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死去的庄园主(10)

作品:《错拉邪神进入副本后

    沈辞年听见方恪这样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眼睛里的情绪逐渐多起来,这其中还多了那么一丝好奇。


    他倒是真的想看看,方恪是怎么摧毁他这个“玩物”的一切的。


    于是他很平静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方恪掐着他的手,然后淡淡道:“我等着。”


    他动作依然优雅自然,即便是掰开方恪手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也只是平静的。


    这样的平静,让方恪有一瞬不适,有那么一会他在脑子里想自己是不是在无理取闹。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就是无理取闹。


    方恪垂下手,头也很快耷拉了。


    他的手指在身侧握成拳。


    他是一个溺水的人,他在水里淹了太久了,他好不容易看到一根浮木,看到一点希望。


    他不想放过沈辞年。


    他的头越垂越低,胳膊和肩膀在微不可查地颤抖。


    不是烦躁,不是郁闷,他其实是…有一点呼吸不上来,就好像心口那一块凝固住了,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散不开,化不破。


    他其实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在适得其反。


    可他实在是太想上岸了。


    想到即便知道这根浮木上面已经趴着另外的人了,他还是想要把那个人拖下水,然后换成自己爬上去,紧紧抱住,抱住了就不撒手。


    这行为很恶劣,很不是个东西,可他本来就从来不是好人。


    他不良,他是个被时刻监视着的恶棍,他是个随时投靠诡异的败类、叛徒,他是个被同类害怕、比怕诡异还怕的恶魔。


    “年终…”他声音忽然抖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哽住了,便猛然偏过头,直到声音再无异样才继续,“我不会放过你,你逃不掉的。”


    他早就疯了,疯病靠药物是治不好的。


    他要人治。


    他会取代沈辞年的影子,阴魂不散跟着他,即使他恐惧,即使他逃到别的城市,他也永远甩不掉他。


    沈辞年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药,是他的浮木。


    他不甘心他等待了十多年的东西,好不容易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一点痊愈希望的东西就这么被别人拥有。


    沈辞年却只是无所谓地转身,往门口走。


    他打算去看看墓地,两个玩家死在那很有可能是撞见了刚爬出来准备回城堡的吸血诡,但现在吸血诡都躺在地上缺胳膊断腿,墓地已经没有威胁。


    管家伍德的日记里多次提到墓地,每一次庄园主回来都是在墓地,墓地一定藏着什么死人复生的秘密。


    现在的剧情探索度已经45%了,如果能找到死而复生的秘密,剧情探索度至少能达到60%,这个秘密九成概率就是核心剧情,最后的演绎必将触发。


    完成,并活下来,就可以通关了。


    他没有在意跟着他的方恪,他对别人的信徒没兴趣。


    喜欢跟就跟着,他只当跟着他的是路边的一条狗。


    走出一段距离,胶质的靴底渐渐积满了泥,沈辞年有些嫌弃,但也没太大反应,只是迎着暗红色的月光看了一眼。


    “喂,你,要去墓地?”方恪声音带着可疑的鼻音,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不明白自己的声音怎么一会就变得那么哑,他顿了顿,继续问,“你怎么确定墓地在哪个方向,你…”


    沈辞年停了下来,转身,抬起手杖,倒过来,用手托的位置抵在了方恪锁骨中央。


    “方同学,恕我不能明白,你的''喂''是在叫谁。”


    “如你所见,我并不能确定方向,所以只是在闲逛,你若有不满大可以不跟,我不会强迫你,毕竟随便强迫别人或者威胁别人在我眼里不是一件很礼貌的事情。”


    方恪捏了下手指,他如何会听不出来沈辞年在讽刺他,说他不是个礼貌的人。


    可是…他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他就是这么无理且无礼的人。


    沈辞年并没有移开手杖,他打量了方恪一会,忽然就轻笑一声。


    “我不喜欢无礼之人,想来也不会有很多人喜欢没礼貌的人。”


    “我没说你,你可别哭啊”,沈辞年收回手杖,握着干净的手托部位,用脏的那一头去戳地面试探稀泥的深浅。


    方恪没哭,但他被沈辞年的话给刺到了。


    他下意识想炸起刺给自己来一层防御。


    可沈辞年已经转身,似乎真的没说他似的,不在意地继续往前走了,一点不留心他有没有跟上去。


    他防御给谁看呢?


