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的心中感觉到了微微的不妙。


    比起之前雅典娜总是若即若离的表现，现在雅典娜直接地说出“喜爱”这个单词，让赫拉的心中微微一颤。


    “你喜欢我……”赫拉鲜红的嘴唇微微颤抖：“你喜欢我什么，雅典娜？”


    “是像母亲一般的喜爱，还是像朋友一般的喜爱，抑或是对长辈的憧憬，还是说……你的喜欢，带着情欲的色彩？”


    赫拉转过头看着雅典娜。


    这位有着鲜红发丝的天后站起身，赫拉感觉到了无措和恐惧，她甚至想就这样离开寝宫，赫拉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她凝视着雅典娜微笑的面庞，祈祷着雅典娜的“喜欢”无关情爱。


    但雅典娜开口了。


    “我喜爱你，赫拉，像是男人对女人一般喜爱，难道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雅典娜察觉到赫拉的颤抖，她微微上前了点，高大的身躯阴影笼罩着赫拉：“我比我的父亲宙斯更明白你的美丽，我比宙斯更欣赏你的性格和忠贞，我比一切男性都爱慕你，也比一切女性都尊重你，我喜欢你，赫拉。”


    “不对，不是喜爱，是‘爱’。”


    雅典娜那金黄的眼眸闪烁着光泽，她微微俯下身体，然后伸出手，用力握住了赫拉的手腕和肩膀，她强制性地禁锢了赫拉的活动，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就像是一只小狗围绕着女主人，又好似雀鸟在笼中为主人歌唱，我只愿对你诉说这些话语，赫拉女神。”


    雅典娜的声音轻轻而低沉，她的嘴角依旧带着笑意。


    只是赫拉却觉得荒谬。


    “我是你母亲，起码我现在还是宙斯唯一合法的妻子，你是我名义之上的女儿，哪怕你不是从我的腹中孕育。”


    赫拉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雅典娜扼住她的手腕和肩膀使得她疼痛，她湛蓝色的眼眸之中是惶恐和迷惘，但唯独没有反感和厌恶。


    雅典娜凝视着赫拉的眼眸。


    “我知道你在意我，赫拉女神。”雅典娜感觉到了赫拉的挣扎：“我是宙斯的思维所化，我就是宙斯的化身，你为什么不能像爱宙斯一般爱我呢？”


    “因为我是女神的原因吗？这不是阻碍，哪怕我是女神，依旧可以给你快乐。”


    雅典娜微微靠近了赫拉的脸颊，她试图让赫拉看见她眼眸之中的爱意。


    “抑或是……你喜爱‘天后’这个位置，是啊，这高高在上，独一无二的地位，确实足够诱人。”


    赫拉的目光躲避，不敢再看眼前的雅典娜，她咬着牙齿咒骂道：“你疯了，雅典娜。”


    “赫拉，赫拉，看看我吧，若是你不想离开‘天后’这个位置，那么我向你承诺，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你一直都是天后，绝对不会改变。”雅典娜感觉到赫拉目光的闪躲，她诉说着自己的爱意，不肯离开，哪怕赫拉一直在咒骂她，她松开紧紧扼住赫拉手腕和肩膀的手，转而捧住了赫拉的脸颊，她颇为暧昧地凑近了嘴唇，赞美着赫拉的美丽：“你的嘴唇鲜红，如同红嘴画眉鸟的喙，你知道么，我可喜欢那种鸟了，每一次看见那小巧的，活泼的红嘴画眉鸟，都叫我想起你，你的嘴唇鲜红，犹如红绡，要我说，哪怕是月亮的塞勒涅制造的绢绡，都不如你的嘴唇和发丝的艳丽，你在意我，赫拉。”


    赫拉感觉雅典娜疯了，她今天做得最错误的选择就是将雅典娜放进自己的房间之中。


    赫拉知道雅典娜想要干什么，雅典娜现在捧着她的脸颊，诉说着这些赞美，视线却不离她的嘴唇。


    是亲吻，雅典娜要亲吻赫拉的嘴唇。


    但赫拉却只是眼神躲避，她的脸颊被雅典娜用力捧着抬头，纤细的脖子犹如天鹅的脖颈般优美，她湛蓝色的眼眸躲避着雅典娜的注视，心中却在微微期待着雅典娜的“吻”——而这思想是下意识的，赫拉心中并未察觉到自己的渴望，她甚至未曾怎么挣扎，只是呆愣着身体和脖颈，任凭雅典娜捧着她的脸颊。


    一种渴望，夹杂着一种“复仇”的心态。


    渴望雅典娜的吻，又有着期望对宙斯复仇的孤注一掷。


    当雅典娜柔软的嘴唇贴合在赫拉的嘴唇之上时，赫拉的心疯狂跳动着，她的鼻腔之中满是雅典娜的气息，那少女之神的气息，柔软之中带着雷霆和武器铮鸣的冷冽。


    雅典娜的舌头伸进赫拉的口腔之中时，赫拉终于感觉到了荒谬和不对，她伸出手臂用力推开雅典娜的禁锢，接着颇为气愤地擦拭着自己的嘴唇，鲜红嘴唇之上涂抹的口脂被晕染开来，她转过头和身体，呼吸紧促。


    “你疯了，雅典娜。”


    赫拉重复了第二遍。


    “你想要干什么，雅典娜。”


