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42章

作品:《杀戮道主向我自荐枕席

    霍知年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将手中密报揉成一团,丢入炭炉。跳跃的火舌迅速将其吞没,直到纸团彻底燃尽,他才慢慢收回视线,揉了揉眉心。


    悬镜司的人,就要来了。


    九司不好糊弄,他须得好好想想,鬼市该对闻人盈之死给出个什么样的“说法”,才能撇清干系。


    “说法……”


    霍知年低声重复着这两字,觉得有些头疼。


    那日,他按傅庭声交代的法子,将药水尽数洒在闻人盈肉身衣袍上。待拍卖会结束,亲自尾随闻人盈,看着那渣滓暴力夺得云典后大摇大摆离开了鬼市。


    起初他还有些紧张,担心就这样把人给放跑了。


    所幸没走多远,闻人盈便被拦住了去路。


    为掩人耳目,霍知年不敢靠得太近,仅听到前方爆发出激烈的交手声,转瞬即逝,又很快就没了动静。


    他心中虽起疑,也不得不按耐住性子,等那后来者的气息彻底消失,才谨慎上前。只见闻人盈双目紧闭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霍知年立刻探其神识,发现对方识海空空荡荡。


    显然,云典已被后来者带走。


    没关系,云典的去向霍知年不关心,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闻人盈的命。


    眼底寒光闪过,霍知年抽出随身匕首,毫不犹豫对准心口狠狠刺去。


    然而,刀尖还未触及衣料,本应昏迷的闻人盈突然睁开眼,五指如钳,一把攥住锋利刀刃,令那匕首再无法寸进。


    “不知死活的东西!”


    闻人盈不顾手中鲜血直流,猛地一挥,将霍知年甩飞出去。


    “待本座回去,定将你那虚弱年迈的父亲,以及鬼市上下,屠个鸡犬不留!”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声音嘶哑,带着浓重杀意。


    霍知年重重撞在身后的树干上,剧烈的冲击似乎令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先前因闻人盈突然醒来生出的几分忌惮,在听到“鸡犬不留”的瞬间烟消云散,霍知年眼底的犹豫瞬间被猩红取代。


    “你做梦!”


    如同被激怒的困兽,他低吼一声扑了上去,将所有力量灌注于匕首。闻人盈没料到他还能动,更没料到他会这般拼命,瞬间的松懈,让霍知年抓住了机会。


    “噗嗤——!”


    匕首毫无阻碍地刺入了胸口。


    闻人盈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霍知年死死握住刀柄,直到确认对方彻底没了气息,才将匕首抽出,任由鲜血缓缓流淌。


    过程有些狼狈,结果却出乎意料的顺利。


    他平复了呼吸,对着闻人盈的尸首补了一脚,确认四周无人,现场也没留下什么证据,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忆结束,霍知年闭上眼,试图压下心中翻涌的戾气。他按住自己微颤的右手,指尖冰冷,像是还握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


    但他不后悔。


    无论重来几次,他都会刺下那刀。


    乱糟糟的思绪逐渐平静,一名鬼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外,躬身作揖:“少主。”


    “何事?”


    “拍卖会场已彻底清理干净,不会留下闻人盈的半点痕迹。只是……”鬼侍低垂头颅,语气惶恐,“往生殿内那尊阎罗金像,不知何时…碎成了齑粉。还请少主恕属下无能,实在、实在无法修复。”


    “金像?”霍知年怔了下,随即想起往生殿深处,似乎确有那么一尊金像。


    他摆摆手,不以为意道:“那地方本就人迹罕至,碎就碎了吧。许是那日,傅庭声和裴挽护送云典时闹出的动静所致……”


    后来,傅庭声便失踪了。


    想到这,霍知年心中再次烦躁起来。


    堂堂化神期修士在鬼市的地界消失了,他却查不到任何线索。询问唯一的同行人,那杀戮道主竟只冷冰冰地回了句“不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更可气的是,第二日,对方就带着外甥女回了天山派,甚至连悬镜司的公务都抛诸脑后,当真是潇洒至极,也无情至极。


    亏他之前还觉得此人是个人物,连老头子那么挑剔的人,都多次表达了对他的欣赏。如今回想起来,霍知年只觉可笑。


    他揉了揉眉心,压下翻腾的心火,转头看向鬼侍。


    “父亲今日如何?”


