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道理啊，这是怎么瞒住没被拍到的？”


    “因为他其实没几次有空来？他们团有巡演的行程，他自己中间也有综艺，人少的地方还好，人实在多的地方不能来，只有一次是海边……”


    伴随着电影的背景音，怀里抱着抱枕，林颂知露出回忆的神情：“海边那次……来的人也不是GD啊，是G罗琳。”


    “为了跟来刻意改了走路方式，打扮得挺可爱，我穿高一点的坡跟鞋和G罗琳也差不多高，站在一起的话感觉还蛮像姐妹花的。”


    在林颂知的安利下同样看过bibang秘密花园短剧的金智媛：“……”


    金智媛努力想象了一下G罗琳和林颂知站在一起的场景，呃，一个也称得上清秀的…小美女（？），站在她漂亮的颂知旁边……


    林颂知看着金智媛有点微妙的表情：“……有合照，要看吗？”


    在对方瞬间精神焕发的神情下，林颂知翻起手机相册，把屏幕偏向对方那边。


    照片看上去是傍晚的海边，拍照的是把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戴着口罩，眉眼弯弯的李洙赫。他以自拍的姿势举着手机，照片的角落，在他身后不远的沙滩上有两个和他一样戴着鸭舌帽的身影，好像正面对面低头研究着什么。


    金智媛感慨了一下，“李洙赫xi，只是看眉眼就已经很帅了。不过和夜行书生里的白毛鬼形象不同，看起来性格很好呢。”


    “哥哥熟悉之前对人会有点内向，熟悉后私下其实是比较活泼话唠的类型。不过在我面前好像有那种身为哥哥的负担和责任感？会刻意表现的更稳重点。”


    嗯……


    想了想这三个人的组合。林颂知怎样姑且不说，那个为了跟过去不惜化身G罗琳的巨星……金智媛觉得李洙赫会稳重下来可能是因为三个人里总得有一个表现得成熟点吧。


    林颂知手指微动。下一张视角换成了后置摄像头，距离也更近了。拍照的人就站在两人旁边，照片里除了两颗低着的圆滚滚的脑袋，还能看得到林颂知伸到对方面前的双手，和她沾着湿润沙粒的掌心中捧着的，比石子大不了多少的、灰黑色的小螃蟹。


    “哦？小螃蟹！好小，kiyo~”


    “我们是秋天去的济州岛，好像傍晚退潮后的海滩上很容易能找到螃蟹，本来只是在捡贝壳的，结果就发现了这只宝宝蟹，最后放生了。”


    金智媛若有所思，抬眼问：“送给我的那串手链，用的是你在济州岛捡的贝壳吗？”


    “内！挑了看上去最可爱的贝壳们，拜托人加工做了几串，给了自己留了一条。”


    林颂知弯起眼睛笑了一下：“因为都很好看，只是贝壳种类大小不同，所以送给姐姐的是我认为最和你气质相符的一条。”


    哎一古。


    金智媛没忍住，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林颂知的脸蛋。


    让在乎你的人没办法放下心，让掌控欲强的人习惯有你在，让更内向的人明确感受到你的用心——


    友情明明也是具有排他性的感情，谁小的时候没有因为朋友和其他人关系更好而感到别扭、感到嫉妒呢？


    可是面对她的时候总觉得，能成为那个几分之一的之一，也是件很幸福的事……但，爱情好像是更加具有强烈排他性的感情。


    如果是我的话。金智媛想。


    如果我爱上了你的话，或许会因为嫉妒而感到痛苦，但也没办法恨你。


    很痛苦，却因为知道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而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你是这样好的人，所以我的痛苦都流回了自己的心里。


    池昌旭也是这样想的吗？


    ……那权志龙又是怎么想的呢？


    第三张照片是抬起头的两人，照片上的林颂知仰着脸看向摄像头，口罩拉到下巴，脸颊上沾着一点沙子。她眼睛亮晶晶的，表情开朗，嘴巴微张着，好像正在说什么的样子。而林颂知对面的人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脸上，同样沾着沙子的手指刚刚碰触到她脸颊处沾到沙子的地方。


