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同意！”


    白嘉宁生气得绷起脸，他强硬的将自己的脸送到林初霁面前，逼着人跟自己四面相对，不开心道：“林初霁，喜欢他可以，但也要喜欢我！”


    艳红的血珠自他嘴角伤口处涌了出来，又因为他说话的力度滚落出去。


    林初霁反应过来时已经伸手接过。


    鲜红的血色在他瓷白的掌心“啪”的炸开一朵独一无二的花。


    没有回答白嘉宁的问题，林初霁很好的掩饰住眼底的厌恶，提醒：“你流血了。”


    瞬间，白嘉宁满身的刺如同被一只柔软的手顺着毛捋了回去。


    他低头，看了一眼林初霁的掌心，又抬起脸。


    林初霁垂眸看他，目光澄澈干净，白嘉宁真想顺着这个角度直接亲过去。


    可喉结滚动，理智制止了他。


    白嘉宁伸出燥热的舌尖舔过自己的唇瓣，将血腥味卷入口中一咽而下。


    “没事，”犬齿早在冷静后收了回去。


    白嘉宁神色晦暗的问：“是只喜欢他吗？”


    当然不是，他平等的喜欢他们每个人……的尸体。


    林初霁收回乱飘的思绪，额前碎发随着窗外的风微扬，露出鲜活的眉眼。


    他微笑：“我还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但应该是的。”


    他大概能猜到白嘉宁在想什么，所以更喜欢刺激他了。


    在被囚禁的那段日子里，白嘉宁曾亲口告诉他关于“他们的约定”，他说：“不管你喜欢谁，我们四个都会同时拥有你，这是默认的游戏规则，但我不一样，我不喜欢跟别人共享，所以我一直在想，要怎么才能独享你呢。”


    那时候的林初霁刚刚被命运绊了个跟头，这让他一度怀疑是白嘉宁找人轮J了自己，否则怎么会如此巧合，自那天起，他遭到了逐一的背叛，最终成了白嘉宁独享的物品。


    他身前的白嘉宁眼睑轻轻颤动。


    ——不清楚自己的心意？那就是还不确定。


    白嘉宁又自信起来：“这种事还是要想清楚些，弄错了可不太好。”


    他有些稚嫩的脸上露出浅浅的酒窝：“你喜欢顾少辰什么？说说看，我帮你分析分析。”


    林初霁有些诧异他竟然能这么快的哄好自己。


    他也跟着笑，但是是腼腆的笑：“我也不知道，就是会经常想起他。”


    想起他说的话，想起他厌烦自己让他滚出视线的嘴脸；想起他的漠视，让更多的人上赶着欺辱于他。


    每每想起这些，他就想一刀扎进顾少辰的嘴里。


    要搅烂顾少辰的嘴才能解恨。


    想得越多，他笑得越发甜美。


    白嘉宁的酒窝有一瞬间的僵住，只觉得林初霁的笑容过分刺眼。


    他的心脏不由分说的紧缩，泛起一阵酸麻涩意，但更要紧的是他得打消林初霁的念头。


    寻了个借口，他一副很有经验的口气道：“只是经常想起他？那可不一定是喜欢。”


    林初霁果然看向他，眼神带着不解：“这不是喜欢吗？”


    “嗯，不是，”白嘉宁侧身坐在课桌上，这让他可以垂眸俯视林初霁，将林初霁的细微表情一点一点的尽收眼底。


    他说：“喜欢的感觉是你很想触碰他，亲吻他，占有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怎么……干他。”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语气微微停顿后压低，带着一种让人难以言说的低沉性感。


    仿佛他要干的人就在眼前。


    林初霁被他吓到了，双手环住胳膊，整个人微微后缩，脸上挂着尬笑：“白嘉宁，你在胡说什么呀？我才不信，你都没有谈过恋爱。”


    白嘉宁淡笑不语，只用直白的眼神扫过林初霁的眼尾眉梢，又沿着他秀挺的鼻梁滑下，最后停留在林初霁饱满诱人的唇瓣上。


    他在对林初霁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X骚扰。


    仗着林初霁对爱情还一无所知。


    但他转瞬又想到了林初霁说的话，林初霁没有看上他，反而喜欢的是顾少辰那个傻逼。


    “哼，”他暗骂一声，对着林初霁依旧一副可爱的弟弟模样：“林初霁，你才不喜欢他，听到了吗？”


    林初霁没有急着惹恼他，应道：“好吧，那可能是我的错觉。”


    一句“错觉”又让白嘉宁高兴起来，接下来直到放学，他都像一只蜜蜂一样殷勤的绕着林初霁转，就连林初霁喝水，他都会抢先打开杯盖，插上吸管，再递到林初霁的唇边。


    林初霁盯着吸管口，又掀起眼眸扫向白嘉宁。


    长长的睫羽向上翘起一个勾人的弧度，像一把小刷子，轻轻地扫在白嘉宁的心口。


    最后，他就保持着这个斜睨着白嘉宁的姿势咬上吸管。


    淡绯色的唇被水打湿，他的唇面染上一层水光。


    白嘉宁屏着息，直到林初霁松开吸管移开视线，他才忍不住咽了口唾液。


    口齿生津，喉结滑动。


    夏季校服的衬衫纽扣被他扯开两颗，裹着胸膛的前襟不受控的开始起伏。


    他是越来越……忍不住了。


    下午最后两节课很快结束，按照惯例，顾少辰的车会在校门外等着林初霁。


    林初霁眼眸微深。


    平心而论，这四个人里顾少辰对他做的恶心事是最少的，但他对林初霁的伤害却是最深的，因为他的放弃，因为他的漠视，那些惯爱察言观色的小人才会对他痛下杀手，像打量一个被主人抛弃的玩具一样，肆意侮辱他，贬低他，将他踩到了尘埃里。


