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看着气氛有些低沉，开了个玩笑。


    赵新醅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烈士可能评不上了，但你肯定是个男士。”


    燕飞：……


    “你出来以前，有没有把你爸安排好？”


    燕飞点了点头。


    “他现在好的差不多了，生活能自理，要是我和小玉，我们俩真回不去，好歹还有孩子陪着他，也算有个念想。”


    “再说了，之前跟着魏婶子干，挣了不老少，足够他颐养天年了。”


    赵新醅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无声的安慰。


    “你放心，等事成之后，我让你魏婶子给你加工资。”


    燕飞顿时乐呵呵的。


    “成，你们可都给我作证啊，小玉，你可给我记着点。”


    小玉笑了笑自己老公，这个见钱眼开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不过谁会嫌钱多呢？


    “姐，我好几个证人呢，你可别给我画大饼。”


    燕飞看着剩余的几个人说道。


    “行。”


    坐在车上，罗记者摆弄着他那个摄像机，突然说道。


    “咱们要不互相学学，关键时候也有个备选方案。”


    赵新醅点了点头。


    她自己是会的，所以她开着车，让后面几个人挨着学学。


    罗记者教得很认真，这都是吃饭的手艺，但现在有可能成了保命的手艺。


    他拿出摄像机，教他们怎么拍摄，怎么开机，怎么关机，怎么隐藏。


    “姐，咱们是不是得分批进去啊？这样不容易引人怀疑。”


    小玉侧了侧身子问道。


    赵新醅的手轻轻的在方向盘上扣了扣。


    转头看向小泉。


    “不行。”


    “一起进去，相互之间有个伴，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无依无靠，如果我们落单，他们可能会更加肆无忌惮。”


    人性如此，不能轻视。


    “我们去的不是什么小煤井吗？怎么感觉像是去了什么犯罪基地似的？”


    赵新醅面色凝重的看着前方。


    他们去的有可能是东南亚小缅北。


    开了一天，离的目的地近了。


    赵新醅怕太近了会暴露，干脆让燕飞停在树林子里，找了个隐蔽的地方。


    而他们徒步走完了剩下的一段路。


    几乎是一下车，他们几个的气势瞬间变了，尤其是小泉。


    本来刚正不阿的硬汉形象，突然佝偻下了身子，为了做戏做全，他特意在自己的鞋里放了块鹅卵石。


    有了这块鹅卵石，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再加上他黑，一个被生活打击的汉子顿时被他塑造了出来。


    小玉和罗摄像，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衣裳，加上他们两个瘦，就像常年吃不饱饭似的。


    赵新醅检查了一下空间里的东西，确保他们有自保之力后，才哆哆嗦嗦地拉着小泉的胳膊。


    “当家的，我怕。”


    小泉：这入戏太快了，接不住啊。


    “怕个球，来都来了，走。”


    罗摄像抬头看了看。


    其实是借着这个机会，摄像头扫过了小煤窑的牌子。


    严罗王小煤窑。


    赵新醅罕见的无语了一下，呸，这名字真不吉利。


    门口就有招工的，还挤着不少人，他们几个搭上了两个小伙子，假装他们是一个村的。


    “一天5毛，管住宿管三餐。”


    招工的人在一旁喊着，这个工资不算高，但备不住一些家庭，可能连这一个月￥15的额外工资都没有。


    四个人混进去了之后，管事的领着一大批人带着他们去了住的地方。


    “男的住这张炕这边，你们两个女的住那张炕那边。”


    “我们这没有女人，就你们两个是个例，凑合着在这儿将就将就吧。”


    赵新醅看了一眼，一间屋子两张炕。


    还有那黑的都在发亮的被褥，混合着潮湿味和臭味，差点给她逼退了两步。


    “虽然我们包住，但是铺盖费你们要交一下，三块钱。”


    小玉瞪大了双眼，就这躺在上面，估计跳蚤都能爬到头顶上，还要三块钱。


    “那铺盖哪里领？”


    小玉抿了嘴一下，试探地说道。


    “这不都在这儿吗？把东西放下，马上来上工。”


    管事的呛了她一句。


    “大哥，我们几个是一起的，能给我们分到一块儿上工吗？”


    领头的看了他们四个一眼，眼神里明晃晃的带着一句话。


    事儿多。


    从刚才铺盖的事儿就能看出来。


    “你们两个就那个井，进去吧。”


    “你们两个跟我来。”


    管事的指着赵新醅跟小玉。


    “力气活，你们两个干不了，跟我去厨房。”


    刚刚招工的时候，他看她们两个长得还不错，就已经盘算好了，本来他们是不招女的。


    先给她俩安排个厨娘的工作，过几天，让她们两个好好伺候伺候他，要是不识相的话，玩完了扔井下自生自灭。


    “我也知道你们两个女同志不容易，晚上累了一天了，还得跟那群男人去挤。”


    “这样吧，我单独给你们安排个宿舍。”


    管事的看了一圈说道，刚才他把她们领到那个房间，也是想先吓吓她们。


    这会儿，看着她们男人不在，本性接着就暴露了出来。


    管事的带着他们来到了一间屋子。


    推开门，出乎意料的，里面还挺干净。


    “这是我的宿舍，你们俩可以在这儿住。”


    赵新醅看了他一眼。


    “正好今天晚上我值班，这屋子里没人，你们俩可以一人一张床，等明天，你们俩睡一张，或者……”


    “咱们搭伙就个伴。”


    这也是刚开始，他没把这两个女人安排到煤窑里的原因。


    下了井，身上一身煤灰，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影响口感。


    “谢谢管事的好意，我们还是跟自家男人住在一块儿吧。”


    管事的脸一耷。


    赵新醅领着小玉转头就走。


    管事的阴恻恻的笑了两声，这也就是第一天，那些人还有反抗之力，等再过一段时间，那东西一上头，还不任他搓圆搓扁。


    再加上今天确实不适合生事，上面刚警告了两声，要不然，这俩贱胚子，还能囫囵着从这房间出去。


    左不过三五天的事儿，他等得起。


    赵新醅拉着小玉出来。


    小玉咬了咬牙。


    “这狗东西，给他记下来，我非得让他臭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