    赫拉擦拭着自己的嘴唇。


    “你在觊觎你父亲的妻子！”


    只是如此诉说之后，赫拉又不曾言语了。


    许久之后，赫拉迎着雅典娜的目光，伸出手臂和手指指向门扉：“现在，出去，雅典娜。”


    “离开我的房间！战争女神！”


    雅典娜在赫拉的怒斥之后，转身离开了赫拉的寝宫。


    智慧与战争的女神并不期望赫拉接受她，她渴望的是徐徐图之。


    而且赫拉其实并不排斥雅典娜的接触和亲密，雅典娜明白。


    被捧着脸颊之前的赞美，或许那扬起的纤细雪白脖颈和面容之上，带着那位天后自身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正是因为如此，雅典娜才会那般大胆地亲吻上去。


    已经如愿以偿了，所以雅典娜不再纠缠赫拉。


    走出赫拉的寝宫，已经差不多到午时了，太阳的光芒是一天之中最浓烈的时候。


    于是雅典娜回到自己的神殿之中，她穿着简单轻便，也未曾着甲，便站在自己的宠物猫头鹰的身边，微微垂眸，将食物喂食给猫头鹰，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我知道她在意我，密特拉。”


    雅典娜对自己的宠物猫头鹰密特拉说道：“甚至我不需要再做些什么，只需要等待即可……”


    她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那微笑带着满足和轻蔑。


    对于赫拉亲密的满足，和对于宙斯的轻蔑，全部于微笑之中释放，雅典娜知道宙斯昨夜愤怒地离开了赫拉寝宫，更知晓宙斯今天去了哪里……作为飞禽的主宰，所有的飞禽都是雅典娜的耳目，而那位万神之王的身影，自然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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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逃脱雅典娜的注视。


    当一只灰色的鸽子穿过奥林匹斯的天门，降临在雅典娜的神殿之中时，雅典娜如愿以偿地听见了她想要的消息。


    ……出轨，宙斯再一次地出轨。


    果不其然，倒不如说，宙斯昨夜愤怒地离开了赫拉的寝宫，那位万神之王报复性地出轨，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雅典娜黄金的瞳孔闪烁着莹润的光泽，她将谷物喂食给灰色的鸽子，嘴角的弧度渐渐变为了冷淡。


    万神之王宙斯在谷物女神德墨忒尔的床榻之上。


    为了报复妻子赫拉的冷漠，宙斯来到了德墨忒尔的领地。


    德墨忒尔热烈欢迎了宙斯，并欣然与之结合。


    德墨忒尔可丝毫不畏惧妹妹赫拉的怒火，作为宙斯的姐姐，且掌握着大地丰饶的女神，德墨忒尔的地位非凡，哪怕赫拉是天后，德墨忒尔也不在乎。


    这位农业的女神与宙斯结合，不过是希望孕育一个子嗣，一个属于德墨忒尔自己的孩子，她罔顾赫拉的脸面，与宙斯结合，于床榻之上，德墨忒尔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她明白宙斯和她的结合带着愤怒，哪怕在一切结束之后，宙斯依旧冷着脸，德墨忒尔已经达成所愿，便从床榻之上起身，她穿好衣物，劝解着自己的弟弟：“你不如和赫拉说清楚，到底是夫妻，而且赫拉对你的感情可是有目共睹的，不过呢，宙斯，如果你是我的合法丈夫，我是不会像赫拉般原谅你的。”


    穿完衣物，德墨忒尔将宙斯的衣服捡起来，扔给仍旧面无表情躺在床榻之上的宙斯：“现在，你应该离开我的山谷了，快要夜晚了，我再把你留下，我可怜的妹妹会生气的……赫拉的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


    宙斯瞥了一眼德墨忒尔。


    “我的姐姐德墨忒尔，不只是我背叛了赫拉，你也背叛了赫拉，你明知道我是赫拉的丈夫，仍旧热情地接纳了我。”


    宙斯起床穿好衣服，他看着德墨忒尔懒洋洋躺在躺椅之上吃石榴的模样，忽然感觉到了懊悔。


    虽然今日是出于报复和德墨忒尔私会，这种类似出轨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现在的宙斯难得产生了几分懊悔。


    赫拉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宙斯想着。


    等离开了德墨忒尔的领地，回归奥林匹斯的宙斯特意来到了赫拉的寝宫，这位万神之王对于今日的出轨产生了懊悔，他看向妻子的背影，赫拉的背影于小小的卧榻之上若隐若现，宙斯声音轻轻地呼唤道：“赫拉。”


    赫拉如梦初醒，或者说，像是只兔子一样被惊醒。


    她转过身去，看着宙斯，神色复杂。


    “你回来了，宙斯。”赫拉微微叹息一声，神色有些慌张和无措，她无法对宙斯诉说今日雅典娜的所作所为，更无法原谅她内心的期待和满足……是的，在雅典娜那里，赫拉享受了毫无保留的“爱”，不同于宙斯的感情，不同于宙斯施舍般的感情，雅典娜的感情是毫无保留，且热烈和一腔孤勇的。


    而赫拉，享受着这种纯粹且热烈的爱意。


    所以面对宙斯突如其来的闯入，赫拉的心中只有恐惧和慌张。


    赫拉不知道，雅典娜的亲吻，算不算她的出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