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年轻的小王思索良久，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明白了共和国为何这么多年来完全没有展现过任何侵略性，外交原则完全遵循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他明白了为何战争从来都是最后的政治手段，为何共和国总是在尽最大可能地维持稳定。


    “你真的以为共和国只是因为弱小所以不断谋求和平吗？你真的以为坐到这个位置上的所谓稳定派全部都是傻子吗？当今的共和国已经拥有了向全世界掀桌的能力，哪怕开启一场核大战，我们也能以三分之二以上人口存活的方式取得最终胜利！这是经过PLA总参结合太湖之光超算反复计算所得出的最保守的结果！小王同志，你好好动动脑筋思考下吧......”


    他回想起了那天李晓明在走出门之前，回过头对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时他正处于沉思状态。


    王潇彻夜难眠，他只是迷迷糊糊地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但不知道是因为仍在思考状态的大脑让他维持着清醒，还是因为强健的体魄加上身为碧翠丝的精灵使，让他有了极其强大的精神力而不知疲倦？


    “小王......你还好吧？”


    在王潇刷完牙洗完脸，换好衣服照镜子的时候，碧翠丝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啊，贝蒂？”


    王潇这才突然意识到，在他回到1225基地之前，碧翠丝就一直待在他的吊坠里，被衣服隐藏起来了，再加上昨天与老大谈话时的紧张感，他完全忽略了碧翠丝的存在。


    “小王真是个大笨蛋，竟然完全把贝蒂忘掉了呢！”


    碧翠丝的身形冒了出来，在王潇的视角里是半透明的样子，但其他人完全看不见她。


    “但贝蒂已经原谅你啦！昨天那两位，就是你们的老大了对吧？他们的气场好强啊，别说你了，贝蒂待在吊坠里都有些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


    王潇右眼皮跳了跳，合着昨天他的紧张感并不全是因为他自己吗？气场这种东西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吗？


    “对了，小王，你们国家有类似书库一类的地方吧？可以带贝蒂去看看吗？贝蒂对你们的国家很感兴趣！”


    碧翠丝用一副恳求的样子看着王潇，让王潇几乎无法拒绝这个要求，他稍微想了想后说道：“应该没问题，我写份报告就是。类似的地方我们称之为图书馆。不过贝蒂你这个年纪，其实可以去上学的。”


    “上学？”


    碧翠丝脑袋一歪，一字一顿地念出“上学”这两个字。


    “是的，就是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在一个被称为学校的机构里面共同学习，共同交流和成长。其职能类似于你们露格尼卡的修道院，让小朋友去里面一起学习知识。只不过修道院所培养的孩子最后会成为教徒和神职人员为教会服务，而我们的学校培养的孩子将来会为人民服务。”


    “为人民服务？”


    碧翠丝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这个词。


    “是的，毕业后打螺丝也是为人民服务......”


    王潇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我昨晚才意识到的事情，以前的我太狭隘了，总以为只有从事某些特定的事业才能算为人民服务......”


    “贝蒂听不懂呢......”


    碧翠丝摇了摇头，喃喃地说道。


    “没关系，只要跟着我，贝蒂很快就会懂得越来越多知识的。”


    王潇一边说道，一边微笑着伸出手给碧翠丝来了个摸头杀。


    “诶~讨厌啦小王，不许摸！贝蒂的脑子里已经有了400多年的记忆以及一整座禁书库的知识量了，再往里头塞的话脑袋不会爆掉吗？”


    碧翠丝嘟着小嘴，疑惑道。


    “笨蛋，怎么会呢。大脑的容量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哦！”


    王潇说道。


    “大笨蛋小王！真讨厌！不许说贝蒂是笨蛋！”


    傲娇的碧翠丝气鼓鼓地跺了跺脚，随后化作点点光粒飞回了王潇的吊坠中——当然这个过程仅王潇可见。


    “好了，该开始今天的任务了。”


    王潇迈步走向机场，自言自语道。


    半个小时后。


    “嘤嘤......”


    1225基地的机场内，尖锐的涡扇引擎声正响彻山谷。一架歼-16与两架歼-10C正在跑道上滑跑，仔细看还会发现，打头阵的那架歼-16的座舱下方，喷了一个白鲸喷漆，而在该喷漆之上还盖了一层黑黄相间的半透明核辐射标识，表明该机在实战中取得了一次核武击杀记录。


    这三架战机并未挂载任何武器，仅仅装载了机炮弹药，并在两翼的翼尖挂点各挂了一枚发烟弹。


    它们将在露格尼卡王都上空进行飞行表演，为这场万众瞩目的自贸区会谈拉开帷幕，并彻底点燃现场围观群众的热情，顺带小小地进行一下武力展示——毕竟现场还有其他国家的使者团队还未见过PRC的战斗机呢。


    “各号注意，打开航行灯，开加力起飞。”


    “塔台，幺六准备起飞。”


