莱坞的艰难，回忆着香港电影曾经的辉煌。


    徐可问：“三毛，你以后就在好莱坞发展了？”


    洪三毛摇头，指了指程龙：“我就是过来帮阿龙一把，拍完就回去，毕竟还有那么多兄弟跟着吃饭呢！”


    “你啊！”


    几人都劝洪三毛来好莱坞，但洪三毛始终不为所动，他的坚持也正是洪家班比成家班混的好的缘故。


    洪家班混出来很多知名明星：林正英，曾志伟，元彪，元华，午马，元奎，邹兆龙，钱嘉乐，曹荣…


    成家班没有。


    “阿龙，观导怎么样？”林岭东问，大家伙也都好奇。


    程龙嘿嘿直笑，洪三毛一旁说：“观导这人没得说，比咱们都懂电影，也愿意捧阿龙。


    他说会以阿龙为核心打造尖峰时刻，在剧组说一不二，资源配置…”


    吴宇森插话：“不对吧，好莱坞是制片人制度，观导能说一不二？”


    程龙手舞足蹈的回道：“导演是个新人，观导是策划人，他说了算。


    你们不知道今天那个导演就说了一句推荐男二，被观导叼成啥样？”


    “观导也没吱声啊！”


    洪三毛摇头：“没吱声都叼成那样，再张嘴那导演受得了吗？”


    吴宇森独自喝了口闷酒，道：“阿龙，有这个机会你就好好的干，大家都是香港来的，以后相互帮衬着点！”


    洪三毛没等程龙说话，就赶紧举着杯子，招呼大家喝酒，他真怕程龙多灌了几杯，胡乱承诺。


    洪三毛问：“你们怎么样？”


    “哎…就那样呗，拍一天的电影半天都在沟通，特别是摄影师，你让他朝东，他偏要朝西，还有制片人…”


    众人开始发牢骚，剩下的时间就两句不离老乡，三句不离团结。


    时间进了3月。


    这天晚上，一直忙于宣传和公关的徐观，难得在家吃了顿晚饭，吃的是糖炒西红柿和鸡蛋。


    吃罢饭，书房里。


    徐观跟丽姐打电话呢，莫卡妮蹑手蹑脚的进了门，环住脖子，指指楼下，徐观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


    “你的纪录片马上就开始了！”


    “好，走，看看去！怀特呢？”


    “在楼下！”


    “好，也让怀特看看纪录片，就当回他老家了！”


    徐观开了瓶啤酒，歪在沙发上，搂着莫卡妮，小怀特睡在旁边，一家三口等着纪录片开始。


    “咯咯…噢噢噢…”


    随着一阵东北大公鸡打鸣，徐观的纪录片开始了。


    “这里是中国东北，哈尔滨的一个小山村，看着平平无奇的村子，却孕育出…”


    画面里，工作人员拉住一位扛着锄头的大爷问：“大爷，打扰下，请问你认识徐观吗？”


    “徐观…观子啊，那咋不认识呢！你就是村东头…也是苦命人啊…”


    “1968年，徐观降生在这里，对，就是这个看着破破烂烂的院子…观导一岁多点，他母亲就因病去世了…”


    电视上画面上出现了徐观戴着虎头帽的百天照。


    莫卡妮挣脱掉徐观的魔爪，坐直身子凑近看了看徐观妈妈，扭头一瞅儿子，眼泪就哗哗哗的流下来了！


    莫卡妮红着眼问徐观：“亲爱的，你还记得你妈妈的样子吗？”


    “不记得了！”徐观摇头。


    莫卡妮一把徐观搂进怀里，紧了紧，郑重：“从今天起，我莫卡妮就有两个儿子了！”


    “滚蛋！”


    徐观使劲挣脱，一下竟然没挣脱开，莫卡妮反而搂得更紧了，生怕徐观跑了。


    一会莫卡妮松开了徐观，徐观反过来搂着她，手伸进了领口的饱满，莫卡妮拿着纸巾，不停擦眼泪。


    看着纪录片，徐观感觉凯子哥太会煽情了，看到夸张处，情不自禁的嘿嘿起来。


    莫卡妮气愤的坐直身子，瞪着徐观，骂道：“笑笑笑…笑你妈啊，你特么还有没有爱心？”


    “我…”徐观无语。


    纪录片继续，电视画面里出现了一列火车，冒着白烟，疾驰在辽阔的东北大地上。


    “1985年，徐观在落榜北电导演系后，考上了文学系，他离开了家乡，开始了四年的电影求学之旅…”


    放完北电部分，接着又是一列火车，还是在东北大地上疾驰，但方向相反。


    “5年后，徐观从北电毕业了，还没分配工作，一封父故速归的加急电报…


    从此，徐观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他带着父亲用生命换来的胶片，开始自己的导演征程…


    多少年过去，我们还总能在他电影里品味出丝丝孤独…”


    徐观自当了导演，不敢说日日做新郎，但也是部部做新郎，叼来的孤独，但挡不住凯子哥会煽情啊！


    纪录片最后，闪过徐观在柏林发传单的镜头，也一一闪过徐观获奖的每一个瞬间！


    “嘿嘿…”莫卡妮终于欣慰地笑出了声。


    徐观身旁睡着私生子，手里捏着情人的形状，观看着自己的波澜壮阔奋斗史，说不出的讽刺。


    “哎…酿的，我自己都被感动了，等过些年，再出个自传割一波！”


    看完纪录，洗完澡，睡觉前。


    徐观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竟是远在纽约的夫人打来的。


    一上来夫人就说：“纪录片我看了，哎…你一路走来不容易啊，真为你现在取得的成就欣慰。”


    徐观连忙回道：“谢谢夫人，您那么忙还能关注我，我…我…呜呜…”


    “呵呵，徐观，你过几天要是没有事，就来趟纽约到基金会找我！”


    “好！”


    挂了电话，徐观心想夫人找我干嘛？基金会？慈善？搂钱？


    总不能误入白虎…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