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作品:《高冷夫君竟是偏执恋爱脑

    谢凌玉走进主院中后,发生的一切都透着古怪。


    先是遥遥隔着海棠花就听到房中传来的笑声,走近了之后,又变成了生气的哼声,气恼着,像是在附和着什么。


    ……半夜不睡在做什么?


    平日里,这个时间都应该睡熟了才是。


    站定在门口,声响又停了下来,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抬手正想叩门,里头忽的传出砸东西的声音。


    谢凌玉眉头微蹙,来不及多想推门而入,房间里的少女裹着被子团成了个球,好端端坐在榻边。


    除了脸有些红外,看起来并无异样。


    “师妹在做什么?”


    他垂下眼,正要捡起地上的东西,忽的察觉到少女跑了过来。抬起眼的瞬间,人就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谢凌玉一怔,下意识地接住她。倒在地上的时候,掌心扶住了纤细的腰身。


    少女离他格外的近,细白的手指按着他的肩,淡淡的药味裹挟着海棠的香气盈了满怀。


    她攥着从他手里抢过去的琉璃镜,看起来明显松了口气,抬起眼来,和他对上了视线。


    那双清澈的琥珀眸子登时僵硬了起来。


    下一瞬,连忙松手站起来,快速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直至抵上屏风,像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厌恶的东西似的。


    房间里无光,看不清少女神情,只隐约看到她攥紧成拳,语气凝沉。


    “你、你大半夜过来干什么?”


    安静两秒,谢凌玉垂下眼睫,从地上站起来拂了拂衣袖,语气平静:“方才玉盒中丹药的炼制者告知我,他的弟子将记载服用方法的玉简放错了,我来更换一下。”


    桑萤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盒子里会有这样一枚琉璃镜。


    “你等一下。”


    丢下这话,桑萤转身打开琉璃镜,快速在乱成团的群里解释了一下自己不是本人,琉璃镜只是捡到的,现在要还给本人。


    群里道友这才冷静下来。


    桑萤正要关上琉璃镜,彩霞洞主忽然开口:【相遇即是缘分,道友不若用自己的号加个群,闲来无事时可以一起聊聊天】


    白猫刀客紧随其后:【是啊是啊群友们可热情了,你有什么困难也都可以告诉大家,道友们会一起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填湖居士:【是的是的】


    外送天尊:【 1】


    不空道人:【 2】


    买股妖皇:【 3】


    桑萤:【……你们是不是想吃瓜?】


    彩霞洞主:【嘿嘿】


    白猫刀客:【嘿嘿】


    填湖居士:【嘿嘿】


    虽然知道这群奇奇怪怪的修士一看就是想凑热闹八卦,但桑萤还是拿出了自己的琉璃镜。


    她偷偷瞄了门口一眼,白衣青年站在门口,安静清冷。


    而且她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彩霞洞主加了她好友,把她拉进了群。桑萤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走至青年面前,将琉璃镜交给他。


    谢凌玉摊开掌心,躺着一枚玉简。桑萤拾了起来,微微一顿,将染上了温度的玉简收紧。


    事已办完,青年却并没有走,仍站在花廊下,清透月光沿着屋檐洒落。


    桑萤疑惑:“还有什么事么?”


    谢凌玉淡声:“明早我会出门,大约七日回来。”


    桑萤:“噢。”


    以往谢凌玉要出门前都会说一声,桑萤早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太在意。


    她低头看地上的影子,脚踝的扭伤睡一觉已经好全了,慢吞吞踩着海棠花影子,忽的注意到自己影子头顶翘起了两撮须须,随风晃悠着。


    桑萤一下捂住自己的脑袋。


    谢凌玉正要走,见状一顿:“怎么了?”


    桑萤慌慌张张随口扯了个理由:“没事,就是癸水来了有点不舒服,我先回房了。”


    说完转身就跑回了房中,关上了门。


    桑萤跑到梳妆台旁对镜一瞧,头发被她睡成了凌乱的鸡窝,两根毛翘起来像双马尾小强。


    ……怪不得方才平时临危不乱的谢凌玉见她第一眼时候那么惊诧,在他视角看来就是女鬼扑过来吧,换她她也怕啊。


    抱着软枕一脑袋栽回榻上,桑萤一脸生无可恋。


    但很快让她更生无可恋的事情发生了,她刚刚随口扯的理由竟然一语成谶,真的来了癸水。


    桑萤恹恹窝在被子里,手脚冰凉,疼得小脸发白。


    本来她就体弱,每次癸水期都很难捱,今日在万冰谷受了寒,癸水提前到来,肚子比以往更疼。


    脑袋也混混沌沌的,被窝暖不热,尤其腿下面那截被窝像是冰窟。


    桑萤蜷缩进被子里,缩成虾子。


    迷迷糊糊的,她又想起了谢凌玉。


    她自小体弱多病,被仔细养在明华山上,父亲不让她外出同人接触,她身边亲近的人除了父亲,就只剩下三个师兄。


    身边没有女性,这也就导致了她对于生理常识并不了解,没人告诉她。


    初次癸水的时候,也是这样肚子疼得要命,又看到在流血,以为自己要死了,缩成一团偷偷抹眼泪。


    还是谢凌玉发觉她起床晚了,过来敲门,听到她隐含着哭腔的声音觉出了异常。


    彼时他也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虽性子沉稳做事稳重,但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女儿家家的事。


