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行吗？就靠这么个女人？叫聂什么来着？”


    “叫聂莫黎...跟视频里那个颜色是不是不太一样？”


    周围一片怀疑的吵嚷。


    听见自己姐姐的名字，一觉醒来恍惚自己又魂魄离体的聂莫琪按捺下自己的心绪，耐心听取四周的线索：


    “还不许人家换件衣服吗？我的召唤术什么时候出过错！”


    “行了”


    阴沉的男音打断这份发泄情绪的怀疑，在紧张里无意识拉高的错杂嗓音就谨小慎微地收束，变回一片压抑的静。


    “莫什么不重要，好用就行”


    “吕谦”


    刚刚还在高声维护自己召唤术的声音似乎瑟缩了一下，才小心回复：“..在？”


    “把这女人弄醒，天亮之前我要搞定对面”


    “这...”


    ‘要用姐姐对付谁？’


    心头涌起些别人要利用自己亲人的怒火，聂莫琪睁开眼时气势也强起来，倒是让吕谦隐隐的心虚也散去了


    眼神这么凶，果然只是换了套衣服吧


    在吸血鬼藏着饥饿的目光下不敢多作犹豫，他后槽牙一咬语气就凶狠起来：


    “你应该也感受到了，我的召唤术对你的限制”


    萧潇对嘉宾一向友善，只要不让眼前这女人打小报告说不定还能活，在袁兴手底下满足不了他的想法可就真当场得完蛋了


    回忆起自己不小心发现的失踪队友的归处，他脊背又是一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威胁：


    “不听话的话，就尝尝魂魄被荆棘刺穿的滋味吧”


    的确感受到少许限制的聂莫琪脸色愈冷，碍于想要摸清情况的心情没有反驳，只道：“要我做什么”


    ‘居然敢威胁姐姐——’


    ‘难道说，姐姐之前做那些事，也是他们致使的吗？’


    吕谦：“对面蓝色旗帜下的堡垒里住着对面的主将，你要在天亮之前带着蓝方的军旗回来——”


    “不，直接杀了萧潇”


    “杀了她，把尸体带给我。契约里的三件事情我可以让吕谦默认你全部完成放你自由”


    气质阴沉的男人压过来，脸上笑容扭曲：


    “作为唯一一个被允许站在她身后的人，你应该做得到吧？”


    ‘怎么敢!’


    与聂莫黎同属纯阴命数的魂魄暴怒的抬起眼眸：


    ‘威胁姐姐，让她背叛完全信任她的同伴！’


    她想起聂莫黎先前试图杀死自己的事


    果然也是他们威胁的吧！


    ·····惨遭战斗滑铁卢的半小时后·····


    ‘果然还是直接用姐姐的身份报信比较好吧...但如果被发现的话会不会更被怀疑啊？’


    ‘不管了半个晚上应该还是能混过去的吧我只是想帮忙而已大不了晚点道歉？’


    掩去了自己眼下的小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用聂莫黎的身份与萧潇接触更能取信的聂莫琪推开门，就见到一身利落行装正在整理装备的青年


    “..萧潇，我有话跟你说”


    正在整理装备的少年将军抬起头，一双墨瞳在看见她时微微睁大。


    聂莫琪犹豫片刻，正要模仿着聂莫黎的语气接着说下去，就听到萧潇笃定的问句：


    “莫琪学姐，你怎么在这？”


    “现在红方——欸？”


    明明连子服当时都被姐姐骗过了几天...


    还是说我对姐姐的了解真的那么少吗QAQ


    “是红方召错了人吧”


    萧潇收起最后一件道具：“毕竟是同卵双胞胎，只通过一点视频资料出现错误也很有可能”


    “额，是”


    聂莫琪看着她袖口隐没的刀刃，有种相当不祥的预感：“你是打算——”


    虽然他们很该死但是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能真死啊！


    该说不愧是姐姐的朋友吗看上去提刀就要上了啊！


    聂莫琪试图劝阻一下迷途少女，依旧没来得及开口


    “放心，这里不是法治社会”


    仿若洞悉了她的想法，对面一看就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子轻轻笑起来，却没有多少温度：“虽然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但被用亲人威胁，还是很令人生气啊”


    姐姐的亲人？是汤婆婆的孙女吗？


    萧潇说着，轻柔的嗓音里漫出杀气：


    “总是把刀刃对准鬼怪，似乎让他们忘记了...我也是厉鬼呢”


    “等等！”


