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手中的剑，已经不能称之为剑。


    那是一段凝固的漆黑，仿佛从宇宙最深邃的虚空中截取而来，不反光，却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剑身上没有任何纹路，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心悸的恐怖。


    【诛仙剑】。


    仅仅是概念上的强化，系统便赋予了它这样一个名字。


    林凡能感觉到，剑柄传来的不是金属的冰冷，而是一种与他灵魂相连的悸动。


    他想试试。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念头，驱使着他抬起了手臂。


    没有蓄力，没有架势，只是像在自家后院挥舞一根树枝般，随意地朝着前方空无一物的沙丘挥去。


    动作轻描淡写。


    时空在这一刻仿佛出现了断层。


    没有剑风，没有破空声。


    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黑色裂痕，无声无息地向前延伸。


    林凡眼前的巨大沙丘，像是被橡皮擦抹过一般，中间凭空消失了一大块，切口平滑如镜。


    这道裂痕没有停止。


    它越过沙丘，掠过荒漠，最终斩在了遥远天际线上那座巍峨的山脉之上。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全球直播的画面中，亿万观众看到那座高耸入云的山脉，从山腰处，出现了一道笔直的黑线。


    下一秒，山脉的上半部分，开始缓缓滑落。


    【轰隆——！！！】


    延迟了数秒的、震耳欲聋的巨响，才通过直播设备传遍了世界每一个角落。


    烟尘冲天而起，形成了一朵渺小却又无比骇人的蘑菇云。


    华夏直播间。


    在长达五秒钟的死寂之后，弹幕井喷了。


    “……”


    “我……我刚刚是眼花了吗？”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那是什么东西？！”


    “一剑……把山给砍断了？？”


    “那不是新手剑吗？！那把生锈的破铁剑？！”


    “这他妈叫新手剑？！你管这叫新手剑？！”


    “我宣布，从今天起，林凡就是我爹！不！是我祖宗！”


    “林神！这是林神啊！”


    演播厅内，冰冰已经完全忘记了主持人的仪态，她双手捂着嘴，美眸中全是无法抑制的震撼。


    旁边的张将军，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军方大佬，手里的保温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他却毫无察觉。


    “快！快联系最高指挥部！”


    “重新评估！立刻重新评估‘天选者’的战略价值！”


    “不！是重新评估我们华夏的未来！”


    而此时，其他国家的直播间，则是另一番地狱般的景象。


    米国五角大楼的秘密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将军、顾问、分析师，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屏幕上，那座断裂的山脉，像一座墓碑，宣告着他们认知体系的彻底崩塌。


    “Fake! It''s fake!”


    “这是华夏的阴谋！是特效！是他们提前录制好的！”


    “闭嘴！全球一百九十七个国家都在同步直播，你告诉我怎么作弊？！”


    “上帝……难道华夏人已经掌握了神的力量？”


    樱花国指挥中心，所有人都跪坐在地，面如死灰。


    “八嘎！这不可能！”


    “我们的天选者还在被野猪追，华夏的天选者……已经能斩断山脉了……”


    “完了，大和民族的未来……完了。”


    全世界的惊恐，质疑，癫狂，林凡并不关心。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脑海中疯狂刷新的系统提示音所吸引。


    【叮！收到来自华夏观众的极度震惊值+1000！】


    【叮！收到来自米国观众的深度恐惧值+800！】


    【叮！收到来自樱花国观众的绝望崩溃值+700！】


    【叮！……】


    一连串的提示音，像是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他视野右上角的【震惊值】，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疯狂飙升着，数字后面的“0”越来越多，看得人眼花缭乱。


    原来，这就是震惊值的来源。


    他们的震惊，他们的恐惧，他们的崇拜，都是自己的养料。


    林凡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他收回【诛仙剑】，那截恐怖的漆黑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看向了自己仅剩的另一件新手物品。


    那瓶标签都已发黄的，过期矿泉水。


    既然武器可以，那么……这个呢？


    他没有犹豫，心念一动。


    “系统，强化这瓶过期矿泉水。”


    【叮！检测到可强化物品：过期的矿泉水。本次强化需消耗震惊值10000点，是否确认强化？】


    “确认。”


    【震惊值已扣除，强化开始……】


    【强化中，请稍候……】


    林凡看着手中的矿泉水瓶开始被一团柔和的白光包裹，静静地等待着。


    他想低调，但系统不允许。


    既然无法低调，那就用最快的速度，变得更强。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他脚下的沙漠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沙子像沸水一样翻滚。


    【沙沙……沙沙……】


    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沙丘猛然炸开。


    数十头体型堪比卡车的巨型沙虫，从地底钻了出来。


    它们通体覆盖着坚硬的甲壳，头部是如同菊花般层层叠叠的利齿口器，散发着腥臭的气息，一双双猩红的复眼，死死地锁定了沙漠中唯一的人类。


    这些，就是试炼场真正的危险。


    是足以轻易撕碎任何一个国家天选者的怪物。


    “吼——！”


    一头离林凡最近的沙虫发出一声尖啸，庞大的身躯以与其体型不符的速度，朝着林凡猛冲过来，张开了那足以吞下一辆汽车的血盆大口。


    全球观众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林神小心啊！”


    “快用那把剑！快用剑啊！”


    “完了，怪物太多了！他被包围了！”


    然而，面对这恐怖的景象，林凡只是静静地站着，甚至连看都没看那头冲来的沙虫。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那团即将消散的白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