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划过一声尖锐的猫叫


    半透明的窗纱将街道披上一层血色,枯瘦树枝轻轻摇晃着,崎岖的阴影扫开糕点铺前泛黄的旗帜,安静地搅扰着空气


    无需换气的唢呐在平静的风里一点点失了声音,让路旁忽然慌乱的脚步也无措地凸显出来


    吱呀——


    疑似合页跟萧家房门同款的木门吱呀晃着,掩住一个一闪而逝的影子


    “有人有人有人!”


    新人的惊呼里吓得连半个标点都没剩下,倚在窗边的萧潇挑起纱帘,仔细望了眼那人影消失的方向:


    没什么太多的异常,只有单只破了洞的草鞋孤零零落在地面


    风便悄悄卷出去,带回青年恳切的声音:


    ‘潇儿,若仙人真来,你千万莫留下——’


    他忽地收了声,又道:


    ‘潇儿,那不是仙人,跟我走、’


    不知对着什么在练习,风里传来木头落地的轻响,随后是年轻的纠结的自语:


    ‘不不不这么说她会听吗’


    ‘我该怎么说、我该怎么办’


    ‘梦里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梦里?


    瞬间确认了青年的身份,萧潇侧耳听了听愈发遥远的风,没再得到新的有效信息。她叩叩喜轿的窗沿,让风把自己平稳的声线带到刚刚见过的新人耳边:


    “是王二”


    她这么说着,又反应过来两个新人不一定知道王二狗是谁,就简短地补充:


    “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是友方”


    摊开掌心,萧潇接住一枚飘进喜轿的纸钱,重又放下红帘


    许是因为城镇不大,没过多久队伍就到了站,在云府门前短暂地停了一停,迈进那高高的庭院。


    踏


    哒、哒、哒


    有人下了马,一步一步走向她所在的喜轿,似乎有几分迟疑


    萧潇整整衣襟,抬眸间目光里就带上少年人特有的活泼与澄然。手指不自觉揪住衣摆,她看到苍白的手挑起纱帘,露出一张温润的脸:


    “潇儿”


    同样穿着喜服的青年挥开侍从冲她伸手,也不自觉绷紧着脊背:


    “我扶你下来?”


    “啊、嗯,好的”


    这副本中的婚服并没有盖头,萧潇眼神飘了飘,似乎想抬手摸摸鼻子,又在青年的目光下生疏地改了方向,隔着嫁衣的广袖松松搭上他伸出的手臂。


    顺着他的搀扶往下一跳,过惯了屠户自由日子的姑娘稳稳地立在地上,望着眼前衣装一看就跟自己配对的人,思考了半天还是没能喊出那个应有的称呼,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声谢谢


    云家大哥看着萧潇的模样,心底那一抹紧张也散了,只觉得想笑


    这么多年没见,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他便宽慰道:“不必紧张,和以前一样,跟笙儿一道喊我大哥便好”


    尽职尽责猜测模仿萧家小姐性格但有的称呼近来格外不想随便出口的萧潇隐蔽地松了口气,乖巧笑起来:


    “大哥”


    “嗯”


    对面也勾起笑,抬手要摸摸她的发,想了想又放下了:“笙儿跟我说过你的想法,我同你一样”


    “所以...”


    “仪式也可不必,我会先将你当作同盟,等到日后相互有了情谊——”


    他说着,偏过头,耳后带起些许薄红:


    “等到日后相互有了情谊,再做回真正的夫妻也不迟”


    萧潇感动地往他背上一拍:“大哥!好人!”


    不用杀人藏尸也不用针灸手动ED真的太省事了!


    不愧是云笙家的!好宝宝!


    “咳、”


    被她不加掩饰的手劲拍得呼吸一停,云家大哥在萧潇抱歉的关心目光里故作轻松地清了清嗓子:“没事,去找笙儿吧,她天天跟我念叨你,”


    “晚上大哥安排家宴,你们好好休息就是”


    “青翎,带潇儿去小姐房间”


    萧潇这下真有点感动了


    管吃管住不用陪床,愿意从同盟开始培养感情还是好友家属会自动让出二人空间


    超级无敌大好人啊!


    “谢谢大哥!”


    眼神亮闪闪地应下了,她很有少年气地冲云家大哥挥了挥手:“晚上见!”


    青年看着她的样子,也不由愈发上扬了嘴角。学着萧潇的动作挥了挥手,他笑道:


    “嗯,晚上见”


    跟随着侍女进了后院,萧潇听着她滔滔不绝的介绍,一点点凝起眉心:


    “书房是小姐的地盘,里面不过随意堆放些话本杂书,聊作消遣而已;西边是仆人和厨师在的地方,那样低贱的场所您实在不需要踏足;至于中堂嘛,停着老爷的棺材...”


    高高在上,毫不在意地作出点评,并自顾自给出一点建议似的命令


    这种藏在谦卑皮囊下的极端自我,在嘉宾之间其实很少见到


    萧潇警惕地慢下脚步


    风里的心跳就迅速激烈起来


    没等她问出什么,被唤作青翎的侍女终于抬起头,目光里是掩不住的兴奋:


    “你果然认出我了”


    只是心里有了怀疑对象的萧某:?不、其实完全没有


    这次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自己猜对了啊


    没有给萧潇说话的机会,她语速骤然加快:


    “不愧是我喜欢的嘉宾!我一直在跟着你,我是你的粉丝啊!”