    随着王潇的一声令下，机队开始以大象漫步的方式一起开加力，在速度达到260km/h后齐齐消失在跑道上。


    转眼间，三架战斗机出现在罗兹瓦尔领上空，听到声音的罗兹瓦尔从自家大宅的阳台上纵身一跃，全速飞向高空。


    “小王，我看到你们了。”


    罗兹瓦尔将惰性玛那汇聚于前方形成一道风系屏障，用以拨开迎面而来的高速气流，避免影响自己头戴的无线电耳麦通讯质量。


    此时三架战斗机正以300km/h的速度呈箭形肩并肩飞行，这个速度对于歼-16这样的重型战斗机而言已经是慢的不能再慢了，但是对于罗兹瓦尔来说却已经几乎是极限速度。


    “好的老罗，我也看见你了。”


    王潇看向机身左侧，一个小点正在远处缓缓向他们机队靠近。


    不一会儿，全速飞行的罗兹瓦尔成功来到了歼-16的机身上方，他站到了歼-16机背的减速板位置，凭借风之屏障成功站稳了脚跟。


    风之屏障破坏了歼-16的整体气动布局，宛如减速板开启般，战机开始缓缓减速。而朱贤也随即缓缓推动油门杆，将战机速度维持在300km/h。


    罗兹瓦尔也迅速施展土系魔法，将自己的双脚完全固定在歼-16战机的机身背部。随后他完全解开固定在自己腰间的披风，只见一面完整的露格尼卡王旗随风飘扬在他身后。


    “哈哈哈哈！小王，你这鬼点子真不错！这看起来效果好极了！”


    位于歼-16战机左侧的歼-10C驾驶员朝罗兹瓦尔竖起大拇指，赞许地说道。


    “呃......小王，我突然也有个点子。”


    罗兹瓦尔透过魔力视线，看着歼-16战机前缘缝翼处。在他的视角中，那些结合在空气分子中的惰性玛那在歼-16翼面上的流动特征鲜明地呈现了出来。


    “请讲。”


    王潇说道。


    “你之前和我解释过升力的原理，我那时一知半解。现在我完全理解了，我利用魔力视线看到了气流在机翼上的流动方式！”


    罗兹瓦尔有些激动地说道——这种感悟到新知识所带来的兴奋感，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体会过了。


    “卧槽，还能这样？”


    右侧的那架歼-10C驾驶员也把视线投向了歼-16机背上的罗兹瓦尔，羡慕地说道：“梅扎斯爵士，我现在报名学魔法还来得及吗？”


    “哈哈哈哈，当然来得及，魔法并没有年龄上的门槛，只有天赋上的门槛！当然这只是目前已知的知识，说不定未来你们的技术水平能突破天赋方面的限制呢！”


    罗兹瓦尔笑道，随后又认真地说道：“小王啊，我的想法是，丢两个风系法术到机翼上，加快上翼面的气流流速，这样战机是不是就能够获得更大的升力？以获得更大的承载能力？如果成功的话，以后就可以在战机的机翼上刻画风系法阵和土系法阵，不仅能够提高升力，还能加固机身强度，当然这需要战机内部有一个内置的活性玛那源，也就是魔石为法阵提供魔力。”


    “卧槽，还能这样！？”


    王潇瞪大双眼，不过在仔细思考后他又立刻否决了罗兹瓦尔的提议：“老罗，这个点子我们晚点去专业的实验室里头慢慢研究，现在让我们先专注于这次飞行表演吧。”


    “好的！”


    一个小时后，三架战机开始平缓地下降高度，机身维持在100米高的超低空从王都上空低速掠过。同时每架战机都打开了翼尖上挂载的发烟器，拉出了六道不同颜色的平行彩烟，在天空中宛如彩虹一般。


    “隆隆......”


    在飞临王宫附近一带的广场时，三架战机齐齐将机身侧过60度，围绕着广场盘旋的同时，露出了固定在机背上的罗兹瓦尔，以及他背后随风飘扬的露格尼卡王旗披风。


    “哇哦哦哦——！”


    广场上载歌载舞的人们见到这神奇的一幕，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观众朋友们，各位所看到的三架大铁鸟就是我刚才所说的战斗机了！而打头阵的那架战机便是完成了击杀白鲸壮举的战斗机了！而位于其背部的则是露格尼卡王国大名鼎鼎的罗兹瓦尔爵士！他在击杀白鲸的当天，单枪匹马消灭了暴食魔女教的三大司教！让我们为英雄们欢呼，他们将是中露友谊的最好见证！”


    在广场上放音乐的广播员用激昂的语气为大家讲解道，引发了人们又一阵欢呼声。


    “中露友谊的见证啊......”


    在王宫的观景台上，库珥修看着低空呼啸而过的三架战斗机，以及站在上面扬起露格尼卡王旗的罗兹瓦尔，不禁喃喃感叹道：“如此强大的国家，真的会在乎与露格尼卡这样落后而弱小的国家所缔结的微不足道的友谊吗......”