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无人理解沈辞年
作品:《错拉邪神进入副本后》 沈辞年是一个内敛的人,很少会有情绪外露的时候,方恪见过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因为他,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不是因为他,是因为一个已经去世之人。
他很难描述沈辞年脸上的那种神情,那种很淡的失意、一点点怀念,以及……
心事重重?
太难描述,看起来很像……说不好像什么,方恪的思绪瞬息之间被打断,因为在沈辞年给他也换上一身黑色之后,他的胸前被别了一朵小白花。
那不是普通的纸花,那不是普通人扫墓时可以佩戴的纸花,那朵花的中心是红色的花蕊。
雪白包裹着鲜红,像是被雪覆盖下的旧土生长出来的新的希望。
代表着传承与寄托。
那是一朵,承嗣花。
是三代以内的嫡系才能够佩戴的东西。
可任青山已经去世1780年了。
现在是诡异降临后的1796年9月23日。
国防大学创办于诡异降临后的第三年。
任青山死于诡异降临后的第十六年。
玩家会创建于诡异降临后第十五年,第一任会长是王屿东。
安全局创建于玩家会建立的第八年,第一任局长是陈春枝。
方恪疑心沈辞年是弄错了,时隔近两千年,怎么也不可能是三代以内吧。
就算沈辞年真是三代以内,那他又算怎么回事?
他怎么可能是三代以内的嫡系???
沈辞年的目光却不容置疑,他只是站起来,用方恪难以理解的复杂语气说:“走吧,我牵着你。”
陵园,王晓声和陈离已经到了,天空中还在飘雪,一行人撑着黑伞,在门口等。
陵园的大门口是两根很长的青石立柱,立柱年代久远,上面什么也没有写,似乎只是某种标志。
又或者曾经是写过什么的,太久了,岁月淡化了字迹,后人辨认不出来,于是没有再补。
陵园里的坟墓不多,走进去的第一座被修建地很精致,也很干净,王家人每年都来这里打扫,门口也有看守。
墓碑上是竖着的几行大字。
首先入眼的是墓志铭:为人类,求新生。
然后是刻碑人的落款:先生任青山之墓——陈春枝。
陈离在此时打破了沉默:“先祖是任老先生最信任的学生,当年正是他建立了安全局。诡异刚降临的时候,没有秩序也没有章法,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供参考,是他在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建立了秩序,人类才得以延续至今。”
是这样吗?那为什么他的后人却……
方恪懒得评价陈离那副得意劲儿,他只是看见沈辞年的目光很认真,也就跟着多看了那墓碑两眼。
这墓碑……怎么好像“陈春枝”那三个字那有改动的感觉……是因为字迹脱落后又多次重刻的缘故吗?
可是字迹好像也不一样……
王晓声没有吹捧自己的先人,他看向方恪,为这位从未来过的后生解释任青山的功绩:“任老先生当年创办国防大学,上任在最危难的时刻,那时候人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那时候的人们寻找的不是生活,是生存。任老开设的第一个系就是灵异系,当年的灵异系有一个少年班,那个班就是如今天骄班的前身。”
“当年的少年班只有三个学生,他们每一个都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王屿东创办玩家会从此御灵人连成一心,陈春枝组建安全局从此普通人有了庇护所。”
一边说,一边就继续向前走了,只有沈辞年在任青山的墓前站了很久,才跟在了最后。
方恪此时已经在好奇心驱使下走到前面去了。
下一个是陈春枝的墓,立碑人却被刻意抹去,陈春枝的墓志铭是一句长话:“倘若世上竟没有光,我们便是那唯一的火炬。”
再下一个竟然是个空白墓碑,碑上没有主人的姓名,只有一句墓志铭和一个刻碑人的手书。
“伟大,无需多言——挚友王屿东立。”
最后一个是王屿东,立碑人是王家的后人,墓志铭很短:“若有来世,再求新生。”
短短一段路程,众生百态尽入眼底。
陈离还在吹嘘当年先祖的事迹,王晓声眉目严肃弯腰放下手里的花束,沈辞年在王屿东墓前停住,方恪低着头沉思。
方恪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他脑子里那个猜想太可怕,以至于他飞快地想把它丢了出去。
丢不出去。
沈辞年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该不会他真活了上千年吧?那个无名碑该不会是沈辞年的吧?
那沈辞年不成了老妖精了?被人知道会被抓去研究的吧?
如果沈辞年当真是任青山的嫡系,那么沈辞年给他戴承嗣花就能理解了。
的的确确就是三代以内。
沈辞年给他戴花的用意是什么?
沈辞年……承认他是沈辞年的嫡系?