    “沙子可能是之前不小心用手指碰到脸颊了，我没什么印象，”林颂知说，“傍晚海滩还是有一些游客的，总是担心身边那两个人会不会暴露，再加上注意力在找贝壳上，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沾到的。”


    “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吗？”


    “说到这个，欧尼也有同感吧？本来演员就没什么狂热粉丝会特意研究，再稍微改变一下肢体语言，只要不被看清正脸的话，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认不出来的。”


    金智媛弯唇笑了起来，“内，不过个人特征太明显的就比较难藏了……哦，所以你才担心李洙赫xi会不会被认出来啊。他这个身材身高和当模特时带出来的气质确实比较突出。”


    最后一张是三人的自拍照，林颂知顶着张比刚才沾了更多沙子，变得脏兮兮的脸蛋，神情无语地站在中间。两边分别是憋笑失败到眼睛都弯起来了的李洙赫和讪笑着侧过脸看向林颂知的——戴着很逼真的妹妹头假发的权志龙。


    忽略掉因为站在林颂知身边所以更加明显的宽肩，只看脸的话一时间真的有种雌雄莫辨的感觉，带了不明显的淡妆甚至还贴了假睫毛，绝对是找美容室做过妆造的样子，他是会做到这种地步的人吗？……GDxi，很拼啊……


    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权志龙这种程度的努力，金智媛一时间有种回到了第一次看fantastic baby里他的妆造时的感觉，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开口：“哦莫，G……G罗琳xi，很清纯呢……”


    “是啊……”林颂知盯着照片喃喃道，“因为很清纯还会装可爱，不知不觉就会心软……”


    “心软什么？”


    “心软觉得——”


    林颂知回过神来，哽了一下，对着金智媛闪闪发光的眼睛有点难以招架。


    她转而生硬地说起另外的事来，“……去希腊拍摄的感觉怎么样？顺便虽然已经祝贺过了，还是再说一遍吧。恭喜欧尼再次接到金恩淑作家nim的剧本，感觉来年欧尼就能出演女主了！”


    哦。这孩子原来也有会有不想说的事呢。金智媛想。


    明明之前很多时候都坦诚到让她感到有点堂皇，会想着“这是可以说的吗”——现在会这样，是因为GDxi做了什么，让关系变得混乱起来了吗？


    明白林颂知不想说，她闻言也笑眯眯地转移了话题：“还算顺利，那就承我们颂知吉言啦。啊，说到太阳的后裔，有个一手八卦要和你说。”


    “宋仲基xi和宋慧乔xi好像因戏生情了。”


    林颂知对她仿佛意有所指的八卦消息表示沉默：“……”


    林颂知：“欧尼为什么对我这样！”


    小姑娘垮下肩膀，赌气一样扭过头，把注意力放回到电影上。


    金智媛笑了下，挪了挪位置，凑近她身旁，伸出手勾住她放在抱枕上的手指，“抱歉，因为提到了后突然想起来了嘛……还在因为被分手而伤心吗？”


    伤心吗？


    去水族馆的时候就会想起池昌旭站在她身后，贴着她的耳边小声给她讲关于他们正看着的水母的小故事。其实也没听进去什么，只觉得他声音很温柔很有耐心。


    去公园的时候就会想起池昌旭坐在草坪上陪老奶奶的狗玩的时候露出的笑容，那副场景看上去就像两只大狗在玩耍一样可爱。当时他还说以后也想养一只狗。被问到准备养什么狗的时候池昌旭弯腰凑了过来，鼻尖轻轻碰到她的鼻尖。他说虽然品种还没想好，但已经想好名字了，就打算叫‘小不点’。


    去露营的时候会想起因为他莫名其妙的招雨体质，他们迎来的雨中露营。坐在遮雨棚下边看雨景边吃着男朋友给烤的肉，感觉好像虽然和想象中的露营不同，但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去汽车电影院的时候……看了什么完全忘记了，只记得后来他凑过来，在亲吻她之前轻声问的那句“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还有深夜去海边时，夜盲的他反过来牵着她的手走在沙滩上，带着她到事先放好烟花的地方……烟花放到最后，以为结束了的时候，他又从不知道哪摸出来一把手持烟花递给她，自己则捧着相机，说她现在的表情很可爱，想要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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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是虽然讲不出个所以然，但让林颂知印象深刻的，和池昌旭的回忆。


