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Decimo……”Giotto再次开口，抛出了最关键的信息。


    “他的灵魂本质，并未消散于虚无。”


    研磨猛地抬头，金色的眼瞳骤然收缩。骸周身的靛青色雾气也为之凝滞了一瞬，死死盯住Giotto。


    Giotto缓缓抬起手，掌心朝向孤爪研磨胸前那枚彭格列大空指环。指环上古老繁复的纹路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激活，流转着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深邃古老的光芒。


    “彭格列指环不仅承载力量，更铭刻着历代真正持有者的光阴。


    我们的意志、情感、战斗的记忆，乃至灵魂的烙印。


    凡是真正继承其力量核心，与其‘大空’本质产生过深度共鸣的灵魂，其最本源的光辉，便会与指环同在，形成超越生死的羁绊。


    这是时光长河也无法彻底磨灭的印记。


    Decimo的灵魂，早已与这枚指环紧密相连，成为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Giotto掌心的金色光焰凝聚，光焰中心清晰地映照出指环内部那常人无法窥视的领域。


    并非物质构成的空间，而是一片柔和的橙色光芒构成的光之海洋。


    在这片象征着生命与包容的橙色星云最核心之处，一个几乎透明的橙色光点，正随着星云的韵律极其缓慢地搏动着。


    那光点的形态，依稀可辨是一个抱膝蜷缩的人影轮廓，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顽强。


    “他在穿越时空壁垒的过程中，灵魂本源遭受了异次元规则的剧烈撕扯，几近破碎。再加上前几日的过度消耗”Giotto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此刻，他的灵体正在指环最核心的光阴之海中沉睡，被动地汲取着指环本身蕴含的历代传承之力与大空火焰的共鸣，极其缓慢地修复着本源。”


    修复…


    也就是说…


    “灵魂的本质依存于此，便意味着……存在归来的可能。”Giotto的话语在三人心中炸响。


    “但这绝非易事。


    修复如此严重的灵魂创伤，需要漫长的时间以及极其庞大且持续的同源生命能量，也就是高度精纯的大空属性火焰来进行滋养。”


    他的目光扫过研磨，“更需要一个能完美承载并引导这份复苏的‘容器’与‘桥梁’。


    容器，是完成蜕变的指环本身，而桥梁，则是与其灵魂有过深刻链接并得到指环认可的当代继承者。”


    “研磨，你点燃了唤醒我的觉悟之火，是承载了戒指的抉择之人。


    你将是引导这至关重要的‘齿轮’诞生的核心。


    这是彭格列指环赋予你的责任，是你作为此世‘Primo’无可推卸的使命……” 他特意停顿，让这句话的重量沉入研磨心底，“但这也是拯救Decimo，唯一的希望所在。”


    “希望”二字，被他赋予了千钧之力。


    Giotto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辉煌的金焰如同潮水般回缩，昭示着投影时限将至。


    在彻底消散前，他那双蕴含星穹的眼眸，最后一次深深地凝视着研磨，“通往‘齿轮’之路，并非孤立前行。


    你们必须首先寻回散落于此世的、彭格列其余的守护者戒指。它们是基石，是坐标，是唤醒同伴力量的钥匙。”


    研磨掌中紧握的大空指环骤然传来一阵清晰而温热的脉动。他下意识地松开手指低头看去，只见指环表面那古老繁复的纹路中，六道特定的凹槽正散发出比周围更活跃的橙色光芒。


    这些光芒并非均匀分布，而是隐隐形成了六道极其微弱却方向各异的光线，如同被磁石吸引的指针，颤动着、坚定地指向了房间之外的不同方位。


    “大空之戒，是晕染并包容一切的存在。它与同源的守护者之力有着最深的羁绊与共鸣。”


    Giotto的声音变得如同风中低语，却字字清晰，烙印在研磨脑海，“跟随它的指引，让被此世规则选中的光芒重聚，这是不可或缺的第一步。记住……”他的身影几乎完全透明，“时间……不多了…… 平衡脆弱，觊觎者或许已在暗中窥视散落的指环之力……”


    最终的话语融入光尘，Giotto的意志投影彻底消散在午后死寂的空气里。


    房间里一片死寂。


    研磨低着头，金色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只能看到他紧抿着的毫无血色的唇，和那只死死攥着指环的手。


    就在这时，虚空中尚未完全散去的靛青色雾气微微波动了一下。六道骸的身影并未完全凝实，而是如同幽灵般半悬浮着。


    低沉的笑声打破了寂静，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被初代那番冠冕堂皇的说辞蛊惑了吗，小鬼？”他的目光落在研磨紧握的拳头上，“背负起彭格列，背负起拯救那个蠢货的使命……就凭你这副摇摇欲坠的躯壳和那点可怜的力量？”