从前对于沈辞年的身世他从来不了解,但今晚……他觉得可以问一问……哪怕沈辞年真的是个长生不老的怪物…那也没什么。
从前他也是个怪物,沈辞年都不嫌弃他,他有什么理由嫌弃沈辞年。
……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方恪走在前面,负着手,一副自己才是主人的架势,声音微冷仿佛在努力营造沈辞年那种压迫感:“上楼,我们谈谈。”
这么做的目的是不想让沈辞年拒绝,更深的目的是想听沈辞年说实话。
营造得不够完美,如果尾音往下压一点,说话的时候右手抚上栏杆,那么会更像样一点。
沈辞年在心里评价完,竟当真跟着上去了。
并没有多少被冒犯的不悦,他只是为方恪刚刚不太成熟的语气感到些许遗憾。
想要做一个上位者,就要让自己毫无破绽,显然方恪在他眼里破绽百出。
但那也没什么关系。
沈辞年不紧不慢跟在方恪后面进了书房,看着方恪坐在了书桌后面——他的位置上。没说什么。
方恪其实有点紧张,他的毛炸了一点起来,但不太多,他刻意用凶巴巴的语气掩饰自己的紧张,在沈辞年拉了把椅子准备坐他对面时先行发难:“站好!我没让你坐!”
沈辞年身形顿了顿,然后当真站了起来。
方恪眼睛紧紧盯着他,冷声质问:“你是国防大学的学生?”
“嗯。”
“你是01届少年班的学生?”
“怎么可能”,沈辞年的姿态很放松,甚至嘴角含着宠溺笑意,“哪有人能活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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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
“沈辞年!”如果说一开始方恪是装的,那么此刻他的目光就当真冰冷了下来,“你自己清楚有没有,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我是。”
方恪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他没有想过这么轻松就能问出来,他以为还要审很久,结果沈辞年这么快就招了,他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在他无所适从的一瞬间,主动权就被沈辞年夺了过去,沈辞年眼中有笑意,但不深,“这是你想听到的答案吗?”
“什么……?”
“怀着答案来问我问题,不就是想听到我说是吗”,沈辞年站着,却比坐着那人压迫感更强,“可以。我说。是。”
方恪抿了下唇,语气软下来一点:“那你别让人知道你活了快一千八百岁了……那些人没有人性的,他们肯定会用这个攻击你,甚至冤枉你是诡异的……他们……”
他们就是这么控制他的。
原来沈辞年是孤儿是因为他的亲人朋友在一千多年前就死了。
“沈辞年,我要听你的故事。”
那个连墓碑上都被抹去姓名,从不公之于众,甚至连王、陈两家都知之甚少,而外界压根不知道一丁点消息的一千多年前的沈辞年的故事。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沈辞年走近书桌,然后倾身摸了摸方恪的额头,“也别想着去查,查不到的。”
他的过往是绝密档案,期限是永久。
换而言之,那是一个不可被触碰的禁忌。
即便他明白方恪询问这些是想了解他,想更好跟他在一起,但他不打算说。
就像一百多年前,他没有跟前世的方恪说。
今生也同样如此。
他不说,但他弯下腰把方恪圈在了怀里:“知道你在怪我,跟你道歉,明天做你喜欢的锅圈,放很多辣,允许你喝一点啤酒,原谅我?”
方恪没有生气,他也没有怪沈辞年。
事实上,他在替沈辞年难过。
为什么墓碑上不能留姓名?
他知道沈辞年的字迹,任青山的墓碑是沈辞年刻的,为什么陈春枝要把落款改成自己?
为什么即便知道陈春枝鸠占鹊巢,在陈离吹嘘自家先祖是任青山最信任的学生时,沈辞年却一言不发?
一千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在诡异横行的初期,那个真正建立秩序和规则的人其实是沈辞年吧?
沈辞年也参与甚至主导了玩家会和安全局的建设对吗?
那为什么所有的史书都没有他的名字?为什么所有有他痕迹的东西都被刻意抹去?
沈辞年……看到如今安全局和玩家会的现状,一定很难受吧。
没有人会高兴看到自己的东西被蛀虫摧毁。
沈辞年今天一定难受死了,偏偏能理解他的人全部都去世了,没有人能安慰他。
方恪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冷淡,眼神中却藏着一丝心疼。
“你蹲下”,他说,“你太高了,蹲下,我想抱抱你。”
沈辞年现在正抱着他,但被抱和抱是不一样的。
他不是要沈辞年去哄他,事实上他打算哄哄沈辞年。
沈辞年有片刻怔愣,然后低头笑了一下,单膝下跪。
“很好,那么,我允许你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