    沈辞年的确不清楚墓地在哪,但地面的脚印会告诉他。


    才下过雨,稀泥让脚印很明显,远方蔓延过来杂乱的脚印是吸血诡们回家的道路。


    另外两侧较少的脚印是女巫和骷髅来赴宴的路。


    女巫是骑扫帚飞过来的,她走的那条路只有一个脚印,就在庄园大门口,脚印有些重,说明今天风有点大女巫飞得不稳,落地时踉跄了一下。


    骷髅的脚印就更好认了,鸡爪子似的一长串,一个脚深一个脚浅,说明骷髅人腿上某块骨头不见了,导致它有点跛脚。


    沈辞年猜是膝盖骨,他见过骷髅人跳舞的样子,左腿滑稽地前后大幅度摇摆,像是不太受控的样子。


    他没有向方恪解释,方恪似乎也注意到了地上的脚印,沉默着跟在后面。


    沉默在空气里蔓延,满山谷都是沉默的,连鸟也不怎么叫,只有身后越来越远的蝙蝠撞击窗户声。


    方恪盯着面前的脚印,大部分脚印是跟他们相反的,是往庄园去的,他专注地盯着前面与他方向相同的脚印,踩在这一对脚印上。


    这是沈辞年的脚印。沈辞年踩的每一个地方都是泥浆相对较少的,而且沈辞年把稀泥踩实了,他再坐享其成就不会脏鞋。


    他只是不想脏鞋,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心思,他没有别的心思,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方恪的鞋尺码没沈辞年大,沈辞年穿的是靴子,他不是,他穿的雨鞋。


    黑色的雨鞋上很快布满了泥点,方恪看了一会,忽然就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一双臭鞋子。


    跟这只鞋子一样的臭鞋子,本来就又黑又坏还掉了底子,现在可恶的泥点子就要把它溅满了,看起来又破又臭又脏。


    谁会喜欢一只臭鞋子呢,谁会呢。


    臭鞋子也不需要别人喜欢不是吗。


    他不需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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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喜欢。


    方恪低着头,死死盯着沈辞年的脚印,把自己的每一脚都深深踩进沈辞年的脚留下的泥印里。


    沈辞年好像注意到了,又好像并没有,沈辞年是注意到了吧,沈辞年只是不在意他踩哪里,踩哪里都跟沈辞年没关系。


    他们不熟,关系不算好,现在被他搞得甚至可能有点差。


    他不是真的要摧毁沈辞年的,他只是,只是…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他需要。


    他需要沈辞年,只有沈辞年能治好他。


    他只是有点,有点气急败坏,沈辞年没否认自己有个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沈辞年有伴了,那他怎么办呢?继续这样烂着,越来越烂,烂到最后化作一捧臭土,被人抛弃在臭水沟还要骂一声“污垢”?


    “你在哭吗”,沈辞年忽然停下脚步,方恪追他脚印追得太紧来不及刹车,一下就撞了上去。


    方恪瞬间僵住脊背,眼神变得凶狠,拳头还攥了起来,他凶巴巴道:“你在放什么屁??!”


    “那就好”,沈辞年不咸不淡地道,“总不至于你威胁的我还要我哄你,是吗,班长。”


    “或者按你们班的说法,我该称呼你为老大?”


    “你爱怎么叫怎么叫,谁管你。”


    方恪死死低着头,不肯抬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可能眼角是有点湿,大概跟他打了个哈欠有关,他不想被误会成哭,他没有,他真的没有。


    他是谁,他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坏蛋方恪啊,他这个大恶人怎么会哭,那简直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是任何人听到了都要笑掉大牙的。


    他没有,他没有,他真的没有。


    他只是打了个哈欠,只是一个哈欠。


    “是么”,沈辞年认真思量了一下方恪那句:爱怎么叫怎么叫。


    他忽然垂下眼皮,眼眸半眯起,“小汤圆,我哄哄你?”


    方恪呆住了,被惊呆的。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叫出这个名字的!!!


    他怎么敢这么叫他!!!他就不怕挨他的拳头吗!!!


    “你过来”,沈辞年把手杖换到另一只手上,伸出那只离方恪近的手,“我哄你。”


    方恪一动不动,捏紧拳头,不伸手,也不抬头。


    沈辞年微微皱了下眉,方恪是别人的信徒,这可真是一件麻烦事啊。


    不好插手管太多,可不管吧,某些人低着头在他背后偷摸哭的样子又实在令他心烦。


    太没道理了,怎么这个样子呢,分明是方恪在威胁人,怎么就这点出息还能把自己给威胁哭了呢。


    沈辞年不喜欢伤心的味道,有点苦,像不加糖的德氏巧克力,不好吃。


    苦就算了,回味还是酸咸口的,像是谁放久了的酸豇豆似的。


    “管家,你可能该学点做人的规矩了”,沈辞年语气不自觉变得有些无奈,“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喜欢不讲道理的人,你说是不是呢?”


    没听到答复,面前的人还是像只鹌鹑。


    沈辞年终于换了语气,换了个他觉得方恪可能会更听一点的语气:“说话,抬头,告诉我是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