    令人心惊的怨气凝作铠甲，聂莫琪匆忙捉住萧潇小臂，又被意料之外的刺痛痛的缩回手。


    “战斗结束我就要回去了吧，能不能先跟我讲讲姐姐的事？”


    那双暗红眼瞳便扫过来，在聂莫琪警惕的目光里意外好说话的停下了远离的脚步：


    “是了，你要回去的”


    恍然似的，萧潇抬手，代表魕娘子法力的红绸便凝作简单的靠凳：“你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就是了，虽然不一定会告诉你”


    燃烧着怨气的眼睛看着她，却没有半分失去理智的样子，反倒平和的问了句：“很惊讶？”


    聂莫琪默默点头


    刚刚还以为萧潇要跟姐姐生气的时候一样莽出去谁也听不进来着


    “总归他们活不过今晚”


    平平淡淡的说出了写不得了的话，萧潇姿态放松地坐下，避开了俯视这样压迫的姿势：


    “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你说？”


    “现在，是几几年？”


    “呃...21年八月？”


    时间流速，变了


    是因为道具的使用？维度保护失效？还是——


    思考片刻，她问出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莫黎做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汤婆婆为外人画符对付自己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正想问你这个”


    暗红的眼睛盯着她，好一会儿，终于放过了聂莫琪：


    “你问吧，能回答的我都能回答”


    “看在莫黎的份上”


    聂莫黎对聂莫琪的感官很复杂，明明恨着独享了本属于自己人生的聂莫琪，却还是毋庸置疑的把她放在了人生里所有计划都越不过的一个位置上。


    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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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论，萧潇是有些嫉妒她的：明明什么都没做，只凭着生来的关系，就在聂莫黎心里占据了一个不会被遗忘的位置。


    自己呢？明明相处了那样久，好的坏的一起经历了那样多，却在一通话就得到了‘两不相欠’的断交言论


    “呃”


    其实并没有想到萧潇居然真的能被自己拦下来，聂莫琪组织了一下语言，也决定好好抓住这次机会


    毕竟两个人见面不当场打起来就不错了哪有机会聊这些ORZ


    “姐姐..”


    垂眸思索片刻，差点被聂莫黎一键送进地府重新轮回的温婉女人还是问道：“她还好吗？”


    聂莫黎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也已经被她和子服送进精神病院，应该也做不了什么坏事


    “阳魂离体，拜你们所赐”


    从魂魄重叠中得到了聂莫黎部分记忆的萧潇手指动了动，还是没做什么


    这是莫黎的血亲，就算要杀也得聂莫黎亲自动手，轮不到她来做


    眼底的红愈发旺盛的燃烧起来，萧潇催促道：


    “学姐，我记得你在社团里很干练的”


    “你关注过我？是因为姐姐吗？她是、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告诉爸爸妈妈她还活着？！”


    “既然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告诉你们又有什么意义”


    亲身经历过聂父聂母的选择，萧潇讽刺地笑了笑：“去求你们的怜悯吗？还是去乞求一些没用的愧疚和不知道会不会来的爱？”


    她向聂莫琪倾身，血红的眼睛野兽一样锁定猎物：“从她们选择了你抛下莫黎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死了”


    或者说要不是有祈殃这个下着大棋的系统把她送回那个时间，名为聂莫黎的婴孩真的会就此消失也说不定


    所以说，不管聂莫黎做了什么，她们都合该是


    ——共犯


    自知理亏，对此也感觉到愧疚的聂莫琪声音弱下来，抿着唇安静片刻，又带着微妙的希冀问：“爸爸妈妈，是姐姐杀的吗”


    萧潇斩钉截铁：“不是”


    莫黎不可能做这种事


    ...怪不得当时莫黎是那个表情，原来所有人都在怀疑她么


    聂莫琪骤然吐出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天大的包袱


    “太好了..”她喃喃自语


    太好了，她们之间没有隔着父母的血仇


    “姐姐还有什么计划么？”


    骤然放松的精神让聂莫琪一时忽视了措辞：


    “能不能劝她收手，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是啊，唯·一·的


    “这就无可奉告了”


    无法抑制的冷淡了语气，萧潇起身：


    “要是真拿她当亲人，就不要再阻拦她了”


    聂莫琪：“我不能看着她错下去——”


    “对你们来说是错，对我们来说，这只是活下去的方式而已”


    怨气在聂莫琪脚前的石砖上划出深刻的痕迹，萧潇最后瞥了她一眼，消失在阴影里：“老实待在这里，安心踩着召唤师的命还魂吧”


    “别再激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