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今天拜仁慕尼黑青年队要来交流学习吗？”


    下午三点，当斯塔西娅拎着书包走进更衣室时，罗伊斯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凑到她耳边说。


    小学毕业后，斯塔西娅和罗伊斯就不在同一个学校读书了。


    斯塔西娅去了多特蒙德最好的私立初中，在父亲与校领导的交涉下，她不需要住宿，但放学时间还是比在维斯特法伦球场附近上中学的罗伊斯要晚一些。


    在她到训练场时，大部分队员已经都换好衣服准备热身了。


    对于罗伊斯的提问，斯塔西娅诚实的摇了摇头。


    她迷茫的神情让罗伊斯莫名的有一种骄傲感，“我们都还没在u15中正式和拜仁的青年队交手过呢，听说他们也超级厉害。”


    “怎么说也是拜仁的青训营出来的选手，球技肯定不俗啦。”斯塔西娅戳了戳罗伊斯凑上来的脑袋，有点无奈，“他们的u11队伍就很厉害啊。”


    “你还是带了这么多课本，难道你晚上还要回家学习吗？”罗伊斯一只手摸了摸额头被戳红的一小片区域，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翻了翻斯塔西娅书包里的书籍。


    “当然了。”斯塔西娅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罗伊斯习惯性的动手动脚，便就干脆由着他去了。


    “但是职业球员也不需要读大学啊？”罗伊斯的眼里带着一丝清澈。


    “我以后又不会做职业球员。”斯塔西娅自然的接话。


    “真的吗？我听教练说你的父亲好像在和之前来过的法兰克福的球探交流，他们都在说你下个赛季也许就会去法兰克福的女足队伍踢职业联赛了。”罗伊斯的语气里饱含着羡慕。


    “什么时候？法兰克福？”斯塔西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怎么不知道。”


    罗伊斯终于察觉到了斯塔西娅情绪的变化，他回忆着他听到的内容。“教练说这是一个好机会，法兰克福女足队伍可是蝉联了五年的德国杯冠军。”


    “好像是在你去参加音乐社团的那天听到的，又或者是你去咖啡馆驻唱那天？温特斯先生觉得因为这个翘掉训练很不值得，他看起来也很支持你转会。”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小了点。


    斯塔西娅深吸了一口气，但没等她开口，外面就传来一个教练的叫声，“拜仁慕尼黑的人来了，快点出来集合。”


    “我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斯塔西娅被罗伊斯拽着跑到了队伍里，边喘气边问。她盯着罗伊斯茫然一片的眼睛，叹了口气，明白自己是在这个青梅竹马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了。


    罗伊斯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他纯粹的爱着足球和身边每一个对他善良的人，就是有时候会不自觉的冒着傻气。这点斯塔西娅从8岁开始就意识到了，直到28岁也深信不疑。


    “你好。”没等斯塔西娅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她的左肩就被人拍了一下。


    “马尔科，别闹…”了，了字还没说出口，斯塔西娅就被噎住了。


    是一个穿着拜仁队服的男孩站在她的旁边。


    斯塔西娅快速环视了一眼四周，发现拜仁这次大概只来了十几个人。训练还没开始，大家基本上都在说笑。罗伊斯正和格策一块，和一个她不认识的拜仁队员说着什么。


    “sorry，我以为是我的队友恶作剧。”斯塔西娅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向对方微微弯腰。


    “你不记得我了吗。”在听到斯塔西娅拘谨的举动后，这个男孩显得很受伤，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点了点自己的球衣，“你甚至还给过我一块巧克力。”


    见斯塔西娅一幅绞尽脑汁却好像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的样子，他又接着补充：“那个雨里的倒钩进球，你真的不记得了吗？”男孩的狗狗眼里满是委屈，让斯塔西娅有点慌乱。


    她快速眨了眨眼，脑子疯狂旋转，终于从记忆里翻出了对方所说的那场比赛，“你是托马斯？拜仁的25号中锋，托马斯·穆勒对吗？”


    穆勒终于露出一个笑，他的牙在阳光下显得更白了。


    “那天可真不是个好天气。”斯塔西娅回想起那场u11的比赛，多特蒙德以1:2的比分输给了拜仁慕尼黑。


    她在比赛结束前的最后十分钟第一次尝试倒钩进球，最后打了门柱，差一点扳平比分。


    更加丢人的是，她偷偷蹲在球门后边擦眼泪的时候被穆勒看见了。


    她还非常没有礼貌的迁怒了来关心她的穆勒，对他提的建议说了一句：“要你管。”


    “真是对不起。”现在的斯塔西娅恨不得找个门缝钻进去，面对着穆勒的笑，斯塔西娅的脸反而更加红了，“但谢谢你的建议，真的很有效果。”


    听见斯塔西娅的话，穆勒眼睛亮了亮。


    这时已经差不多到了训练时间，穆勒突然想到想到什么一样，他示意斯塔西娅等一等她，向拜仁队伍放置物品的地方跑去。


    接着带来了一张明信片，两个抽象的长头发小人在画背面，显然是他本人的作品。一个正在踢球，另一个抱着吉他。


    看到斯塔西娅吃惊的表情，穆勒和她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上次来多特蒙德，我在咖啡馆看到你唱歌了，很好听。”他朝斯塔西娅眨眨眼，接着回到了拜仁的队伍里。


    训练的时间过的很快，这场训练赛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拜仁的队员们会在多特蒙德附近的旅馆休息一晚上。