    看着初次癸水的小少女抱着染血的被子,边抽抽嗒嗒边说遗言,少年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别哭了师妹,不会死的。”


    他低低说着,将桑萤从被子里捞出来,给她找了干净的衣裙,连人一起放进里间。


    隔着屏风,他嗓音滞涩跟她解释这是女子的癸水,不是绝症。


    明白自己闹了个乌龙,桑萤也冷静下来了,只是哭得狠了,鼻尖红红的,时不时抽搭一下。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少年已经将榻上床单被子都换了一套新的,正坐在桌边缝什么东西。


    见她出来,少年微微别开眼,将一沓白布条递给她。


    桑萤懵懵捏着柔软的白布条,很软,里面还包了棉。


    “这是什么?给我这个做什么?”


    少年抖了下眼睫,沉默许久,艰难出声:“师妹……将此物垫在、在……”


    桑萤哭懵了的脑子猛然开窍,反应过来他是想让她把白布条垫在流血的地方,耳根跟着一红,不待他说完,捏着布条跑回了屏风后。


    再次磨磨蹭蹭半晌出来后,少年抱剑站在桌旁,桌上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糖水,飘着红枣桂圆。


    “我已向师叔谒告,师妹今日不必去学课了。喝下姜糖水便休息吧。”


    “……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


    “嗯。”


    桑萤这才放下心来,被谢凌玉一个人看到她那副样子就已经很丢人了,要是再传出去,她明华山老大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坐回榻上,桑萤捧着小碗慢吞吞喝着,姜生热,喝完身子暖了很多,但还是恹恹的,倒回被子里窝着。


    倏地一下疼得紧了,她身子蜷缩起来,小脸发白,咬住了唇瓣。


    今日有要课,正欲离开的少年停下脚步,“很疼?”


    “嗯……怎么可能!我、我就是有点冷,这被子太薄了。”


    自诩明华山青灯峰老大的桑萤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被小小的癸水打倒了,明明疼得小脸煞白了嘴还是硬的。


    少年沉默几息,走了过来,掀起被边捞出她一只手,指节覆上细白手腕。


    桑萤眨巴眨巴眼,忽然像是又明白了什么,一副被骗了的沉痛神情:“谢凌玉,你这个骗子!”


    少年抬眼:?


    他不解:“我骗你什么了?”


    桑萤抱住自己的小抱枕,忧伤望天:“明明就是绝症,你还骗我说不是。我就说怎么会那么疼,唉,之前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记得给我找个好看的地方埋,丑的我睡不着。”


    少年:“……没骗你,真不是。”


    桑萤:“那你给我把脉做什么,不就是有病才……”


    少年叹了口气,挪了挪手指,将传输灵力的姿势变成了扣住她的手。


    掌心相贴,暖洋洋的灵力流通进经脉之中,暖意经过四肢百骸,冰凉的手脚被温暖,痛意也被消减许多。


    桑萤微怔,仰起脸看到他冷白的侧脸,清冷安静,被角被少年往上拉了拉,指节微微收紧。


    他将剑放在一边,轻轻靠坐在榻边,嗓音清冽低缓。


    “睡吧,师妹。”


    ……


    或许越是在冷的时候,越会回忆起最温暖的时刻,也会感受到当时的、身临其境般的温暖。


    意识昏昏沉沉,桑萤渐渐觉得身子没那么冷了,有股温暖的热意像柔软的被子一样包裹着她,抽疼的小腹也被暖意贴覆着,不那么疼了。


    好暖和……


    桑萤抱住自己暖呼呼的抱枕,紧紧抱在怀里,小脸贴着,软绵绵蹭了蹭。


    不知为何,平日里软软的抱枕硬邦邦的,而且越来越硬,抱着并不舒服。桑萤睡梦中蹙起了眉,有点嫌弃,不过看在暖烘烘的份上,还是抱着没松。


    唔……明天要换一个新的抱枕。


    翌日,睡了个好觉的桑萤顶着一头乱毛从被子里钻出来,裹着被子又赖了一会儿床,才起来洗漱。


    京溪进来替她梳头发,桑萤托腮拨弄匣中珠花,发现手腕内侧有一点浅浅的红痕,看了一眼,没在意挪开目光。


    她皮肤细白,稍微磕磕碰碰就很容易显,估计是昨晚睡觉翻来翻去时候蹭到哪了,过段时间自然就消了。


    早饭后,京溪端来一碗热姜药汤,“癸水体寒体质实在受罪,这是一个药师的调养古药方子,熬了两个时辰呢,夫人喝些暖暖。”


    桑萤愣了下,旋即疑惑地问出了声:“你怎么知道我来癸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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