    萧潇:“。”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祈殃你是不是有病啊让牠们在场外看戏偶尔能花钱布置任务都不够了是吗非得让人舞到副本里面来?


    长长地吐了口气,疑心自己又得接收到什么高难度任务的嘉宾认真了眼神,公事公办:“你的打算?”


    青翎激动:“求扇!”


    萧潇:“...?”画风跑偏了吧喂!


    你们之前、(比划)你们之前发的不都是什么夜闯坟地全地图探索的任务吗(比划比划)最多也就是挑衅一下合作嘉宾或者npc——


    求扇是怎么回事啊我真的要勇闯字母圈了吗???


    拜托了红线拜托了契约拜托了老天爷老天奶千万别让莫黎听见QwQ


    “真的!我认真的!”


    她几步凑近,一把握住萧潇的手,表情真诚:“被老婆扇巴掌的时候,首先飘过来的是香气——”


    萧潇试着抽了抽手,没抽开。


    萧潇试图通过科学让她冷静一点:“不,被扇巴掌的时候首先会耳膜破裂失去大部分听觉,然后会发现脸颊疼的发烫,连眼睛都好像睁不开”


    结果对面疑似更兴奋了:“老婆你是不是在关心我!没关系只要是你给的痛也很爽!”


    不、我不爽


    万一系统电我怎么办而且你看起来好变态我不要


    第一次碰见这么荒谬的观众,萧潇无语地叹了口气:“朋友,年纪轻轻的不要当m,挨打不是什么好事”


    刚刚从契约中探出一抹精神试图偷窥の聂莫黎:?什么m?萧潇到底在什么地方


    “还有,我不是你的老婆”


    聂莫黎眼神一冷


    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力道挣开观众的爪子,不知道在心里念了多少遍这是被祈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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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保护的天龙人之一不能随便干掉的嘉宾礼貌地撤开半步:“我还有任务,先走了”


    “啊,放置play吗?这个我也喜欢!”


    听墙角的聂某不小心捏爆了某个无辜的手机


    你个笨蛋到底被捉哪去了!


    “姑娘你冷静一点、在这样我真的要扇你、不,把你挂楼边吹风清醒清醒了”


    感觉再呆下去真的要被她爽到了,萧潇把怨气凝作绳索,瞬息间就将人死死绞住顺路封住青翎的嘴强行终止这个往小众18+一路狂奔的话题


    把人捆了个严实塞进角落,萧潇随手扯下一块床幔,亲手放下那遮盖人形迹的阴影时语气依旧温和:


    “好啦,我真的很赶时间,你就乖乖在这休息,好吗?”


    没有给人拒绝的机会,萧潇转身离去


    聂某似乎冷静下来,随手撕掉一只纸人,面无表情地嚼嚼嚼


    还行,还知道动手


    但为什么要这样收敛脾气,是在顾忌什么?


    也许是上次侵入祈殃时太过心急让系统增强了防火墙之类的防护措施,即使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有锲而不舍地改进契约与挖墙脚举动,聂莫黎能借助契约探出的精神力也大大减少。


    能够观测到的模糊影像在曲折的古代的院墙间转来转去,试探着推开一扇不算厚重的房门。


    “笙啊”


    很亲昵的称呼,很亲昵的语气


    手下不自觉加了力,聂某又默默干掉两个纸人,听见萧潇撒娇似的控诉:“你们云府里有变态”


    聂莫黎动作一顿,那仅剩的纸媒婆就将身子一扭,反从一旁的暗道逃走了


    云笙:?


    “怎么说?”


    其实完全不存在撒娇意愿也根本没加载撒娇语气的萧潇自然地往好友房间的椅子上一坐,撑着下巴吐槽:“本来应该带我来找你的那位,被观众顶掉了非要我扇她”


    啊,观众居然也开始进入副本了


    心下一动,云笙面色倒是如常,撑着下巴随口八卦:


    “...这要求还真第一次见、那你扇了没?”


    萧潇无语地睨她一眼:“你觉得呢?”


    “也是,就算不提影响不好,你这小身板也扛不住几次电刑了”


    “可以,很乖,夸夸”


    电刑?


    以及你这是什么态度


    觉得属于自己的人有被染指的聂莫黎不自觉磨了磨牙


    “..最开始以为你很温柔真是我瞎了眼”


    萧某表示云某你这张脸真是白长了完全是欺诈消费者


    把我最开始认识的那个温柔御姐还给我啊还给我


    云笙回了她个白眼:


    “屁话,你还长着一副好像要扣爆全世界的脸呢,谁知道其实是小狗性格”


    萧潇:“不要狗塑我啊喂,我很凶的好吗?”


    “嘁,”


    云笙懒得理她:“对外人凶,对内百依百顺,不是小狗是什么”


    “哇你这家伙——”


    这一点倒是没说错


    聂莫黎静静地听着萧潇玩笑似的抱怨,目光在空气里沉下来。


    这女人长相温柔,很擅长将一些沉重的事物变成玩笑说出来,让气氛维持在轻松的范畴


    那个笨蛋会喜欢这样的人


    ...亦或者,电刑和被骚扰这种事情在萧潇身上真的常见到可以当作玩笑的地步?


    不管从哪种方面,都不是好事


    心底衡量着,她眸色微暗


    静听着契约那头恒定的心跳,聂莫黎缓缓出了口气,在心底自语:


    我得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