    为了盖掉那些回忆而进行的纪念地巡礼（？）——


    在水族馆的时候哥哥突然指着魟鱼说其实这种鱼会吃同事。


    去公园的时候因为赶上假日人太多，所以全程都按着帽沿低着脸，紧张地怕被发现。


    露营的时候完全是大晴天，三个人折腾了半天才支好房车的遮阳棚。弱体的权志龙和林颂知累得窝在露营椅里，绝望地看着因为体力留存最多所以主动请缨烤肉的李洙赫纠结了整整三分钟该先烤哪种肉。


    一般都是情侣才会去的汽车电影院变成三个人去，到了地方后李洙赫坐在驾驶座，权志龙坐在副驾驶，两人检查手机处理工作事务，后排的她被要求仔细看电影回去拉片写分析……


    在海边，精心打扮的G罗琳故意捏着嗓子，装作说闺蜜小话的样子跟她说，“比起烟花这种短暂易逝只能留在照片中回忆的东西，我们颂知亲手捡的贝壳才是更美丽更长久的宝物”。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很认真，认真到她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但还好G罗琳说完后就故作帅气地低下头不看她，可同时手指却伸过来捏了下她的脸——啊。


    林颂知后知后觉大彻大悟，终于反应过来照片里她脸上那是什么时候沾到的沙子了。


    权志龙指尖的沙子，在他本人也不知情的情况下沾到了她的脸颊上。后来即使发现了，想要帮她擦净脸也做不到。因为和她一起找贝壳的时候，双手已经没有干净的地方了。


    那大概在旁人眼里是很明显的事情吧。


    无论是沙子，还是别的什么。


    “欧尼，”林颂知眼神仍然落在屏幕上，手指却诚实地回勾住她的手指，“虽然伤心，但现在比起伤心，我其实有更烦恼的事。”


    金智媛眨了眨眼。虽然自己家里根本没其他人，但她还像是要说秘密那样小声地开口：“池昌旭xi最近都跑去中国那边发展了，听说签了个音乐公司，好像也有在和本地的剧组接触，他这副样子有点像想远离韩国一阵子一样……”


    “不管你们为什么分手，你看，是他躲着你走。”


    “我的意思是，”她顿了顿，“不论如何那都不是你的错，你懂吗……？”


    这是第四个和林颂知说不是她的错的人。


    “我知道的，智媛欧尼，我可不会怪自己的。”


    “那就好，”金智媛抬起另一只手，拍小狗似的轻轻拍了拍林颂知的发顶，“那现在可以讲讲让你更烦恼的GDxi了吗？”


    闻言，林颂知将下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她歪着脑袋和金智媛对视。


    片刻后，她的目光落在对方身后未被窗帘遮住的一道细缝上。


    “欧尼，”林颂知开口，“好像下雪了。”


    她起身往窗边走去，金智媛也跟在她身后。两人就着那条没拉严的小缝看向窗外。


    真的下雪了。


    看着飘飘扬扬落下的细雪，林颂知伸出手，指尖在离玻璃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最终她收回了手。


    “我烦恼的是，大象先生就在房间里，”她像刚刚金智媛那样，像是在讲一个秘密般地小声说，“因为我想要装作它不在，它就也装作自己不在。”


    “但仍然听得见它小心翼翼到有点委屈的呼吸声，而我也没办法离开那个房间。”


    “可是如果承认大象就在那里，那它迟早……会死掉的。”


    “该怎么办呢，我和大象。”


    ——只是恐怕并非大象那么温驯的动物吧。金智媛想。


    “其实大象是更温驯的动物。你说的这种明明察觉到了你的为难，却也不肯主动离开房间的，”金智媛说，“不觉得很像吗，正在准备狩猎的毒蛇。”


    “但同时毒蛇是更具有危险性的动物，一般人一看到就会逃跑。而你还没有意识到，说明那是个比起蛇来，外表更有蒙蔽性和欺骗性的野兽，比如说，恶劣的会玩弄猎物的猫科——”


    “狮子之类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