    鬼侍恭敬道:“回少主,拍卖会结束后,鬼市灵气日益充盈,主人修为亦恢复神速。如今堰池方圆百里之内,已无邪祟胆敢出来作乱。”


    “嗯。”


    霍知年不住颔首,总算有个好消息。


    鬼市之主强盛,他这个少主便能闲散,不必非要去作什么鬼修。留在鬼市帮忙打理事务,换取百年修炼自由,算是目前他与老头子之间心照不宣的交易。


    至于百年之后?谁知道呢。


    在鬼市,他至少不用没日没夜地坐在孽镜台旁加班。


    这场拍卖会,看似尘埃落定,早已物是人非。


    “傅庭声……”


    霍知年低声自语。


    “究竟,跑哪去了。”


    ——


    “阿嚏——!”


    傅庭声一个喷嚏把自己给震醒了。


    她迷迷糊糊揉着眼,嘴里嘟囔着谁在骂我,等看清头顶熟悉的荔纹床帘,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那么像家里的那张?


    半晌反应过来的傅庭声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掀开锦被,赤着脚跳下床,小跑几步推开房门。


    霎时间,漫天霞光潮水般涌入,庭院中金桂开得正盛,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远处隐隐传来弟子晚课练剑的呼喝之声。


    凛洲剑宗。


    自己怎么会在这?明明…应该在鬼市才对……


    正当她站在门口,望着眼前熟悉又恍如隔世的一切怔怔出神时,院门被人从外推开,穿着鹅黄色衣衫的师妹走了进来,见她单衣赤足立在院子里,顿时惊呼一声冲了过来。


    “师姐你睡傻了?啊不对,你终于睡醒了?!怎么站在这儿吹风?神魂受伤就该在床上好好躺着,出来瞎折腾什么!”


    傅庭声被她半推半扯地按回床榻,被子拉到盖住下巴。


    趁着对方转身去点安神香的空档,傅庭声赶紧抓住机会道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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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疑惑:“我、我是怎么回来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不是应该在往生殿么?”


    师妹燃香的手一抖,扭过头满脸嫌弃道:“呸呸呸!别提那个鬼地方了,晦气!你是不知道,我和陆师叔找过去的时候,你神魂气息微弱得都快散了。费了老大劲才把你从裴挽手里抢回来,差点就让那人给你扣下了!”


    ?


    傅庭声听得满脸困惑。


    “那就把我留那儿呗!我好不容易才与裴挽达成约定,眼看着快有机会跟他试剑了,大费周章把我弄回来作甚?”


    师妹恨铁不成钢地叉着腰指指点点道:“试剑?师姐你试剑就试剑,偏要去加入那个九司!几个长老早就有意见了,更别说你身上的封印还破……”


    “等等!”


    傅庭声出声打断她:“加入九司怎么了?那几个老顽固有什么好不满的?还有,我身上什么封印破了?”


    师妹见她满脸茫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昼隐师伯居然什么都没告诉你。”


    她凑近了些,循循善诱道:“师姐,你就没发现我们剑宗和九司,完全没有任何往来关系么?”


    傅庭声回想了下,确实如此:“可那又怎么了?”


    师妹忍不住扶额:“修真界就这么大,各大门派间就算不是盟友,也总有些利益往来,人情走动。可我们同九司从不往来,这其中肯定是有问题的啊!”


    傅庭声有点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和九司有旧怨?”


    “何止是旧怨!简直是水火不容,不共戴天!”


    见傅庭声似乎还不全信,她又凑近了些,低声道:“九司那些人,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地样子,说什么维护天道衡常,私底下那可真是坏事做尽!”


    “他们……都做了什么?”


    师妹冷笑一声:“九司为了修灵轨彻底疯魔了,竟想得出拿活人来修的办法!”


    活人?!


    虽隐隐有些预感,但听到师妹这般笃定地告知,傅庭声的呼吸还是乱了片刻。


    她想起合欢宗山腹里那条不停喊着阿野的灵轨,以及往生殿后自称转轮王、试图寻回冥府的灵轨,似乎一切怪异都变得合理起来。


    若说先前她对师妹的话还抱有七分怀疑,现在已然信了九分。


    心绪翻涌得厉害,她下意识捏紧被角,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你方才说…我身上的封印,破了?”


    师妹听她问起这个瞬间收了声,神色紧绷,眼神游移。


    “师姐,此事…不该由我来说。”


    傅庭声见她这般避讳,心中疑窦更深,索性坐了起来,盯着她追问:“不该由你来说?那该由谁来说?难不成还要我去问掌门不成?”


    她本是随口一说,岂料师妹非但没有否认,反而极为郑重地点了点头:“不错。掌门吩咐,待你醒来,确认并无大碍后,即刻前往主峰大殿。她…要亲自见你。”


    屋内顿时安静得连窗外秋叶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傅庭声忍不住闭上眼,深呼吸。


    不是,掌门召见这么大的事,非要等到她问才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