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自己尚未平复的心跳,妹妹头清了清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喊哑掉的嗓子,小步凑近不住摩挲着手腕的狼尾女


    “姐妹,你真是信徒啊?”


    同样哑了嗓子的狼尾女朝身后望了望,再看不见巫祝的影子。神情里没了会议时毫无惧怕满腔好奇的松弛感,她只道:


    “...我只能说,从小我就知道,我是大人赐下的孩子”


    “啊,那你的任务...”


    交谈声远去的庙里,萧潇转过身,见到那灵位间端坐的、和记忆中别无二致的女人


    千子娘


    和莫黎认识的18年,常来庙里的7年,这个如神像般端坐高堂的身影从未变过、也从未发声


    若非莫黎也看得到她,恐怕萧潇会以为那不过是幻觉


    若非旁人看不到她,恐怕萧潇会以为那不过是尊泥塑


    今日,是会沿袭往日的平静,还是....


    暗暗绷紧了神经,她俯身下拜,声音恭谨:“大人”


    烛火哔啵捶打着灯芯,丰饶短暂的寂静。


    “我很多年没有过巫了”


    这是萧潇第一次听见千子娘的声音


    和想象中母亲角色会有的温柔成熟不同,祂的声音年轻的有些过分,却切实地氤氲着一股奇异的慈爱


    只是那慈爱带来的松弛远远抵不过那话语中隐含意味的可怖


    ‘所以说在剧场开始之前,村中并没有巫这一角色’


    ‘而千子娘记得这一点’


    ‘是祈殃塑造环境时的特意保留,还是说——’


    ‘溯源特辑不同于上一副本的虚拟环境,我现在所处的,当真是二十七年前的现实?’


    猜测一经推出,就在心底炸出彻骨的凉意


    哪有神认不出自己的信徒呢?


    让一个从小接受科学教育的人去全心全意的信仰某位神灵,即使本人已经无可挽回的坠入灵异侧成为一抹幽魂,对萧潇来说也属实是不大现实


    只是好在祂还没有说出无可挽回的识破话语,让萧潇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泥塑走下高台,触碰人间


    ‘跑不掉、不能跑’


    濡慕地贴近鬼神伸向自己脸颊的手掌,萧潇眼底映出那法力织就的厚重嫁衣:


    ‘把全部怨气放出来搏一把,有赢面吗?’


    冰凉的手挑起恭谨垂下的头颅,萧潇加深呼吸放松自己下意识紧绷起来的身体,魂魄中封禁着怨气与力量的阀门悄悄打开一丝缝隙。


    感知里眼前的鬼神简直就像一座海下的火山,纸张一样轻薄的平静表面下是足以吞噬一切的翻涌恨意


    厚重的阴气随着肌肤相接渗入躯体,冻得人从骨髓深处泛起疼。


    恐惧催促着她发起攻击,一向灵敏的直觉却未发出警报。萧潇乖巧地随着鬼神的动作任祂端详,不存在的毛毛随着魂魄本能的战栗越炸越蓬松。


    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威胁威胁威胁威胁威胁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怨气在翻腾,情感在叫嚣。


    风加速了环绕,理智压下魂魄中烧起的火苗,推开不自觉尖锐起来的视线:


    【个人任务1.为信徒赐福】


    【个人任务2.扮演‘巫’,不要被质疑你的身份】


    主动放空的视野里,两个任务框都按安安稳稳的挂着,没显出半点即将完成或是失败的意思


    萧潇舌尖不自觉顶了顶自己的犬齿:


    ‘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半天都没有动手,任务二也没有被判定失败,可见千子娘并没有什么恶意——或者说,比起惩治突然出现的冒名顶替的‘巫’,祂对其他的什么更有兴致。


    “你身上有我的痕迹,却又不是我选定的孩子”


    那只蕴含着可怖力量的手掌终于松开她的下巴,停止了审视的端详。莫名其妙被人代表的鬼神似乎并不愤怒,只是好奇:


    “你是谁?”


    我是谁?