    穆勒在原地犹豫了半天，他看着罗伊斯和斯塔西娅将要从球员通道拐角处消失，终于叫住了斯塔西娅。


    她停住了脚步，发丝因为出汗紧贴着额头，却不让人感觉邋遢，反而有一种生命力的美。罗伊斯和她一起停住了脚步。


    “可以和我交换球衣吗？”穆勒跑到斯塔西娅面前，深吸了一口气，从背后拿出了一件拜仁的红色球衣。


    球衣被揉的皱巴巴的，足以见到主人纠结的想法。


    衣服已经递到了斯塔西娅手边，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接。


    可没等她手指接触到衣服，穆勒突然像是触电一样的收回了手，从脸颊到耳根都泛起红色。


    “洗过的！这是我昨天特意…”他急切的补充，没想到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口水呛到，完全见不到之前大胆又坦然的样子。


    斯塔西娅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她接过了穆勒手上的球衣，“可是我没有带多余的球衣，你介意我去更衣室新拿一件吗？”


    罗伊斯在旁边站不住了，他突然隔在了两人中间，低头看着拿着拜仁的球衣的斯塔西娅。


    其实他没有穆勒高，但是在168的斯塔西娅面前还是有那么一点压迫感的。


    “你不是从来不和别人交换球衣吗？”罗伊斯的语气透露着他的不可思议，还莫名的有点愤愤不平的腔调，“连我要和你换你都拒绝了，你怎么可以同意他。”


    “你为什么要和我换球衣？我们的球衣除了尺码和名字，还有哪里不一样吗？”斯塔西娅疑惑的回问，反倒是让罗伊斯哑口无言。


    “好了好了，穆勒明天上午还要回慕尼黑，别拦着路了。”她语气里带着安抚，手上动作却利落的将罗伊斯一点点挪开，对着穆勒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你可以叫我托马斯，我们都交手过两次了，也算是朋友了吧。”穆勒对着旁边的罗伊斯挑了下眉，对斯塔西娅说。


    “当然可以。那么你叫我西娅就好。朋友们都习惯这样叫我。”


    斯塔西娅带着穆勒走到了更衣室外，拿出了一件叠的方方正正的球衣，领口处还别了一个小小的吉他徽章。


    她把衣服递到穆勒手里，“这是我在驻唱时咖啡厅老板送我的徽章，既然你看过我的表演，那么我也送你一个啦。”


    “作为你对我音乐肯定评价的感谢。”


    穆勒手指摩挲了一下金属徽章的表面，拨弄了一下头发，又扯了一下自己球衣的领口。


    “其实我在u11的那场比赛就想和你交换球衣了。你在比赛中也是一个很值得敬佩的对手，很开心能和你再次相遇……” 莱拉抬头撞进他瞳孔里的真诚，突然发现他睫毛上沾着草屑，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摘掉，两人同时僵住。


    “喂，你们交换球衣就得了，这是在干什么啊。”斯塔西娅和穆勒在格策的调侃下迅速弹开了一段距离，穆勒连忙找了个理由回到了拜仁的队伍里去。


    —————


    就如同每一个训练日结束后，斯塔西娅和罗伊斯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两个人都是熟悉后话很多的类型，今天氛围却呈现一种诡异的沉默。


    “你不高兴了吗？”斯塔西娅看着明明脸上写着“我很不爽”四个大字，背上还是背着她的书包的罗伊斯。


    “没有。”罗伊斯闷闷的开口，他双眼盯着脚下的鞋。


    他一定生气了。


    斯塔西娅根据自己对罗伊斯多年的了解，仅需一秒就推出了这个结论。


    “为什么生气？”她左脚大跨步，转了个方向，抬头看罗伊斯的脸。


    真是的，明明这么瘦弱，还是有180的身高。


    罗伊斯被迫停住脚步，但他还是别过头，躲开了斯塔西娅的眼睛。


    “没有生气。”他还是嘴硬，“明天你还要上学，赶紧回家吧。”


    斯塔西娅被罗伊斯这别扭的样子给逗笑了，“因为我和穆勒球衣交换了球衣？”


    罗伊斯的眼神开始乱飘，他踢飞了路边的一个小石子。


    “托马斯·穆勒比我更好吗？你和他认识有我久吗？”斯塔西娅凑近才听到了罗伊斯在嘟嘟囔囔的句子。


    他再一次躲开了斯塔西娅的靠近。他突然转过身，声音比刚才大了一点，至少斯塔西娅能够听清他说的话的每一个字。


    “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斯塔西娅一时间没有理解这个青梅竹马的脑回路，“你不也经常和其他球队的队员交换球衣吗？”


    “但你是第一次交换。”罗伊斯紧跟着说，他特意加重了“第一次”的读音。


    “喂，你第一次交换球衣也不是和我好吗？”


    “那是你没有同意！”罗伊斯的幽怨感像是要把斯塔西娅浸没，“明明除了尺码，我们的印号和名字都不一样。”


    斯塔西娅对他没辙了，“那么你要和我换球衣吗？亲爱的罗伊斯先生。”


    “我没有随身带一件新球衣的习惯，今天的球衣还没洗，你确定要和我换吗！？”斯塔西娅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才换下来的球衣。


    罗伊斯动作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他生怕斯塔西娅反悔似的将她的球衣转移到自己包中，眼睛里又和有星星一样的亮了起来。


    “没关系，我明天带一件干净的给你。”他露出了他那标准的歪嘴笑，“那么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对吗？”


    好吧，没有人能够拒绝一对狗狗一样的眼睛。


    “当然。”斯塔西娅点头。


    “这可是你说的。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可不能忘了。”


    “当然…”


    “你也不能反悔。”


    “马尔科你真的小学毕业了吗…”


    马口幼年：“我要做你最好的朋友，你把其他人都赶走。”


    马口成年：“我要做你最好的男朋友，你把其他人都赶走。”


    塔妹就这样被马口从小折腾到大（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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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应该还有两章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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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序·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