    黑尾瞬间抬头，眼中怒火重燃：“你——！”


    研磨却猛地抬手，制止了黑尾即将爆发的质问。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猫瞳中褪去了之前的茫然与脆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冷的决然。脸上干涸的血迹和细小的伤口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但眼神却异常清晰。


    “骸…先生。”研磨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异常清晰，“你质疑我的资格，我无话可说。我确实弱小，不了解你们的世界，甚至……恐惧着它。”


    黑尾心头一紧。


    “但是，”研磨的目光迎上六道骸审视的视线，没有丝毫闪躲，“Giotto的话，我听懂了。十代目……纲吉的灵魂还在指环里。


    他需要守护者指环的力量，需要……我的火焰去修复。而找到那些指环，就是第一步。”


    他摊开手掌，指环上的六道光纹微微闪烁，“这枚戒指在指引方向……但这对我而言，是陌生的领域。我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那些……觊觎指环的存在。”


    但他知道……他很弱，很弱。


    像六道骸、白兰这样的存在，杀死他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用尽全力使出来的护盾甚至连一击都挡不住……


    他脑海中闪过白兰那毁灭性的身影，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六道骸的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所以？弱小者终于学会向更强者祈求庇护了？”


    “不是祈求庇护。”研磨抿了抿唇，“是……合作。”


    “合作？”六道骸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异色瞳中的嘲弄更深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合作？凭你那点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精神力？”


    黑尾牙关紧咬，他是发现了，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这么觉得了，眼前这个叫做六道骸的男人，讲话实在是……过于恶毒了。


    在六道骸这种存在面前，他和研磨应该是渺小如尘埃般的存在吧。


    可恶。


    这该死的实力至上的世界…


    黑尾手背放在研磨后背，给研磨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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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供一些支撑。


    研磨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度和力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六道骸的讽刺。


    刚才同初代的对话中，他确定了六道骸就如同他一开始猜测的那般，是纲吉的守护者。


    所以，他知道，想要动摇六道骸，一句话就够了。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救纲吉。”


    六道骸周身的雾气骤然翻腾了一下，那双异色瞳中的冰冷似乎被什么刺中，瞬间冻结，随即涌起更深的、压抑的暗流。


    他沉默下来，不再是嘲弄的沉默，而是一种蕴含着风暴与审视的沉默。研磨的话，精准地戳中了他最核心的执念。


    守护？


    不，那只是沢田纲吉一厢情愿的标签。


    但那个蠢货的灵魂……他绝不允许他就这样消散，尤其是在为了这种无聊的牺牲之后！


    研磨看到了那瞬间的动摇，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继续加码，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收集守护者指环的路上，必然会遇到阻碍。


    我们现如今无法对抗那些非人的力量,但你可以。


    你需要一个能够定位指环、甚至在未来能够点燃火焰修复沢田纲吉的‘容器’活着并成长，而我们需要一个教导我们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老师。”


    本来这个位置，应该是纲吉的才对……


    他直视着六道骸，“这不是单方面的索取，是相互的需要。


    你教导我们尽快掌控力量，而我……会竭尽全力，点燃火焰，修复容器，让纲吉归来。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老师？”六道骸玩味地重复着这个词，似乎在衡量着其中的讽刺与可能性。


    教导一个被彭格列指环选中的小鬼？


    “Kufufu……有趣。一个被恐惧驱使着提出合作的‘救世主’。”


    他没有说答应，也没有拒绝。


    就在这时——


    “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而略显欢快的门铃声，像一把剪刀，突兀地剪断了房间里紧绷到极致的弦。


    黑尾和研磨同时一惊，猛地看向玄关方向。


    “这个时间……谁会来？”黑尾皱眉，迅速和研磨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实在是因为他们现在的状态太糟糕，任何意外都可能是致命的。


    “黑尾，你在家吗？”门外传来一个元气十足且穿透力极强的熟悉声音。


    紧接着，是一个平静温和，却同样熟悉的声音补充道：“打扰了，黑尾前辈，我们去研磨家发现他们家没有人，想着他是不是到你这里来了，所以想着先来这里看一看。”


    是木兔赤苇的声音。


    黑尾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一半，但随即又提了起来。


    他和研磨身上的伤、狼狈的样子，还有房间里残留的诡异气氛……


    他看向研磨，研磨也一脸不知所措，但眼神还是示意他开门。


    现在把人挡在外面反而更可疑。


    六道骸看着他们紧张的模样，轻哼了一声，随即抬手一挥，研磨和黑尾就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竟然完全好了？！


    哈？？？


    他们两个一脸震惊的看向六道骸所在的位置，但那人的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身后的门铃声一直响着，黑尾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了一下表情，转身去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