    没有别的答案


    看不见那盖头下的表情,萧潇没再退后,只道:


    “我是您看着长大的孩子”


    她说着,斩钉截铁:“我是您的巫”


    这话不假,她五岁和聂莫黎认识到小学毕业的七年间,都算是纸人庙的常客。后来聂莫黎渐渐离了村,她的课业也忙起来,才少了来庙里闲坐的时间。


    但即使这样,一年一两次也是有的


    至于巫,管他这身份从哪来的,她衣服都穿上了怎么就不算巫了(叉腰)


    暗红的盖头凑近,探究似的停了两秒,蓦地笑了:


    “有意思,有意思!”


    法力绕身牵引似的转了一周,燃起胸中潜藏的什么。心口一阵阵发烫,萧潇不自觉抿起唇,在发散的热度中感受到一抹熟悉的气息


    属于聂莫黎的气息


    指腹触上锁骨下柔软的皮肤,萧潇虚虚握紧了手,像是握住了什么虚无缥缈的希望。


    ‘是那个契约’


    纸张摩擦的轻响拉紧了氛围,打着大大腮红的纸人一左一右围到鬾娘子身后,僭越地向自己侍奉的鬼神伸手。


    “看来我遇到奇迹了”


    恍若不经意般躲开背后探出的手臂,她并起两指在萧潇眉心轻轻一点:


    “作为巫,同命定之人一起,为我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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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


    阴寒的法力化作红纱遮蔽了视线,蓄势而发的怨气在堪称友善的灌溉下懵然地平息下来。灵魂如同饮下一杯冰凉的甜水,愈发精神起来的萧潇在感知里忽而出现的香火气中抬起头,看见那一身嫁衣的女人被恭敬的纸人架回高堂,变回那尊俯瞰的泥像。


    慷慨给出代言人身份将她与‘鬾娘子’所代表的一切牢牢绑定的鬼神在萧潇的视野里隐去,只留下一句指向模糊的轻语:


    “很期待那一天”


    【个人任务已更新】


    【个人任务1.保证死斗公平公正(已替换)】


    【个人任务2.扮演‘巫’】


    被承认后,不再怕质疑了么


    基于任务改变的认识在脑内飞快打了一转,被鬼神赋予的使命暂且压下。


    萧潇握了握拳,感受到魂魄表面多出的,借出少许力量也给出少许束缚的印记,随口自语:


    “我打六藏,真的假的?”


    自从到了祈殃这鬼地方,萧潇也渐渐对封建迷信有了点新认识


    比如原来邪神和正神也许都真的存在,比如死去的魂魄就算重新拥有肉|体也和活人不大一样,比如厉鬼甚至鬼差其实也讲人情往来欺软怕硬,比如有香火供奉的神灵和她这种纯靠怨气与执念维持的魂魄生命力真的不在一个level——


    目光扫过女人座下不知是在监视还是在守卫的纸人们,她拿舌尖抵了抵犬齿:“算了,又不是今天就得上”


    我会继续变强的


    至于这印记...哈


    什么时候鬾娘子换人就有意思了


    毕竟鬼神嘛,互相吞噬也不罕见


    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枚玉符,萧潇将那抹轻薄的绿按上供桌,眼神在灵牌拱卫的空处停留片刻,感受到手边拢下的清凉才收回手。


    【安神符】


    【可以平心静气舒缓灵魂的符咒,由某位担忧长姐的狼妖制成,包含月的力量】


    如烟般的薄绿沉进空气,也曾被短暂扔进鬼怪圈子里测试擅长副本的厉鬼便转身,轻薄的红纱随风而起,束起身后散落的长发。


    从现在开始多做准备吧,要是鬾娘子被哪个陌生鬼神替掉就立刻抹除这个印记


    也不是谁都能被她恭敬以待的


    特别是六藏!就算把鬾娘子的交换扔到一边只提莫黎的仇,她也会从各个地方给那邪神找不痛快


    嗡~~~


    常人无法听见的嗡鸣扯回萧潇的思路,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远离纸人庙的新鲜巫祝远远望见黑暗中一闪而逝的几簇浅紫残光


    红纱扎紧了宽松的衣袍,她闪身潜进黑暗


    ‘混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