    林初霁对他的感觉很复杂，复杂到一边想搅烂他的嘴，一边想将自己遭遇的所有事都让顾少辰先尝一遍再捅死他。


    如果被人轮J的是顾少辰，他还能说出那种高高在上的话吗？


    想必是不能的，顾少辰应该会比他还愤怒，会失去理智天凉王破。


    这么想着，他已经来到了校门口。


    校门口一如既往的挤满了人，那些分化后被隔离在专属教学楼的Omega们每天都在等着这一刻，只有这一刻，他们才能同时见到本校最受欢迎的三位顶级Alpha——顾少辰，苏浅野，沈黎。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等的是林初霁。


    三年，风雨无阻，他们早已从一开始的嫉妒到现在的平静接受，但依旧有人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好戏。


    林初霁时不时就能听到一种言论：


    “等着吧，他要是没分化成Omega，我看三位少爷谁还来校门口守着他。”


    从前的林初霁很不爱听，但现在——


    呵，狗屎Omega？狗都不要分化。


    如果不能分化成Alpha，那他宁愿当一个普普通通Beta也不要分化成受信息素掌控的Omega。


    校门口的人群已经为他的到来让开了一条通道。


    隔着层层人海，三个外貌超群的顶级Alpha齐齐向他看来。


    林初霁能听到人群对他们的爱慕，每一句都带着赞美。


    “少辰少爷真的太酷了！如果能拥有他那张桀骜不驯的脸，我肯定比他还目中无人！”


    “浅野少爷也很帅啊，尤其是他那头红发，一看就是个热情似火的人，如果能跟他谈恋爱，我都不敢想我会多幸福~”


    没听到好友的加入，两人一起看向身边的短发少女。


    少女摸了摸鼻尖，不自在道：“我比较喜欢黎少爷那款的，他看起来高冷矜贵不好亲近，但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林初霁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戴着金丝边银框眼镜的沈黎，他的瞳孔是琥珀色的，偏偏长着一双桃花眼，面无表情中那双眼睛总会勾得人心头发软。


    他忍不住在心底冷笑：温柔？冷血无情才对。


    这位温柔的大少爷，可是在未来一把火烧死了他的爸爸和酒庄所有工人。


    顾少辰有一双狼眸金瞳，天然带着冷意，察觉到林初霁的视线落在沈黎身上，眼底顿时如凝了冰。


    只是他正要开口命令林初霁过来时，又察觉到一股让他不耐的视线。


    在林初霁身侧的白嘉宁不爽的“哼”了一声，四个人里只有他比林初霁小，也只有他还没分化，这多少让他有些焦急。


    害怕自己没有竞争力。


    也害怕林初霁先爱上那几个狗东西。


    想到这里他不经昂起头挑衅的扫了顾少辰一眼。


    还好他花了些心思将自己和林初霁安排到了同一个班级，否则，现在的顾少辰说不定就该收到林初霁的情书了。


    只是他挑衅的视线刚扫过去，顾少辰桀骜冰冷的目光便落在了他身上。


    一瞬间，白嘉宁如坠冰窟。


    尚未分化的他受到等级压制，僵在原地夹上了尾巴。


    苏浅野在旁边笑得蔫坏：“哎呀，少主大人，他还是个孩子呢，你跟孩子较什么劲。”


    在狼族，成年和未成年的界限只有一条，所有未分化的狼，无论多少岁都属于幼狼，是要被保护的一类。


    林初霁察觉到什么，他歪了歪身体，将白嘉宁挡在身后，视线则完全落在那三人脸上。


    半年没见了吧，真是好漫长的半年啊。


    他的目光从三人身上挨个略过，似要将他们的面容永远记在心底，最好是化成灰都认得出来，好方便他精准的扬他们骨灰。


    顾少辰是这三个人里最高的，快到两米了，在他身侧是半弓着背双手插兜的苏浅野，一双异色瞳在林初霁看过去时回望过来，懒散的人嘴角含笑。


    苏浅野爱动，但不爱乱动。


    沈黎与这两人之间还保持着一尺的距离，与顾少辰的冷傲嚣张，苏浅野的笑里藏刀相比，他顶着一头柔顺的金发，温和的像个悲天悯人的天使。


    林初霁压下心底的仇恨，走上前微笑着给他们打招呼：“少辰哥哥，浅野哥哥，沈黎哥哥，下午好呀。”


    沈黎微微颔首，见过他后便准备离开。


    等林初霁像是他的例行公事。


    苏浅野狐狸眼弯弯，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单手搭上林初霁的肩，侧头弓背，靠近他调侃：“今天吃糖了？小嘴巴这么甜？”


    林初霁想抖掉他胳膊。


    顾少辰已经不耐的“啧”了一声，边往外走边冷声命令道：“上车。”


    白嘉宁站在原地没动，他有自己的专车，哪怕还未分化的他并不在黑狼一族少主的备选名单上。


    林初霁按下车窗对他微笑道别：“明天见……”话音一转，他又忽地唤他：“宁宁。”


    从未有过的亲密称呼被堂而皇之的叫了出来。


    一瞬间，车内车外三人齐齐变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