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汕注意到了‘川’投来的目光。


    不过这目光锁定的对象并非是他，而是坐在他身旁的银发少女。


    侧目望去，少女在这注视之下，面部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恐惧、紧张、无措……


    诸多情绪溢于言表，因害怕而产生的动容，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还没等乔汕做出反应，他的衣角攒动。


    低头看去，少女颤抖的手正死死的攥着乔汕的上衣衣角。


    “终于……找到你了……”


    另一边，‘川’在玻璃碎裂，看到坐在那里的少女后……便全然不顾身边的李崖与张顺。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店内那正往乔汕身后躲避的银发少女。


    那炽热的眼神，因激动而略显癫狂的模样，令乔汕、张顺、李崖三人同时皱起眉。


    心中不禁产生一个想法：这人该不会……


    “我觉得咱们要重新评估一下迪亚波罗教团的恶劣性质了。”


    对于张顺的提议，李崖表示赞同。


    他们本来以为迪亚波罗教团不过是带有传教意味的药贩子，但从‘川’的表现来看……怕是不止如此。


    这性质已经不是一般的恶劣了。


    “不过……那个银发少女是……”


    李崖这时的心里也产生了疑问，作为管理局派来监视咖啡厅的干员，他待在这里的时间要比待在局里还久。


    可他之前可从来没有见到过面容如此精致的少女，管理局的档案里面也没有过相关记载。


    况且……白发……


    “发什么呆呢？”


    就在李崖思考的时候，张顺的呼声令他惊醒。


    “我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二人望着‘川’的背影，张顺的身形摇晃，好像随时要倒下。


    ‘真我’的发动需要消耗精神力，且精神力的消耗并不固定。


    在与‘川’的战斗过程中，张顺的精神力无时无刻不在被消耗。


    尤其是刚刚，为了帮助李崖脱离险境，他花费了巨额的精神力才打出那么一招。


    现在的张顺，精神力可以说是严重透支了。


    也是在这番交手后，张顺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差距。


    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在他的心头，他与‘川’之间，宛若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李崖见状上前搀扶，他看出了张顺的情况，也明白……


    现在的他们两个，已经失去了与‘川’对峙的资本。


    只能祈祷着管理局的增援快些赶到。


    强撑着疲惫，二人将目光放在了离他们远去的‘川’的身上。


    ‘川’的动作并不慢，在李崖跟张顺的视角里，他几乎是闪烁着前进的。


    眼看马上就要直接突到乔汕二人的脸上，异变突起。


    只听‘嘭’的一声，‘川’那高大的身形整个栽倒。


    视线后移，可以看到‘川’的脚部，断裂的鞋带这会儿正打结缠绕在一起。


    “……”


    这滑稽且不真实的一幕落入李崖跟张顺的眼中，二人都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川’给他们带来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与眼前这……难以描述的遭遇形成鲜明的反差。


    “唔……”


    狠狠的栽了一跟头的‘川’发出低吟，从地上爬起。


    离的越近，‘川’与乔汕的身形对比就越是明显。


    即便处于跪姿，他那庞大的身躯依旧将乔汕衬托的十分矮小。


    可面对眼前这……外形如同小山一般的‘川’，乔汕表现的波澜不惊。


    他的视线往下，看着这满地的碎玻璃，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唉……”


    在叹息声中，乔汕缓缓起身。


    身后的银发少女因这举动略微有些受惊，细微的啜泣声传来。


    乔汕见状，并没有去理会面前已经完全站起身，身形几乎是他两三倍的‘川’。


    反倒是换上一副微笑，转身安抚起受惊的少女。


    “有我在~不要怕~”


    乔汕的话仿佛带有魔力，他轻抚着少女的头，后者的状态逐渐稳定。


    少女的颤抖幅度变小，眼睛也微微闭上，轻微的啜泣变为安心的轻哼。


    “银……跟我回去……”


    就像乔汕无视‘川’那样，‘川’也完全没有将乔汕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小个子只是一个弱小的旧世界人类，还是其中更加弱小的个体。


    “银……那是你的名字吗？”


    乔汕收回搭在‘银’头上的手，稍稍屈身，与她平视。


    二者目光相接，从乔汕的眼神中，‘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暖意。


    使得她此刻焦虑而又恐慌的内心，彻底平静。


    “嗯……”


    ‘银’的脸颊浮现出一抹红晕，她低下头，将目光移开。


    “喂……”


    见自己再次被无视，‘川’的心态发生了一丝变化。


    听到‘川’的呼唤，做好安抚工作的乔汕终于是转过身。


    不过他却依然将面前这座小山无视，看向路边同样朝这里看过来的李崖与张顺。


    “我们店的玻璃可不便宜，你们异管局会赔的对吧。”


    张顺发动能力打破这面单向落地窗，可是被乔汕看在眼里的。


    这让精神力透支，马上就要昏厥过去的张顺感到一阵无语。


    他身旁的李崖闻言也是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表态：


    “我会上报补偿的，请放心。”


    得到这个答复的乔汕满意的点点头。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咱们的人还要多久……”


    张顺属实被乔汕的话给刺激到了，竟一时精神了起来。


    可凭他现在的状态，无法对抗迪亚波罗教团的‘川’。


    “不……或许，不需要我们的人赶来了……”


    不同于张顺，李崖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


    “什么……”


    不理解李崖的意思，张顺眉头皱起。


    “老板要出手了……”


    ……


    “有意思。”


    ‘川’发出阵阵轻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三番五次无视他的乔汕。


    “区区一个旧世界的蝼蚁……”


    随着他的低语，身后『承与度』缓缓出现。


    ‘川’的双眸闪烁着异彩，他在确认乔汕的情况。


    在经过了几番审视后，‘川’可以断定……眼前之人的的确确只是一个没有能力的旧世界人。


    且身体也没有看到过有经过锻炼的痕迹。


    如此孱弱的存在，想要将其抹杀，‘川’甚至不需要一秒钟。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乔汕的话率先传来：


    “你很勇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